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久違的親人

看着陳東站在門口不動,陳遠國一臉微笑的道:“小東,還站着做什麼,是不是擔心大伯罵你啊!你放心好了,大伯知道你回來高興還來不及,那會罵你呢!”

陳東讓陳遠國這樣一說,也沒有解釋什麼,微笑道:“三叔,那我先進去看爺爺,等有空我再去你家看望嬸嬸跟堂妹他們。”

說完話陳東邁步走進了宅院,剛踏進院門的他就看見在宅院從正廳中走出的爺爺陳文。看着老人那明顯有些錯愕的神情,陳東就覺得自已應該早些回來纔是。只是陳東更明白,如果不是早上自已重獲新生,或許至死都不明白,除去父母之外這世上還有一個值得他孝盡的老人在默默的等待着他的歸來。

老人看到站在門口的陳東,驚愕了片刻便一臉喜色的道:“小東,你怎麼回來了?吃飯了沒有,怎麼也不跟家裡打個電話讓人接你一下呢?”

看到孫子的那一刻,老人那裡還會有心情埋怨孫子不肯跟他回陳家莊居住呢!此時更多的便是欣喜,至少失去兒子之後,他還有一個孫子值得他疼愛照顧。

老人臉上原本的落寞變爲驚喜,令已經明白人情世故的陳東更加感到前世自已對於這位老人的愧欠。想起那時父母過世,自己就越發變得不願與人交流,這陳家莊就更談不上常回家看看了。至到高三快畢業的時候,因爲一場打架鬥毆,原本有希望考取大學的他不得不結束學業。在林傑父親的幫助下,輟學應徵入伍,直到六年退伍復員回來,眼前這位老人卻在他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離開了人世。

他不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在前世離開人世的時候,是否還在時刻擔心着他的境況,想起這些陳東感覺前世的自已確實錯過了許多原本應該珍惜的東西,瞬間壓抑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撲通一聲跪倒在老人面前,飽含羞愧的道:“爺爺,對不起!”

陳東的動作令老爺子嚇了一跳,但是看着自己疼愛的孫子哭的如此淒涼,又想起剛剛過世不久的兒子兒媳,老人也是滿眼含淚的走到陳東面前,一把抱着道:“沒事,東兒別哭,你爸媽雖然走了,但是你還有爺爺,不哭!”

嘴裡雖然勸着孫兒不哭,但看着原本幸福的一家,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老人也是感懷頗多的嗚咽了起來。對於外人而言,他比任何人都在意這個家的完整,畢竟陳民國幾乎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其中的幸酸又有幾人知呢?

這一老一少在大廳抱着痛哭的場景,令準備進門叫陳東去自家吃飯的陳遠國,也不得不停下進門的腳步。聞着耳邊傳來的哭泣聲,已經好久不知道流淚是何感覺的他,也忍不住流下二行熱淚。在這一刻,他心中無比痛恨那個令自家堂哥夫妻雙雙身亡的罪犯,只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人家故意設的一個局,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場意外來的那麼簡單呢!

當陳東從前世的悔恨中逃離出來,看到自已惹的老爺子也是流淚不止,只好趕忙勸慰道:“爺爺,您別哭了,東兒沒事!只是想爺爺了,東兒這次回來會在家裡住到開學的,您千萬別太傷心了。好嗎?”

讓孫子這樣一說,已經快到知命之年的陳文自然也收斂起內心的悲苦,尤其聽到孫子這次會在身邊待這麼長時間。那一股子欣喜自然不容外人道知,也老懷甚慰的笑着點了點頭。

一老一少收拾好心情後,陳文也趕忙替陳東倒了一杯茶水,又起身去準備晚飯。正當二人準備忙碌的時候,

一直待在門口的陳遠國也走了進來。

‘大伯,小東,你們今晚就別忙碌了,都去我家吃飯好了。剛好昨天老爺子從山上打了二隻兔子回來,晚上剛好大家聚聚。’

聽到陳遠國這樣一說,陳文看了看陳東的,見陳東沒有什麼意見。想了想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一個人在村子裡,也沒少得到這些兄弟堂侄的照顧。前段時間的事情,令這個家族多少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現在陳東的歸來或許是個好機。畢竟,到了他們這種年紀更是的希望子孫輩能夠往前看。

見二人沒有反對,陳遠國也沒有多待,他也清楚這爺孫二人肯定有不少話要聊。他也趁着天色還早,趕緊召集一下直系家族的這些人晚上到自家院子吃飯。這種團圓飯也有段時間沒有吃了,對於這種聚會他多少還是高興的。

到了天色開始暗下來的時候,老爺子也替陳東收拾好了住所。其實陳東的房間,老人一直在幫忙打掃着,就是盼着孫子能有一天回來陪伴自已。現在看到孫子回來,自然比誰都高興。而看着一臉喜色忙碌的爺爺,陳東內心那種孤寂的感覺,也慢慢變得稀少了起來。畢竟,這個世上他還有這麼一位真心實意疼愛自已的至親!

