看着掛斷電話後半天沒有吱聲的童新蕊,金明庸擔心的問:“新蕊誰來的電話?出了什麼事?”
童新蕊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是笑?是哭?還是沒表情?
金明庸只看到童新蕊在那裡一陣調整自己的面部肌肉,最後實在是被她逗得忍不住,他先笑了起來。“新蕊,你到底是在幹什麼?你到底是想給我看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啊?”
“我就是在想這個問題啊?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給你呀。”童新蕊真的很苦惱。
金明庸則放下了心,至少知道沒有什麼大事,讓她難過。“好了,你就說你接到了誰的電話?什麼事情?”
童新蕊最後決定這個時候的自己還是不要有其他表情的好。“剛剛的電話是姥姥打來的,說是陳家寶出事了,好像是上次要結婚的對象報復她,把她給毀容了。”
金明庸很意外,這時也理解童新蕊不知該給出什麼表情的苦衷了。此時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情自己的心情了,笑?自己還沒有那麼冷血,陳家寶無論怎麼樣,也沒有給自己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自己還做不到笑話她的遭遇的事情。哭?她更是不值得自己哭,或者擔心。她算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因爲她是新蕊的表妹,自己恐怕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她以爲她是誰?還想和新蕊掙自己?真是不自量力。所以。此時的他也糾結了。
童新蕊很滿意,金明庸也出現了自己剛剛的煩惱。“你明天就要去黨校了,我呢就回趟東北。姥姥來電話的目的也是希望我能去看看她,勸勸她。因爲現在的她狀態很不正常,不哭不笑,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語的。總之誰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所以大姨和姨夫每天面對這樣的她,總是以淚洗面。就是姥姥也很心疼。沒少抹眼淚。”
金明庸知道這是童新蕊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並沒有阻攔之類的。“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白天。離現在也就三個多小時。”看了看時間,童新蕊在想,要不要現在就看看有沒有飛機回去?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說到後面。金明庸的語氣有些不捨。自從認識以來,兩人還真的沒有經常在一起,也就這次的時間是最長的。不怪他要不捨了,也知道自己虧欠老婆的事情太多了。
童新蕊抱住了他的頭,自己的下顎頂着他的頭頂。“別做出這種表情,我會心疼的。等你從黨校畢業了,你分派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公司的事要麼完全交給蔣偉忠,要麼就賣掉。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金明庸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臉頰貼着她的胸口。很久後。才輕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老婆,讓你跟着我捨棄了很多東西。”
“說什麼呢?我很高興自己能嫁給一個軍官,怎麼說咱現在也是個官太太了。這可是別的事情代替不了的。所以爲這捨棄些東西,我很高興。”
“你什麼時候走?”
“最快吧?陳家寶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就是怕姥姥跟着她着急上火的,再病倒了。而且這次回來,我也想帶着姥姥回來。就算是我將來和你去了地方,可是京城還有新邁和新磊。姥姥在這裡我也放心。”
“姥姥會跟你回來嗎?我覺得可能不大。”
童新蕊也知道,自己不能代替姥姥的那些後輩和子女。所以她也只能是儘量,只要姥姥過的開心,在哪裡都無所謂。她記得前世就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子女爲了所謂的孝順,把農村的父母弄到了城裡,想着讓他們過個清閒的晚年。可是往往讓老人們失去了自己的歡樂,最後甚至有些因爲這種不熟悉的生活而悶悶不樂,以致後來生病早逝。所以,她不想這麼做。只要姥姥喜歡,在哪裡住她說了算。
“看情況再說吧,這次正好也和高野的父母見一面,談談新邁和高野的婚事。”
“用新邁陪着你嗎?”
“最近公司比較忙,她手裡的事情很多。我還是問問她的意見吧。”說心裡話童新蕊不想讓妹妹和自己回去。因爲她知道她的心軟,面對高野他媽,她拉不下臉。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出頭比較好,但是也要讓她知道,最好是她想要的。別自己做了壞人,最後妹妹還不高興。雖然她有那個自信,自己的弟妹會聽自己的話,可是很多生活中的例子告訴她,親情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的。
金明庸更不能參與這事了,畢竟這是新邁的婚事,自己一個做姐夫的只能祝福。“好了,你自己看着辦就是了。天不早了,你怎麼辦?是現在就走?還是明天再說?”
