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表哥,你忙去吧。”江雪把一件溼衣服搭在雕像張鵬的頭上:“兩點我把女部換衣間的門鎖打開,你不用管了。”
張安鋼嗯了一聲,他認爲張鵬早走了。
張鵬一哆嗦,兩點以後就有女生進來洗澡了,那就出大事了,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雖然流氓罪今年也就是1997年7月一號取消了,但派出所以“性滋擾”拘留張鵬十五天是肯定的:“咳!咳!內啥……”
“有鬼啊!”江雪貌似很害怕,她抄起地上的那個破拖把:“呔!你是何方妖孽?你混得也太慘了,竟然上一具雕像的身!”
張鵬明白江雪應該早就看穿自己了:“白妮,你太不夠意思了,你早就識破我了,卻拿我當了一個多小時的衣服架子。”
“切!我沒有喊抓流氓就夠意思了。”江雪哼了一聲:“黑孩,你看着只穿着秋衣秋褲的我一個多小時了,你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吧?”
“差點忘了,你是我女朋友耶!”張鵬作豬哥狀:“我就是看你江雪洗澡,啊——”
江雪啐了一口,她又踢了張鵬一腳。張鵬慘叫着逃出學生澡堂女部。張安鋼知道張鵬和江雪的事,他沒有阻攔張鵬。
十幾分鍾後河東醫專第一餐廳,張鵬邊吃着牛肉水餃邊考慮致富門路。
一分鐘後張鵬決定今晚和211寢室七兄弟聚餐後去河東市火車站碰個瓷弄點銀子花。
繳過並軌費、書費、學雜費後張鵬就剩下幾百塊錢了,會打五禽戲,身體壯實的張鵬準備找個不開眼的壞人玩一把碰瓷。
十幾分鍾後張鵬一個人出了河東醫專,他不緊不慢往河東師專走去。張鵬這貨是去師專邂逅“網球美女”。
十幾分鍾後河東師專操場,張鵬和他不認識的幾個師專男生打了兩個多小時籃球也沒有見到“網球美女”。
下午四點,那天“網球美女”的同伴,那個有點胖的女孩子和一個黑人美女來到師專操場,網球場打網球。河東師專的黑人外教老師身材火爆,張鵬不知不覺就走到旁邊欣賞起來。
幾分鐘後決定曲線救國的張鵬乾脆當了人家的球童,他準備先和這個臉上有兩個酒渦,有點胖的女孩子認識一下。然後再接近“網球美女”
幾分鐘後“酒渦”的腳崴傷了,她把網球拍遞給張鵬:“帥哥,你應該會打網球吧?你和珍妮打吧。”
前世的“李娜粉”張鵬當然會打,會一點點打網球。幾分鐘後超業餘網球運動員張鵬和網球新手,黑人美女珍妮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酒渦”在網球場邊嘻嘻哈哈笑個不停,棋逢對手的張鵬和珍妮玩了一個不亦樂乎,熱火朝天。
網球場邊不一會就圍了不少人看熱鬧,但張鵬沒有看見“網球美女”。
快六點時張鵬謝絕了珍妮共進晚餐的邀請,他回河東醫專了。
回學校的路上張鵬買了一個手提電話大哥大的模型機,這個模型機就是他晚上碰瓷的道具了。
晚上七點多,河東醫專一號男生寢室樓211寢室八兄弟第一次聚餐。河東醫專第一餐廳二樓,某房間中211寢室八兄弟端茶論兄弟,張鵬同學排行老五。
張鵬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七個兄弟,他知道211寢室衆兄弟的家境都一般。
“每個人兌三十吧。”張鵬遞給211寢室的老大李紅濤三十塊錢:“咱們也是倒黴,去年醫專還不要並軌費的。”
1996年及以前河東醫專的統招大學生是不要學費的,張鵬他們沒有趕上末班車。
一個人三十,二百四十塊錢絕對夠張鵬他們八個人在第一餐廳吃喝一次了。張鵬幾人點菜時女服務員推薦了一道落河香辣蝦的特色菜。
“這種蝦比一般的落河蝦大多了,這應該是從落河上游衝下來的大蝦。”女服務員應該有提成:“機不可失,下次想吃,就得等落河再漲大水了。”
“二十五一斤對吧?”張鵬遞給女服務員一百塊錢:我們要四斤。”“這道菜算是我請衆位兄弟的。”張鵬推開李紅濤遞過來的那一百塊錢:“暑假時我做小生意掙的錢。”
只剩五百多塊錢的張鵬還是能請得起一道香辣蝦的:“同志們都不要客氣了,過幾天我的生意分紅後,我請兄弟們去迎賓館吃落河鯉魚。”
還沒有弄到錢的張鵬先把大話說出去了,李紅濤也就不再讓那一百塊錢了。
張鵬嘴裡跑火車和211寢室衆兄弟胡侃時,江雪和她們寢室的姐妹也來第一餐廳二樓聚餐了,第一餐廳二樓的其它幾個房間也慢慢地被來聚餐的河東醫專大一新生們佔領了。一個扎馬尾辮的女孩子也和她們寢室的姐妹進了一個房間。