整理好晚上休息的房間,二人也開始起身前往三叔家裡。因爲陳東家族的居所都離的比較近,走了幾分鐘一處跟陳東大宅院外貌相近的宅院前,二人就看到裡面已經來了不少小子輩的親人。

看到二人進來,幾個小字輩的都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大爺爺’,至於陳東這個大堂哥自然也少不招呼一句。只是礙於大家接觸的少,加之陳東一直以來的冷淡性格,小字輩們也沒有誰看到陳東時顯得太過熱情。

家族中的幾位叔伯都還沒有到,只有二位平時沒事待在家裡的老爺子已經聚到了一起。看到陳文進來,陳東的二爺,三爺都起身將客廳中一張太師椅讓了出來。

陳東扶老爺子坐下來,也很有禮貌的給二位老人道了一句問候,看到陳東禮貌有加的樣子。二位老人自然也是老懷甚慰,也讓人給陳東拿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對於這種特殊照顧,陳東多少也明白一些,怎麼說他也是這個家族的長孫一級的人物。相比堂中這些小聲嘀咕的弟妹輩,他在三代人當中的輩分是最高的。這要放到後世,估計就沒有什麼值得尊敬的地方,但在此時的陳家莊這種等級觀念還是比較尊崇的。

陪着三位老人聊了一會家長裡短跟在縣城的情況後,陳東想起來三叔家還沒有見過三嬸,這才又跟三位老人打了個招呼後往宅院的廚房走出。一般而言,在陳東家族中做飯這種事情,都是家族的女性負責操辦,男人是很少踏足那個地方。但是擁有後世閱歷的陳東,自然沒有這種顧慮,更何況來三叔家裡吃飯勞累的三嬸,他理想當然的應該去問候一句。

大堂離廚房並沒有太遠,轉了幾道院門陳東就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飯菜香味。正當他準備踏入廚房的那一刻,從廚房裡走出一個同樣顯得有些軟弱的女孩。女孩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陳東,也有些意外的道:“小東哥!”

眼前這個女孩正是三叔的小女兒陳倩倩,並不是三叔親生的,是陳遠國在一次趕集回村的時候在路上撿到的。 後來尋問了一偏周圍村莊並沒有人丟棄孩子,這才決定收養了這個小女孩。只是收養回來之後,小女孩體質虛弱經常生病,爲此三叔家沒少花錢纔將眼前這個已經出落的水靈的小女孩養活。

看到陳倩倩,陳東也想起三叔跟三嬸最大的遺憾只怕就是二人沒有生育一個屬於自已的孩子。這也是爲何三叔三嬸打心喜歡陳東的原因,對此陳東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一些的。在農村這種地方,傳宗接代必須有男孩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

見陳東盯着自已不說話,小姑娘有些手足無措的羞紅了臉,這個表情令陳東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女孩子一過十歲,多少還是有些明白男女有別啊!

稍覺臉上有些發燙的陳東,也趕忙回道:“倩倩,嬸嬸在裡面吧?我來看看你跟嬸嬸!”

陳倩倩聽到這裡,也趕忙道:“媽在裡面跟四嬸準備晚飯,我去抱點柴火,裡面還等着用柴呢!”

說話小姑娘就有些驚慌失措的跑到廚房後面的柴房去了,這個動作好象有些懷春少女的羞怯一般。這種現象令陳東又不得不想起小時候,自家父親跟三叔之間的一句玩笑話,那就是讓陳東娶了眼前這個軟弱的小姑娘,以便於二家親上加親。

這種兒時的玩笑話,也着實令陳東苦惱了一番。只是後來陳東搬到縣城後,二家也很少提及此時。畢竟,這個時代已經不怎麼流行童養媳了。搖頭晃腦了一番後,陳東把這個略覺可笑的念頭拋置腦後,還是趕緊進去看望一下二位嬸嬸來的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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