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遲到的告白

女醫生回答讓陸軒茗也嚇了一跳, 鍾誠死了。他的遇害地點居然和護士蔣瑤遇害的地點一模一樣——手術室外的休息室。兇手一定另有他人,可是鍾誠爲什麼要毒害陳豔呢?陳豔知道了什麼?還是鍾誠想隱瞞什麼?

陳豔藥物中毒因爲發現及時,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 可是她卻昏迷了, 醫生也無法估計出她什麼時候會醒, 醒與不醒完全靠陳豔個人了。知道了這一消息的陳豔一家簡直奔潰了, 好好的女兒送到醫院僅僅是做一個小手術, 居然會弄得這樣的嚴重。陳媽媽哭得泣不成聲,陳爸爸也陰沉着臉沉默了,所有人看着陳豔的狀態, 都陷入了絕望中。

陸軒茗此刻心裡也很複雜,還沒有開口對陳豔說一句喜歡她, 她就昏迷了, 如果陳豔永遠不醒, 那將是陸軒茗生命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陸軒茗現在後悔死了,如果他能早一點對陳豔的愛慕, 能給一個明確的答覆,那麼現在是不是就是一個幸福的結局,可這世上偏偏就沒有賣後悔藥的。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像空氣和白開水,在平日裡真的看不清,感受不到, 只有在某些痛苦, 歡樂, 失去等特定的時刻, 才能感受到它的到來。直到現在陸軒茗才真正感受到, 愛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侵入到心底,在要失去陳豔的那一刻, 陸軒茗才感到痛徹心扉的痛,原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麼的美好,陳豔在他心裡早就生了根,發了芽,是他最疼愛,也是不願意失去的最重要的人。

陸軒茗縮在醫院的長椅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在夢裡,他和陳豔像是小時候一樣手拉着手走在公園裡,陽光溫暖地照在他們的身上,陳豔握着他的手那樣的溫暖,他們倆來到了湖邊,陽光反射在湖面上,反射出七色光,赤橙黃綠青藍紫,色彩絢麗動人。

陳豔的笑容掛在掛在臉上,凝視着這個大自然隨手賞賜的美麗。她笑起來真美,陸軒茗看着看着就看出了神,這麼美好的女子一直都在身邊,可是陸軒茗卻從來都沒有珍惜過。

“喜歡這裡嗎?”陸軒茗問。

“恩,這裡真的太美了!”陳豔點點頭。

“那我以後經常陪你來,好嗎?不論你喜歡哪裡,我都會陪着你的。”

陳豔有點感動,她轉頭看向陸軒茗,笑容溫暖和煦,讓陸軒茗久銘記。

“軒茗。”陸媽媽在身邊輕聲地叫他,把陸軒茗從美好的夢境裡帶回到現實,陸軒茗醒來時臉上還帶着微笑,想到了睡着前發生的事情,笑容漸漸消失。

“豔豔醒了嗎?”

陸媽媽滿臉的愁容,沮喪地搖了搖頭,陳豔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在心裡陸媽媽早已把陳豔當成了半個女兒。

陸軒茗站起身要去看看陳豔,陳豔還在ICU裡沒有出來,門口守着陳豔的父母和一些親屬,個個臉上都是愁眉不展的。

陸軒茗看了他們一會兒,走到陳媽媽面前說:“我能不能進去看看陳豔。”

陳媽媽知道自己女兒喜歡陸軒茗,也許他的安慰能喚醒陳豔的意識,她拉住陸軒茗的手,點了點頭同意了。來到護士站陸軒茗問:“我能不能進去看看患者。”

護士看看了時間,說:“可以,不過最多半個小時。”

陸軒茗點點頭答應了護士的要求,他慢慢地推開了大門,病房裡只剩下他和陳豔兩個人了,陸軒茗看着陳豔身下各種的管子和監護,她安靜地躺在那裡,如果不是刺眼的氧氣罩,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樣。陸軒茗深深地凝視着陳豔一會兒,緩緩地走到陳豔的病牀前,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說:“豔豔,我來了。”

“你太能偷懶了,你不是要給我看手相嗎?怎麼偷偷地躲在這裡睡覺呢?”

