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原本站在一旁的蘇妙雪看到這一幕,得意的差點笑出聲來,她疾步走到蘇博然跟前,在他的跟前跪下。
“昨日午時剛過,隨同妹妹去落葉寺上香的丫鬟秋禾就回來了,哭哭啼啼的找到了方姨娘說明了事情的原委,昨兒一整晚都沒有回來,姨娘私下派人去找也一直沒有消息,妹妹是相府唯一嫡出的小姐,又是定國公府的外孫女,身份尊貴,姨娘不想這件事情傳出去害妹妹的名聲受損,所以纔會欺騙父親妹妹身體抱恙的,方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妹妹的聲譽還有相府的名譽着想啊。”
蘇妙雪說完,得意的看了蘇心漓一眼,滿是挑釁。
蘇心漓,你個賤人,讓你和我搶風頭,活該身敗名裂。
好一個一箭雙鵰!
蘇妙雪這一番話,完全替方姨娘在衆人心中奠定了一個知書識禮顧大局的高大形象,而定國公府卻要背上爲了外孫女不辨是非的污點。
一直以來,外公都十分反對父親將方姨娘扶正,但是方姨娘要想成爲正室必須得過定國公府那一關,但要是這次被她們母女坐實了定國公府爲了包庇她這個外孫女欺瞞世人的罪名,將來外公再要反對,一定會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這對母女爲了抹黑自己,破壞她的名聲,還真是不遺餘力,但是這回,她們休想再如願了。
“漓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先發難的是蘇博然,他吹鬍子瞪眼的,那質問的口氣,好像她真的是出去會情郎似的。
蘇心漓冷冷一笑,對於蘇博然的指責並不意外,他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女兒對待,在他眼裡,她或許只是阻礙他愛女蘇妙雪的絆腳石,所以每每有這樣的機會,他就會站在方姨娘她們一邊,毫不猶豫的將她踢出。
“什麼怎麼回事?分明就是這丫鬟收了誰的好處誣陷漓兒!”
程昱凡見蘇博然不但不爲蘇心漓說話,反而當中指責她,讓衆人對她的誤解更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借奴婢一百個主子奴婢也不敢誣陷小姐啊?我不知道小姐是偷偷跑出去玩了,不然的話,奴婢也不會因爲着急擔心去找方姨娘幫忙的,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就小姐饒了奴婢一命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秋禾說着,不停的朝蘇心漓叩頭,模樣害怕,神情慌張,聲音顫抖,落在衆人眼裡,蘇心漓瞬間就成了苛責下人的主子。
蘇心漓止住想要發飆的程昱凡,走到秋禾跟前,揚手就給了她兩巴掌,那清脆的聲音,聽的在場的重人皆是一驚。
既然大家都認爲她是苛責下人的小姐,她要是不做點什麼,不是太讓大家失望了嗎?
“秋禾,你太讓我失望了!”
秋禾沒想到一貫和善的蘇心漓會動手打人,當場就懵了。
“小姐,秋禾是擔心您會出事纔來找我的,她一心向您,您又何必苛責於她?”
果然是個蠢貨,這個時候居然還耍大小姐脾氣打人,想到明日蘇心漓的名聲會被毀於一旦,方姨娘就覺得說不出的得意。
“我因爲什麼這樣動怒,方姨娘心裡比我清楚。”
蘇心漓將方姨娘的得意之色收進眼底,看樣子,她有必要讓那些不長眼的下人看看誰纔是相府的主子。
“昨日秋禾找方姨娘的時,還有誰在?”
“奴婢當時就在場。”
最先站出來的是方姨娘的心腹嬤嬤,她將昨天秋禾說的話繪聲繪色的重複了一遍,繼她之後,又有十幾個丫鬟小廝站了出來,添油加醋。
一旁的程昱凡在聽着這些人信口雌黃,氣的發抖,要不是知道蘇心漓早有計劃,他真想衝上去一腳把方姨娘那個毒婦踹死。
“方姨娘爲了保全我的名聲,還真是用心良苦。”
衆人本來一心向着方姨娘的,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尤其是方纔和方姨娘和同席的貴婦。
丫鬟小廝她們是不認識,但最先站出去的嬤嬤卻是方姨娘的心腹,她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主子,要是方姨娘真的想要維護蘇小姐的名聲,那她方纔肯定不會說那一番話,更不會由她的心腹嬤嬤出來指證,不過蘇小姐夜不歸宿是事實,定國公府的人還刻意包庇,肯定是和別人私會去了,這樣的女子,她們可不能要。
“秋禾,你說我半路撇下你和侍衛偷偷溜走了,是嗎?”
秋禾擡頭,剛好對上蘇心漓幽深如冰潭的眼睛,帶着懾人的光,就像是地獄勾魂的惡魔,讓人心生寒意。
秋禾嚇了一跳,慌忙垂下腦袋,半晌哆哆嗦嗦的回道,“是!”
只要做成方姨娘交代的事情,她就可以成爲少爺的通房。
丞相府就只有這麼一位少爺,將來肯定是要繼承相府的,而且還能當成大官,她這麼年輕,肚皮爭氣一點生下兒子,到時候豈不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昨天隨我一同前往落葉寺的除了秋禾,還有相府的五十名護衛,自從母親和哥哥過世之後,我便足不出戶,秋禾,你能不能告訴大家,我是如何避開這五十一雙眼睛偷偷溜走的?”
秋禾心中一慌:“小姐藉口肚子不舒服,想要出恭。”
蘇心漓抿着脣,冷冷的笑出了聲,“秋禾,你可真是我的好丫鬟啊!”
人有三急,京陵城內,稍有點權勢地位的小姐出門,隨行的馬車都會有恭桶以備不時之需,像蘇心漓這樣的官宦小姐怎麼可能會對隨行的護衛說出出恭這樣的話來,讓那些大男人知道她在荒郊野外方便?
“妹妹自己想要與人私會,就算肚子不舒服,也不會在馬車內解決。”
蘇妙雪恨恨的瞪了秋禾一眼,廢物,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
“小姐,你可擔心我了!”
流朱從外面跑了進來,在蘇心漓的跟前跪下,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流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流朱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昨日秋禾回璃心院之後,奴婢見只有她一個人,詢問小姐的下落,她說,小姐再也不會回來了。”
流朱說完,又開始掉眼淚。
“流朱,你胡亂!”
秋禾心虛,指着秋禾怒吼出聲。
兩人正爭執的時候,院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羣侍衛擡着箱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