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早晨,端木家族的墓園裡又多了一位新成員。端木霖豐親自主持了這場葬禮,來參加葬禮的多是家族的陳年老友。端木霖凱公之於衆的死亡原因是酒精中毒,樑君庭幫助端木將小凱從那場火災的死亡名單上抹去了,以免引來新聞媒體的問責。
在葬禮上,端木的悼詞只念到一半,就哭得泣不成聲,他如此悲痛,一半是因爲愧疚,一半是因爲孤寂,他的直系血親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葬禮結束,端木腳步沉重地走到墓園門口,準備上車,卻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原來是身着一襲黑裙的易臻,這樣成熟凝重的打扮令她看上去滄桑了許多。
她爲什麼會孤零零地出現在這裡?端木不能對她視而不見,就走上前去問個明白。
還沒等端木開口,易臻就低聲說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訃告。對於哥哥的損失,我很遺憾。”
“謝謝。”端木深看着這個女孩,躊躇片刻,還是發出了邀請,“到家裡來參加冷餐會吧!”
於是,易臻就被安頓在車隊中的某一輛車上,和其他參加葬禮的人們一起返回了立端大廈。
冷餐會原本計劃在立端大廈的頂樓花園舉行,因爲下雨,改在了大宴會廳。端木從來都不喜歡這類應酬,更何況是那麼糟心的時候,所以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悶酒。
“哥哥。”易臻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知爲什麼,在這種時候聽到“哥哥”這兩個字,讓端木覺得特別心煩,端木霖凱小時候也是這樣叫他的。
“你媽媽呢?”端木擡頭問道。
“我不是個媽寶,媽媽回倫敦去了。
”易臻在努力證明,她已經是個獨立的女子。
“你一個人到雲都來的?”端木眉頭微蹙。
“哥哥在這裡,我也不算是人生地不熟。”易臻理直氣壯地說。
“坐吧!”見易臻穿着高跟鞋,端木示意讓她坐下。
“哥哥心裡苦,可以告訴我。”易臻誠懇地說。
“,你沒有兄弟姐妹,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端木面無表情地說。
“但是我明白這種絕對孤獨的感覺。”易臻苦笑着說,“畢竟我發過瘋。”
他失過憶,她發過瘋,他們倒真是一對奇葩。端木在心中對自己說。
“你來雲都有什麼打算?”端木覺得自己有必要表示一下關心。
“到處走走,如果哥哥需要陪伴,我隨時有空。”易臻並不想把他*得太緊。
“過兩天我就回洛杉磯去了。”端木說了實話,那兩個看守端木霖凱的傢伙仍舊不知所蹤,要查出真相還遙遙無期,端木很惦記夏夏,所以就想早點回去陪她。
“姐姐真有福氣。”易臻平靜地說。
“君庭!”端木招了招手,樑君庭就走了過來,“要在雲都遊玩幾天,如果她有什麼需要,你替我幫她辦妥。”
“沒問題。”樑君庭自然知道易臻是誰,當年易臻在大學裡狂追端木的時候,樑君庭全程見證。這幾天他一直陪着端木,兄弟倆在喝酒的時候,端木已經將易臻最近在洛杉磯的作爲和盤托出。所以,樑君庭很能理解端木爲什麼要叫他過來,不過就是想讓他當個擋箭牌罷了。
“,好久不見!”易臻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真有欺騙性啊!樑君庭心中暗道,沒想到這種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天使,實際上卻是撲打着暗黑翅膀的小惡魔!“,你越來越漂亮了!”樑君庭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樣。
就在這時,桂姐突然哭着走了過來,程楠攙扶着她。
桂姐拉着端木的衣袖,痛苦地嗚咽着:“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端木霖凱是桂姐從小看着長大的,桂姐自然對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少爺,我媽喝了兩杯酒,就開始哭……”程楠無奈地說。
“桂姨,您不要難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端木說出了最沒有營養的話,“程空最近恢復得還好吧?我晚上去家裡看看他。”
“小空已經在做康復訓練了,只是走路還有點困難,所以今天沒來。”桂姐抹着眼淚說道。
“桂姨,您最近照顧孫女,肯定特別辛苦!”樑君庭也站起身來,努力幫端木轉移話題。
趁着端木和樑君庭全都背對着這邊,易臻挑起了一側脣角,在自己和端木的酒杯裡放入了兩粒白色的藥丸。這樣微小的動靜並沒有逃過端木敏銳的聽覺,他的眸光暗淡了下來。他突然轉過身,易臻輕而易舉地就掩飾住了小小的慌亂,還將自己的那杯酒送到了脣邊,輕輕抿了一口。
“程楠,你先把桂姨送回家去吧!讓方寒安排車子!”端木不想讓桂姐繼續在大庭廣衆之下發酒瘋。
“媽,咱們走吧!”程楠扯了扯母親的手臂。
“我不走,大家一起紀念小凱,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他還那麼年輕……”桂姐一股坐在了之前端木和樑君庭坐着的地方,不管青紅皁白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正好是易臻下了藥的那杯。
“那是哥哥的酒杯!”易臻立刻伸手阻止。
“沒關係,我是桂姨帶大的,我們不介意這些。”端木淡淡地說。
眼見着桂姐就要喝到杯中的酒,易臻眼中的驚恐也越來越明顯,端木動作敏捷地奪走了桂姐手中的酒杯,體貼地拍拍桂姐的背:“桂姨,您不能再喝了,傷身體。”
“少爺,你就讓我喝醉吧!喝醉了就沒那麼難過……”桂姐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端木直接將那杯酒倒在了地毯上,愁腸百結地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真正應該發愁的是易臻,她已經能感覺到藥效開始發作了,可她的心上人卻根本沒有喝啊!
當程楠和樑君庭將桂姐送走,端木發現了易臻的異樣,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之前白皙的臉頰也飛上了兩朵紅霞,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