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清楚對方的一舉一動,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一種很特殊的感應和熟悉,是那種在面對其他人時絕對不會出現的感應和熟悉。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這份特別,她想‘緣分’一詞勉強還是可以概括的。

凡森低下頭,仔細打量着她頸間精緻小巧的項鍊,精緻的髮飾,以及清爽的妝容,慢慢地開口:“彆着急,我只是想等到餐後再談,你以爲如何?”

清逸一怔,這才覺得自己今天好像太失常了,竟然如此心急,於是微笑的道,“也好。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失態了。”

凡森狹長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在我面前還需要說這種話嗎?”

清逸呼吸一滯,這次索性連僞裝也不要了,直接轉開了與凡森對視的眼睛,他這語氣分明暗含深意,不由讓人多想。仔細想想,在這一局的暗自較量中她似乎一直處於被動,既然如此,還逞強什麼呢,她本不是矯情的人。

“我想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失態了所以會道歉,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是嗎?”凡森的眼風淡淡的掃過來,其中的鋒芒令人不可逼視。凡森的眼睛一直都好看得有些過分,有時甚至顯現一種放肆的邪氣。那樣一雙精緻的過分的丹鳳眼,眼尾狹長而上挑,即使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睛也會泄露出一絲勾魂的意味以及主人玩世不恭、變幻莫測的處事態度。

這個人不久前跟她相遇,從一開始清逸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防備着兩個人的關係,這個人是迄今爲止,她遇到的最難以把握和抗拒的人,自然也危險的難以想象,他就像一朵香豔無與倫比的罌粟花,美得過分,卻也很容易誘人沉淪。

經歷的太多,所以現在的她,已經不可能像前一世時那樣天真,以至於對一些人不設防,畢竟,不受傷的最好方法就是不付出、不抱希望和期待,因而如今的她,最好的選擇就是與這個人保持距離,做普通朋友或許不是不可以,但絕對不可以再有其他的深入,她不可能再冒那樣的風險。

然而,隨着兩個人關係的一步步拉近,她覺得有些微的恐慌,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但是卻值得警惕,因爲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清逸有些失神,一時間現在某種情緒裡,似是無法自拔。因此她也沒有沒有注意到,凡森是什麼時候竟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後。

原本守在門邊的諾蘭,見此情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舉動之後的潛臺詞,脣邊不又勾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然後悄然退出去了,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只可惜清逸對此還一無所覺。

凡森緩緩地走到清逸身後坐下,靠得她很近很近,幾乎是以一種放肆的侵略的姿勢將她囚禁在自己的領域裡。

也許是他身上熟悉的冷香驚醒了清逸,她回過了神,也終於覺察到了不對。詫異的稍稍轉頭,滿目都是凡森那張清豔決絕勝過清水牡丹的面容,竟然還是近在咫尺。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他臂彎裡的一朵嬌豔欲滴的美人花,而他正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甚至在她看過來時還微微勾脣,微微眯起的眸子中透着誠懇的興致和盎然的笑意,只是情緒不明。

清逸一瞬間就愣住了,白皙的側臉即刻不受控制,燙的灼人。

她雖然是蘿莉的身體,但卻是大齡剩女的靈魂,面對一個妖孽男性的調戲挑逗不可能毫無感覺。

“清逸,”他突然間開了尊口,口齒清晰地喚着她的名字,並且低下精緻異常的眉眼問,“你是在逃避我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你有企圖,從第一次見面就有,你迴避不了我,因爲我不允許。”

他微微側着頭,嘴脣幾乎是貼着她敏感異常的耳垂在輕聲細語,那熱熱的含着冷香的呼吸,噴在她的皮膚上,她不由得輕顫起來,不單是臉幾乎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周身充斥了他慣用的GUCCI ENVY氣息,木質東方調,集Desire、Trendy、Sexy於一身,這味道還真是適合他。

禍害。清逸心神俱亂之間這樣總結陳詞。

清逸渾身一陣輕顫一陣僵硬,心跳早已亂了節拍,窘迫之餘,她冷聲開口,“看不出來,堂堂的凡森道格拉斯竟然還有戀童癖,真是人不可貌相。”

凡森聞言低低一笑,修長的雙臂繞到她的身前,放肆的將她密密的納入自己厚實的胸前,完全不顧她微小的抗拒。

“小東西,你說說看,在你身上除了身體是十二歲之外,你還有哪一點是十二歲的樣子。不防告訴你,我從沒將你看成是一個十二歲的孩童,而是和我同等的。而且,我認爲五歲的年齡差距並不能構成什麼障礙。”

清逸本是一腔的冷意,但是聽到後面那一句話,卻覺得心裡的氣悶消失了一些些,只是臉色依舊緊繃,“放開我,你不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嗎?”