一個小時後,正大快朵頤吃着落河香辣蝦的張鵬聽到他們房間外二樓大廳裡有慌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半分鐘後張鵬看到一個女孩子躺在二樓大廳地板上的一塊桌布上面。
幾個驚慌失措的女生圍在這個昏迷的女生身邊,她們周圍還散站着不少醫專的大一新生和幾個一餐廳的工作人員。
從幾個一餐廳服務員的議論聲中,張鵬得知地上昏迷的這個大一女生是對落河香辣蝦過敏了。
這時在一餐廳一樓吃飯的幾個高年級女生跑上來了,她們立即開始搶救那個昏迷的女生。
圍觀人羣中的江雪同學看到張鵬後,她只是衝張鵬點了一下頭。圍觀人羣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看到張鵬他們寢室的老大李紅濤後,她立即就跑到了李紅濤的身邊。
“高挑女生”和李紅濤是高中同學,在張鵬的前世她一個月後就成了李紅濤的女朋友。
女孩子遇到突發事件時肯定會跑到她比較親近的人如男朋友的身邊。換言之在江雪同學心裡張鵬應該只是她的一個朋友,最多算是好朋友而已。
張鵬搖搖頭,他看了看搶救現場不禁又搖了搖頭。這幾個高年級女生單人徒手心肺復甦做的很不到位。
張鵬遲疑間河東醫專第一附屬醫院急診科的值班醫護人員也來到了現場。
河東醫專第一附屬醫院緊臨河東醫專校部,它在校部東面,和醫專校部一個大院子。
“不對,你們幾個做的人工呼吸,動作都不規範。”來到現場的季芳醫生命令護士給那個昏迷的女生打上急救針,她看到幾個高年級女生的急救操作後決定親自出手:“你們都注意我的操作,記好動作要領。”
河東醫專學生的專業科都是學校一附院和二附院的臨牀醫生教的,季芳醫生也在校部講過課的。
接下來季芳醫生邊給那個昏迷的女生做單人徒手心肺復甦,她邊低聲講解着她的動作。但十多分鐘後那個昏迷的女生還是不醒。
單人徒手心肺復甦之胸外心臟按壓必須使患者胸骨下陷三到五釐米。季芳醫生說的很對,但她的動作卻沒有做到位。
人命關天,張鵬前世十多年養成的醫德,他忍不住了。“季老師,雙人徒手心肺復甦吧。”張鵬走到那個昏迷的女生身邊:“我來做胸外心臟按壓。”
“你是大三的學生吧?”季芳醫生往患者的頭部挪了挪,她給張鵬讓出位置:“我這兩天在老家掰玉米累傷胳膊了,胸外心臟按壓做的不到位。”
張鵬和季芳搶救十分鐘後,“這個同學,我有點氣喘了,你的動作很規範。”季芳醫生站起身:“你做單人徒手心肺復甦吧,再搶救五分鐘,如果病人還不醒,就宣佈病人死亡。”
依據1997年的搶救條例,昏迷病人搶救半個小時無效,就可以宣佈病人死亡了。現在已經搶救這個昏迷的女生三十多分鐘了。
張鵬點點頭又搖搖頭:“請哪位學姐過來給這個女生做人工呼吸吧,這個女生的心音已經恢復了,也就是說搶救有效,她快醒了。”
張鵬放下聽診器,他不敢親少數民族美女。離得近了,張鵬認出這個昏迷的女生正是飛馬臺球廳的回民女孩“馬尾辮”。
“這個同學,你再堅持兩分鐘吧。”季芳醫生摸了摸“馬尾辮”的脖子:“她的大動脈搏動已經恢復了,咱們不能功虧一簣啊,你的搶救動作太帥了,比我做的還規範啊。”
已經走到“馬尾辮”身邊的那個高年級女生聽了季芳的話又走開了,張鵬有點暈,搶救病人的動作能用“帥”這個形容詞嗎?他無奈只得親住了“馬尾辮”的紅脣往她的嘴裡吹氣。
就在這時“馬尾辮”醒了。
“唔,唔!”“馬尾辮”一把推開張鵬,她翻身坐起來:“呸,呸,好大的酒味,薰死我了!”
圍觀的衆人都發出了一聲歡呼,繼而他們又都笑起來。
“你,是你,黑碳頭!姑娘我在校園裡找你一天了。”“馬尾辮”站起來揪住張鵬的衣領子:“那天你贏了我三百塊錢零花錢,今天你又把我的初吻弄走了,你快賠償我的損失!”
“老五,張鵬救了你的命。”李紅濤身邊的“高挑女生”拉住“馬尾辮”:“別胡鬧,我送你回寢室歇一會!”
“老大,我沒事了。”“馬尾辮”抱住“高挑女生”的胳膊:“一碼歸一碼,黑碳頭救了不錯,但我的初吻也送給他了,我……”
“老大,你們繼續喝。”張鵬衝李紅濤喊了一句,他往樓梯跑:“人有三急。”
惹不起總躲得起,張鵬溜之乎也了。二樓大廳裡的人也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江雪猶豫了一下,她看着張鵬一個人走了。
“老大,我先走了。”“馬尾辮”也走向樓梯:“今晚我回飛馬大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