看着金明庸仰起的臉上那種期盼,童新蕊不捨的點了點頭。“陳家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你明天就要去封閉學習了,今晚,我怎麼也要和你一起過的。”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懂我了。”說完,金明庸沒有再耽誤時間,一下子就摟着自己的老婆躺倒了牀上。
第二天,金明庸神清氣爽的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坐着童新蕊開的車,去了黨校報到處。送走他之後,童新蕊去了機場,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去了東北。
一進家門,童新蕊就看見了坐在客廳裡的姥姥和保姆。“姥姥我回來了。”
“呀,新蕊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明天呢?”姥姥看見新蕊,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讓每一個看見的人都知道她的開心。
看着姥姥明顯沒有休息好的臉色,新蕊很心痛。“姥姥,你昨晚沒有睡好?”
“老了,哪那麼多的覺。”姥姥的眼神有些躲閃。
童新蕊挨着姥姥坐到了沙發上,伸手摟住了姥姥的肩膀。“姥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着急也沒用。放心,我不會讓那個人好過的。就是家寶也不用擔心,現在的科技多發達,只要整容,她還是能恢復以前那樣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真的?”姥姥一聽家寶能恢復原來的樣子,馬上高興的抓住了童新蕊的手。
“真的,我不會拿這事騙您。”童新蕊很是心疼姥姥,女人不容易,尤其是有兒有女的女人。年輕的時候伺候老的小的,年老的時候,記掛這個兒子,惦記那個女兒。總之,只要眼睛不閉上,這心就操個沒完。
姥姥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姥姥知道你是個好的,姥姥信你。可是這心呀,就是放不下。雖然她和我不是很親,可是畢竟是你大姨的孩子,是我的外孫女,我沒法不操心。”
說到這裡,姥姥嘆了口氣。“新蕊呀,家寶這事也就這樣了,可是你小姨那裡……”
童新蕊愣了一下,“小姨怎麼了?”她沒想到,一直安安穩穩的小姨也出事了,看姥姥的表情,似乎不是什麼大事,卻很纏頭。
姥姥猶豫了一下,又嘆了口氣。“哎,按說這事和你一個晚輩說不着,可是這個家裡只有你頂事,我不和你說,我這心裡沒底呀!”
“和我說,姥姥小姨怎麼了?”對於姥姥的依賴,童新蕊很感動。
“她要和你姨夫離婚。你說這老了老了還要鬧離婚,這是我們李家的人乾的事嗎?我怎麼勸她都不聽,你大姨也勸,可是都不好使。問她原因,她就是哭,怎麼都不肯說。問你小姨夫,他說他也不知道。哎,你說?這是兩口子嗎?對方爲了什麼要離婚都不知道?要不是考慮孩子,我還真不想讓你小姨跟他過了。”
小姨的婚姻一直很平順,這種平順是在小姨犧牲了自己的個性和自由的情況下才維持住的。這點,姥姥知道,童新蕊也知道。小姨夫沒有大的毛病,只是他很大男子主義,以前童新蕊還沒有過來的時候,他不許小姨和家裡人常聯繫。對於姥姥家的事,比如母親去世的事,他就不讓小姨參與。至於幫助撫養童家姐弟,他更是不許。爲此,連平時的零花也給小姨定額,很怕小姨把錢給了姥姥或者童家姐弟。
姥姥雖然很生氣,可是考慮小姨不缺吃不缺穿的,還有個孩子,也就不讓她和小姨夫生氣了。只當沒有孃家,只要三口人過的好,比什麼都強。姥姥沒有能力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也就希望他們能在離開自己的時候過的舒心。所以這麼多年,小姨的存在感很低,就是童家發家了後,她也是如此。
對於這個小姨,童新蕊既可憐也可氣,同樣是女人,同樣是付出,爲什麼不能自己爲自己做主?憑什麼在男人的面前這麼低頻?爲他養兒育女操持家務,差哪裡?所以雖然每年也會和小姨見面,禮物也會送去,可是平時交流的時候卻很少。今天忽然聽見她要離婚,說實話,童新蕊很意外,甚至覺得一定是有什麼原因讓她下了這麼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