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清逸是這樣耀人眼目的存在,她的身邊總是圍繞着這麼多人,並不缺少她一個呢。
“走吧,要遲到了。”
適時的,清逸開了口。清逸無力也不想刻意的去阻止葉安安,無論是對長大後的葉安安還是17歲的葉安安,清逸似乎都做不到徹底的無心無情。
於是,終於四個人一起,並排着朝操場走去。
生活在繼續,轉眼到了期末考來臨的日子。這個時候,S市的天氣已經炎熱起來了,新的一個酷暑如期降臨。
這一天傍晚,清逸到達凡森的別墅的時候,天已經全然暗去,她下了車,司機去地下車庫停車。
她信步朝別墅大門走去,突然,身後一雙手臂將她霸道的拉回,輕巧而無可抗拒的力道使得她在轉身之際滑落進對方的懷抱裡。
一張過於炫目的俊美臉龐映入眼簾——凡森!竟然是他。
路燈的幽暗光線映照着他,平日裡的深沉莫測已經不在,此時的他,有些憔悴,有些落魄,一雙輕佻的桃花眼佈滿血絲,眉目之間傷痛和疲憊那麼明顯,這樣的凡森和以往她見到的那個他完全不同。
在驚嚇過後,清逸試圖掙脫被束縛的手腕,卻被抓的更緊也更疼。
“凡森……”
話沒說完,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在下一秒,她被他騰空抱起,緊接着脣被熾熱的吻堵截,柔韌的舌尖侵入,恣意翻攪,輾轉廝磨,感受着他的體熱侵染着自己,瘋狂,不顧一切,極度的壓抑,帶着某種激烈的情緒,但惟獨不含慾望,彷彿要把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傾瀉在這個吻中。
她的腦子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但是回過神來以後,心裡卻有一種難言的複雜和疼惜。
片刻後,凡森慢慢將頭埋入清逸微微顫抖的肩胛中,囈出一聲無奈又帶着點壓抑的嘆息聲,先前那種激盪的情緒似是得到了平復,“小東西,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很難受,不過,現在有你,真好……”聲音有點孤寂,有點失落,有點疼痛,有點兒撒嬌,甚至有點妖媚。
清逸聞言,微微一嘆,心底涌出一陣微微的疼痛。那一刻她像是受到了蠱惑般,情不自禁地擡起手撫上那頭柔軟的黑髮,帶着些許眷戀與放任,還有不自知的溫柔和安慰。
其實她已經猜到了,今天應該是他母親的幾日,難怪心情這樣糟糕。
凡森的身子一僵,擡眸凝視着她,深邃如海的眼神中有某種東西瞬間閃過,亮麗而激悅,慢慢地他低頭再一次接近她的脣,帶着點誘惑的輕輕舔舐,由淺入深……
初夏的晚風細細而過,沉醉了這一個似是尋常的晚上。
半響,凡森才稍稍鬆開她,以上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中帶着一股難以言喻卻又顯而易見的冶豔與魔魅,想要吸引着什麼又像想要誘惑着什麼,很能媚惑人心!
“東方清逸……”略顯不穩的喘息。凡森微微擰着眉宇,豁然又擁緊了她,“東方清逸,你一定要記住,你曾經在這一刻安慰過我,應爲我會永遠記住的。”魔魅般的甜膩低吟,如夢囈在她的耳邊輕訴,試圖瓦解她心裡的那些抵禦和防備。
——這個狡猾而危險的男人啊,這個時候也不忘算計她!
終於,她輕輕推開他,輕聲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無法也無力再去抗拒什麼,他的心思永遠都比她深沉,她是躲不過的。
凡森的表情有點好轉,看着她的眼神專注而清澈,彷彿要將她看透般,“東方清逸,我想我愛你,在你還是一個孩子的現在。”輕柔惑人的嗓音,有着壓抑的情緒。
清逸一瞬間完全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人一時沒了反應。這樣的話——說不感動是不真實的。
“清逸,我說我愛你!”她的詫異和驚怔,至少表面上是的,讓他的語氣開始不自覺地微微加重起來。
“謝謝。”她開口,聲音真誠而柔和,但仍舊沒有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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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清逸,我愛你!!”凡森執拗地說着他想說的話。提高的嗓音是令人眷顧的悲傷與深沉,她的心不由自主快跳了一拍。
努力壓抑着這咋然竄起的緊張與不安,她故作鎮定的直視着他,“我知道了,但是現在的我還是一個孩子,愛與不愛我想我還不是很懂。”
她清晰地告訴他這個事實,但是事實上,她不是不懂愛,而是不敢輕易觸碰愛。
猛地,她的雙手臂被牢牢抓住,近乎呢喃的誘惑的嗓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這是你的理由,我尊重,但你記住,我一定會等到你懂得的那一天,如果到了那一天,希望你不會再逃避我!”