凡森不以爲意,抱着她的手紋絲不動,她現在這種冷清凌厲卻又無可奈何地樣子,有一點點示弱和挫敗,再不復平素的淡然無所謂,這個樣子實在很能撩撥他的佔有慾。

房間內吊燈低垂,映得清逸頸間的掛飾晶瑩璀璨,似一縷流動的陽光。那件精美的雪紡裙的領口開得稍低,卻又十分技巧,本來只是稍稍發育的身體,此時卻有着流暢的胸線,少女的身體散發着特有的清香,越發的勾人心神。他的眼神一時不由微微變深,雙脣更近的靠近了她的脖頸。

清逸發覺異樣,側頭就見對方眼神耐人尋味。她驀然間反應過來,一時臉色爆紅,一時只想狠狠地搧這登徒子一個大耳光。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付諸行動,他已經放開她站了起來,然後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清逸縱然心頭餘怒未消,但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是徹底的冷了一張俏臉。

菜上來了,油金魚壽司,三文魚,牡丹蝦刺身,烤鰻魚,竟然都是清逸愛吃的菜色。

她一時心情複雜起來,按常理來說,她是該很討厭這個不顧她的想法而且霸道異常的男孩子的,但是她竟然發現,那似乎完全不可能。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輕易地將別人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她不由得要恨上他了。

這一餐下來,兩個人情緒不明,房間裡的氣氛微妙而詭異,但當事人卻似乎沒什麼感覺一般。

餐畢,出餐廳,兩個人上了凡森的座駕。車裡的氣氛依舊沉悶的詭異。諾蘭見此,聰明的一言不發,只是盡職的當好一個暫時的透明人。這兩個非常人之間的較量,他還是躲得越遠越好,免得遭了殃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清逸終於還是先一步打破沉默,出聲問道。

凡森微笑,“待會兒你就會知道的,既然選擇上了這輛車,就不該再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不是嗎?”

清逸坐在那輛加長勞斯萊斯內,身邊緊挨的就是凡森,此時經他這樣一反問,真是感到無比的挫敗。

已經上了賊船,還徒勞的掙扎什麼呢?

她表情平靜,撐着頭靠在車窗上,冷着臉一言不發。本來她剛剛是直接坐進出租車裡的,因爲不想和他在有過多的牽扯。可卻被凡森不容拒絕的拽了出來,硬是安置在了這輛車上。

清逸靜靜的盯着車窗外的夜色,目光中的冷意不加掩飾,他卻目不轉睛地瞅着她,淡淡地笑了開:“竟然連生氣都是這麼漂亮,的確是傾城絕色。”

“……”清逸簡直徹底無語了,這個人真的是極品中的極品,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遇到紅燈,凡森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把她貼住車窗的頭格開。清逸不覺有些孩子氣的飛給他一記眼刀,他張張口欲言又止,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清逸木着一張臉問他,“今天晚上這樣戲弄我,是故意的吧?”

凡森單手搭在膝頭,另一隻手輕輕揉着額角,慢慢地笑開,“爲什麼說我是故意的呢?清逸,相信我,我還沒有幼稚無聊到用這種手段來戲弄你。”

即使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他的每句話依舊能讓她覺得自己有多小家子氣。清逸暗自惱恨,“那您做出剛剛那番舉動,又是爲什麼呢?”

凡森笑了笑:“我是什麼意思,你明白的,別裝作你不知道。”

清逸偏過頭,冷冷地瞧着他。T市的夜晚光華流轉,倒映在車裡,她慢慢地望着他的側臉,線條流暢,異常的養眼,即使抿着脣都好看的過分。

她盯着他看了有將近十秒鐘,凡森卻絲毫不爲所動。彷彿安靜是他唯一的事業,那樣專注和認真,幾乎不符合他平時變化不定的風格。

路過一家酒店,諾蘭就在那裡下了車,關上車門時有強光忽然打進來,清逸突然看到他雪白的襯衫上有一枚異常精緻的藍鑽胸針,做工異常的精細,簡直堪稱完美。

她看了一秒鐘,心底暗暗一動,隨即扭過頭,又恢復了慣常的淡然,先前流露的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完全消失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