陸軒茗努力保持着微笑,可是眼淚還是刷一下落了下來,他低着頭,緊咬着牙想控制,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陸軒茗哽咽着說:“豔豔,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總是跟在我後邊,我覺得你煩,總是想甩掉你。其實你的心意我都懂,可是我總是覺得你像是一個男孩子似的,我和你只能做“哥們”,永遠都不會有可能近一步的發展。可是後來我發現被你“糾纏”也會成爲一種習慣,你不來找我,我反而全身都不自在,好像缺了點什麼,我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離不開你了。這麼久才告訴你,你是不是怪我了?我以前太固執,我總是在想,對你的這種感覺是因爲習慣多一些還是喜歡多一些?我一直在尋找我們之間是愛情嗎?可是就在我就要失去你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痛到極致便是生無可戀,死無可懼。我才知道原來我是愛你的。豔豔,你醒過來好不好?未來的路那麼長,我自己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信心走好,以前不管我心情多不好,你在我身邊糗我,我都會笑出來。我那樣惹你生氣傷心,你都能包容我。我現在真的被你慣壞了,除了你沒有人能這麼遷就我了。我答應你,等你醒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陸軒茗說不下去了,眼淚紛紛落下,而陳豔那樣安安靜靜地躺着一聲不吭,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氣他逗他開心了。陸軒茗終於明白,沒有了陳豔,整個世界都變了樣,就像精美的菜餚沒有放鹽,不管一切看上去多麼的美好,都失去了味道。

一週的時間過去了,陳豔從監護室挪到普通病房,可是她還是沒有醒。白天陳豔的父母都守着她,晚上陸軒茗堅持要陪牀。開始時所有人信心都是滿滿的,相信陳豔很快就會醒的,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陳豔的狀態始終如此,醫生已經把最壞的結果說出來,慢慢的大家都開始失去的信心,而只有陸軒茗卻始終相信陳豔不會這麼快放棄自己的,她是那樣的樂觀堅強,在陸軒茗的心目中陳豔是不會那麼輕易地被打倒的。

每一天晚上陸軒茗都陪着陳豔聊天,和她講一天的新奇事,和她聊聊公司的同事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又是一個平常的夜晚,陸軒茗依舊在牀邊給陳豔講故事,看着陳豔指甲長了,就一邊幫她剪指甲一邊自己繼續自言自語,突然間陸軒茗覺得陳豔的手動了一下,他用力握住陳豔的手,而那隻手也同樣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陸軒茗的心狂跳,他不敢相信地看向陳豔,陳豔真的醒了,他正睜大着眼睛看着陸軒茗。

“你醒了?”陸軒茗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醒半天了,你每天在我耳邊叨叨咕咕的,我怕我再不醒,耳朵都磨出糨子!”陳豔打趣地撇了撇嘴。

“陳豔,你可真行,明知道大家都擔心你,醒了也不早一點說出來。”陸軒茗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臉上抑制不住地掛着笑容。

“我就是讓你擔心,誰讓某人說我們只能是“哥們”來的?”

“我……我……”被陳豔的話尷尬得說不出話的陸軒茗,紅着臉低着頭說:“你不是大心臟嘛,還和我計較這些,我那時不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嘛。”

“那現在你能說出口了嗎?”陳豔雙手抱着頭,居然翹起二郎腿斜眼看着陸軒茗。

“能說出口了!”

“那你說吧!”

陸軒茗低下頭,要表白心意時居然又口吃起來,“我……我……其實是喜歡你的。”

時間過了許久,陳豔也沒有迴應,陸軒茗好奇地擡頭看她,可是剛剛還好好坐在牀上的陳豔突然間不見,陸軒茗急了,從牀上找到牀下,他大喊着陳豔的名字,可是陳豔卻沒有回答。

陸軒茗覺得越來越無助,眼前的世界也越來越黑,他一個激靈清醒了看清了,原來剛纔只是一場夢,他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而陳豔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沒醒。

陸軒茗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剛纔的夢境美麗又恐怖,他拉住陳豔的手,有些心悸,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在一次次失望的打擊下,還能夠堅持多久?可是每次就要失去信心時,陸軒茗都會強迫着告訴自己繼續堅持,他相信奇蹟,可是他也深知奇蹟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陸軒茗知道陳豔現在需要他的支持,所以現在的他除了堅持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一條退路。

第二天一大早,陸軒茗和陳豔父母換班時,李忠民剛好來醫院看望陳豔,見她還沒有醒也很擔心,安慰了陳豔父母一會兒,就和陸軒茗一起走出醫院。

陸軒茗想起陳豔臨昏迷前一直想找到鍾誠的犯罪證據,爲了完成她的心願,陸軒茗把陳豔告訴他的線索都講給李忠民聽。

李忠民很平靜地聽完他的講述,陸軒茗很奇怪的問:“李警官,這些線索不能給你們警方破案帶來幫助嗎?”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陸軒茗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瞪着眼睛看着李忠民問:“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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