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雨欣臉色還有些失血過多後的慘白,在病牀上躺着,光潔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疼的。
腹部傳來的一陣陣疼痛讓她沒法忍受,幾次都差點兒呻吟出聲來,但一看到臂彎裡的小襁褓,看着襁褓裡包裹着顯得醜了吧唧的兒子,她就滿足的笑了,笑的很悽慘,便是腹部的疼痛也不覺得那麼痛了。
方浩偉很失望,怎麼生的就不是個閨女,他就沒打算這一胎要個帶把的啊。
可是老爸歡喜,老媽也歡喜,他們倆都多大個人了,還時不時的掀開小襁褓的一角看看兒子下半身,老爸更無恥,多大一個老男人了,竟然還拿手指頭時不時碰一碰兒子下身的把兒。
“你看你,爲老不尊,都當爺爺的人了,還這麼丟人現眼。”老媽說他。
方浩偉覺得這話說得對,又長了一輩了,可就是沒有點兒爺爺的樣。
可偏偏病房裡就沒有人覺得這事丟人,丈母孃許琳也是一樣的舉動,看的方浩偉汗顏,生個兒子就真這麼好嗎?
老爸前天從老家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老媽從廄坐飛機到了濟源機場,然後又在機場打車趕到睬的時候也是晚上了,大半夜了,可他們都沒有股的上休息,匆匆就趕到醫院來了。
丈母孃也沒有落下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讓她知道,就是忘記了第一時間通知她,這讓許琳心裡老大的不樂意。
姥姥也來了醫院,還不想走了,時不時看一眼皮膚還皺巴巴的小娃娃,就樂呵呵的笑個不停。
給兩個堂哥,給但凡是想到的朋友,給表哥表姐們都發去了信息。
內容是這樣寫的:大胖小子,重七斤八兩,母子平安,勿掛,嘿!
看得出,方浩偉還是很高興的。
老媽和丈母孃這就分配好了照顧許雨欣和孩子的任務,上午丈母孃許琳過來,下午老媽過來,晚上方浩偉在這裡。
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方浩偉都給推掉了,連手機都讓老媽給拿回家裡去了,他就怕兒子受了手機的輻射,對身體不好。
這事就有卸蛋了,可也沒有人去說他。
其他人打電話、接電話的時候也都自覺的去病房外邊了。
許雨欣很不滿意兒子長得這麼醜,皮膚還特別黑,頭上稀疏的長毛也不好看,怎麼看怎麼像個小老頭,她就摸摸自己的臉,再看看丈夫的臉。
女的漂亮男的帥,怎麼兒子就這麼醜?
她嚷嚷起來:“我兒子怎麼這麼醜?”
這話就惹得病房裡的人都笑開了,姥姥告訴她:“孝子頭一個周都這樣,身體還沒張開,眼睛也沒有睜開,得慢慢來,急不得。”
孝的皮膚是很細嫩的,容不得一點兒的差錯,衆人心裡頭都清楚,就不敢在病房裡待得時間太長了。
尤其許雨欣生過孩子後,身體虛弱的要命,時不時就想犯困,衆人儘管心裡頭都想多看孩子一眼,但同樣沒理由打擾許雨欣休息。
方浩偉又多看了一會兒兒子,讓媳婦睡下後,他也出來了。給丈母孃說了一聲,囑咐她照看好。
許琳就不耐煩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比娘們還嘮叨,我自己的閨女,難道我還捨不得疼了。
方浩偉訕訕一笑,也不爭辯,就忙活着回家去給媳婦做點兒什麼好吃的補補身體。
醫生囑咐暫時還沒發吃海鮮,看得出來,媳婦聽到這個消息很失望,已經忍了很長時間了,可沒有辦法,爲了身體儘快康復,爲了兒子,再忍忍。
排骨就沒有問題了,豬蹄也得多吃兩個,催奶嘛,有孩子的都知道這麼回事。
小妹還特意打來電話詢問她嫂子和大侄子的情況,方浩偉把一張剛出生時拍的照片給妹妹發了過去。
軍訓還沒完,請不了家,暫時回不來,放夢寒很氣憤,但學校裡就這麼規定的,除非她任性的不上了,那學校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可那樣的事情也不是放夢寒能做得出來的。
兩位堂嫂是第四天過來的,來的時候一人拿着一身嬰兒穿的衣服,手裡也沒少提了孕婦產後的營養補品,其中一味‘東阿阿膠’最得方浩偉喜歡。
益氣補血的好東西,他糊塗的就忘了給媳婦買這個了,正好嫂子拿過來了,這就給媳婦熬上一些補補。
而此時,海凌莊子上的大部分養殖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不爲別的,家裡死了的雞鴨豬樣,養殖場裡不收了,前幾天還好好的,統一三塊錢一斤的價格雖然便宜了,可總歸是能回一點本就是一點,可現在養殖場裡直接關門不收了,他們就乾瞪眼沒轍了。
很多一直再等着看情況待定的人這下子也慌了手腳,怎麼無緣無故就不收了?