這一晚的凡森,與平素的他完全不同,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太重的悲傷和懷念,也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孤寂和頹然。
看得出來,他與她的母親一定很親近很和諧,所以他纔會這麼多年來一直這樣念念不忘,懷傷不止。
清逸對於這樣的凡森也無能爲力,她本不是一個多麼會安慰別人的人。況且,她也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應該也不希望受到別人的打擾,他需要的或許只是一份安靜的陪伴,讓他在傷懷的同時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他其實也是一個孤寂的浪人,找不到一片足以供自己停靠的港灣,所以纔會如此的離羣索居,疏離所有的人。
“你是不是在想,凡森這個男人,其實和你很像……?”
“恩……”
……
清逸從發呆中清醒,頓時有些受驚。
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她已經被人從身後圈死在了懷中,始作俑者正埋首在她頸窩處,低頭輕吻着她白皙的頸項。
這男人!是特工出身麼?走路跟鬼一樣的,竟然悄無聲息!
她微微驚訝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難道是在她換上睡衣的時候?那她豈不是被看光了。
“兩分鐘前,你剛穿好睡衣。”
他答得漫不經心,卻一語挑開了她的心中所想,而後專心親吻着她修長優美的頸項,“剛纔在想什麼?”
“你不是都猜到了?”
“我想要聽你自己說。”
清逸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好講,她所幸轉過頭去,決定不理他,就好似沒聽見他的話。
下一秒,她就感到他的手忽然探到了她的脣邊,威脅的意味如斯明顯。
她認命地再次轉頭看着他,宣告着逃避的失敗。
“好吧,我說,我剛纔在想……”她淡淡地開口,“……你們奧格拉斯家族的男人,是不是都是馬爾克斯的信徒?”
凡森聞言,頓時就笑了。
打橫抱起她就往牀上放,他屈起腿半跪在牀沿,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不容人反抗的居高臨下,眼裡閃着那麼分明的笑意和溫存,屬於男人對女人真摯的感情流露。
她想躲開他的目光,卻實屬徒勞,他的目光太具傾略性,她始終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實在躲不過,她只能嘆氣,“你要我過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
他不打算否認,而是擡手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鈕釦,順便爲自己的行爲做出解釋,“我現在去洗澡,你乖乖的在這裡等我,我們待會兒繼續未完的話題……”
想說就一次性說完,居然還有下回分解,實在是令人不爽。但是凡森就是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非常人,清逸實在是怕了他。
她想,對待凡森這種男人,你只能比他更刁鑽更多變,更善於變臉,更懂得隱忍,才能贏過他。只不過,那樣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等閒人只怕是沒戲。
於是,等他洗完澡出來,她揚起微笑和他談條件,“我很久沒有下棋了,你陪我下一局,你贏了就聽你的。”
男人停下了動作,立刻挑起了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
狡猾了啊,居然學會跟他談條件了?
這實在……是她的作風。很明顯,骨子裡的東方清逸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傻姑娘,她好像很喜歡挑戰,也很喜歡掌控主動權呢。這纔是真實的她啊,之前恐怕是自己的氣場微微震懾到她了,所以纔會暫時性的收起了那鋒利刁鑽的爪子,以後恐怕會漸漸原形畢露吧,不過,寵她也是一種無上的福利呢。
凡森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告訴她,“可以……不過,如果我贏了,我要你雙倍奉還。”
這是一場遊戲,一場強強對決的驚險遊戲。
“你的棋藝不錯,我之前就有想要和你切磋一盤,但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剛剛好。似乎有好久都沒有遇到棋力如你一般的對手了,倒有些手癢。”他捻起一枚黑子,看着她。純黑的眸色深沉如海,看得人心頭一跳。
清逸收回眼神,凡森從來不是簡單人物,她比誰都要深信這一點。但也正是因爲清楚,她剛剛那一瞬間纔會忽然起了好勝之心。此刻她更是想要與他一決高下,她捻起一枚白子嫣然一笑,“請!”
他也不客氣,先下一手。清逸隨後跟上,兩人下得速度極快,一人棋子剛剛離手,另一人的就隨即落下,以快攻快,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完全考驗當事人的智力、眼力和經驗,這纔是高手之間的對決。
東方延祖一向家教很嚴格,尤其是對於清逸,從小時候起就刻意用心培養,因此她學習接觸的東西很多,除了必須要精通的人際交往方面、商業經營管理方面、個人品味方面等的知識技巧之外,還必須從小鑽研琴棋書畫,而她有偏愛下棋,是以棋藝最爲精湛,兩世爲人,少有敵手。
一位資深棋友曾長髮感嘆道,“清逸啊,天下男子都少有可以及得上你的心機城府的深,你真的很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