莊子上有養殖戶就把這個事反映給了村官劉帥,劉帥同樣是摸不着頭腦,他猜測這事應該是和方益志那天匆匆忙忙的走有關係。
心裡頭琢磨着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人也去了養殖場,得和羅廠長溝通溝通,順便談談他們繼續收購死物的事情,大不了去鄉里給養殖場申請一些優惠補貼,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什麼岔子啊。
羅仕勇接待了村官劉帥,當劉帥提出了他心裡的疑問時,羅仕勇很煩惱的撓着頭他直接說:“劉村長,不是我老羅不給你面子,實在是我現在也摸不着頭腦,前幾天方先生沒打個招呼就走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還想問問你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方先生怎麼也該交代一聲啊,這就走了,你讓我一個打工的怎麼辦?”
“什麼意思,羅廠長,這不對吧,方先生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啊。”劉帥擰緊了眉毛。
他聽出一點兒味來了,羅仕勇這裡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難道方益志不滿意了?
這可不行,要是方益志不滿意了,他回去給方浩偉一說叨,萬一方浩偉也撒手不管了,那就真的抓瞎了。
“有沒有說特別的交代我不好說,但方先生讓我看着辦,方總的電話也打不通,劉村長,你說這會是什麼意思?”羅仕勇煩惱的給劉帥攤了牌。
村官劉帥是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他真傻眼了。
少頃,劉帥說:“要不再給方總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廠長,要是你們養殖場再不管了,那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都是沒法想象的,這事的危害,你是比我清楚的,現在莊子上還有人在偷偷的宰殺死豬,你說這不是找死嗎?”
“哎!”
羅仕勇很爲難,但是他也知道劉帥說的沒錯,這也就是爲什麼不收死物了,但配置的抵抗疫病的藥物還一直在免費下發的原因。
良久,他說道:“再試試吧,我再給方總打個電話,要是還打不通,劉村長你也別爲難我一個打工的,行不行。”
“好,羅廠長盡職盡責,我這是給你添麻煩了。”劉帥沉重的點頭應了。
這關乎着海凌莊子上所有養殖戶的命運,同樣也關乎着和養殖場有養殖協議的養殖戶的命運,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情出了大變故,那他劉帥以後的前途就直接砸進去了。
其他的可以先不說,但這一個絕對不能容忍。
好不容易拼搏到現在了,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劉帥已經開始思考怎麼去鄉里,去縣裡說服那些領導,給養殖場儘可能爭取最大的優惠,好讓養殖場能夠無條件的幫助養殖戶做點兒事。
他清楚地很,解決疫病這件事情需要很大一筆錢,但這筆錢村委裡拿不出來,鄉里縣裡同樣也拿不出來,或者說就算是能拿出來也不會拿,最後這事還是得落到方浩偉身上。
方浩偉熬好了一小鍋奶白奶白的排骨湯,盛在保溫桶裡存着,開車給許雨欣送去的路上,接到了羅仕勇打來的電話。
剛開始莫名其妙,但羅仕勇把事情前後一說,他頓時又哭笑不得了。
這事看來是有誤會啊。
可一時半會兒又不可能說清楚,他想都沒想就甩給了羅仕勇一句話。
“羅廠長,一切照舊,該怎麼收就怎麼收,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過死物焚燒處理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了,可別把疫病傳染的到處都是。”
有孩子了,他心滿意足,這時候就想着盡最大可能做點兒好事,算是給自家孩兒積德,保佑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成長。
羅仕勇傻了吧唧的掛斷了電話,直接就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官劉帥一直就等着他的消息了,看他發傻就忍不住了,伸手拽了拽羅仕勇的衣服。
“羅廠長,羅廠長”大叫了兩聲,羅仕勇這纔回過神來。
劉帥又繼續問:“怎麼樣了,電話打通了嗎?方總怎麼說,還收不收啦?”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往外蹦,足見他此時是個什麼心情。
“收,方總說繼續收,可是……”
他沒說完,劉帥就臉上就笑開了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羅仕勇肩膀上:“還可是什麼,收不就得了,羅廠長,你先坐着,我這就去村委喇叭上喊上兩嗓子,給養殖戶說說這個好消息。”
總算寫完了第三章,睡得足了,倒是不困,但手指頭連續不停的碼字,有些受不了,歇一歇,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寫出第四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