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可憐兮兮的靠在蘇博然懷中,銳利的眼角不期然的瞥到門口熟悉的臉——是方姨娘的心腹嬤嬤。
她俯着身子,湊到方姨娘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方姨娘一掃臉上的陰霾,看向蘇心漓的眼神透着陰狠的得意。
她取出絲帕,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盈盈的走到蘇心漓跟前,牽着她的手,將她從蘇博然的懷中拉了出來,上瞧瞧下看看,似乎是在確認什麼,良久舒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
“漓兒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蘇心漓微蹙着眉頭,甩開了方姨娘的手,回頭看着蘇博然,吃驚道,“爹,方姨娘什麼時候扶正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今日參加宴會的人都在關注這邊,蘇心漓聲音不小,參加宴會的客人自然都聽到了,看向方姨娘和蘇博然的目光滿是蔑視和不屑。
按照琉璃的規定,正妻過世之後,可以續絃再娶,但姨娘要扶正,必須要等三年的孝期過了之後,程立雪過世不到三年,方姨娘自然不可能扶正。
像今天這樣的宴會,一般只有正妻才能出席,像方姨娘這樣的小妾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她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那就是蘇博然寵妾滅妻,但是蘇博然的正妻已經過世了,他這樣做更是薄情寡義,忘恩負義。
方姨娘剛一出現就左一口漓兒右一口漓兒的叫的那麼順口,她一個姨娘,說難聽點就是個奴才,居然敢對家裡的正經嫡出小姐自稱我,肯定是蘇博然給慣的。
蘇心漓不提還好,畢竟今日是蘇博然的生日,自從程立雪過世之後,很多宴會也都是她代替丞相府參加的,大家也都接受了,丞相的官職不低,還是定國公的女婿,誰都不敢得罪,但是這一說出來,還是定國公的親外孫女說出來的,大家心裡頓時就不舒服了,和這樣一個妾室同宴吃飯,簡直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丞相自己好色自貶身價就算了,居然還拉上他們一起。
方姨娘這些年在相府橫慣了,就算是出去也是大家捧着的,被大家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心裡是怒氣翻騰,看着蘇心漓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給吃了,不過想到蘇心漓的名聲馬上就要毀了,頓時覺得平衡了不少,臉上重新掛上了得體了笑容。
“你一個姨娘,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蘇博然紅着臉,怒喝了一聲,看着方姨娘的眼神十分惱火。
平時在下人面前沒有規矩,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在場的可都是朝廷的官員,而且還有太子的人,這方姨娘簡直蠢笨如豬。
方姨娘垂着腦袋,心裡越發的惱火,她是個要面的人,平時最恨別人拿她姨娘的位分說事,但是當着這麼多貴客的面,這件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起,都是蘇心漓這個小蹄子害的,她一定要讓她好看。
方姨娘忍下心頭的怒火,緩緩說道,“是妾身逾矩了,小姐昨日去落葉寺一夜未歸,我擔心小姐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那樣着急,失了規矩。”
她微垂着眼瞼,模樣委屈,就好像真的是因爲太過關心蘇心漓才失了分寸似的。
一夜未歸?
不等蘇博然開口責問,程昱凡就已經幾步走到了蘇心漓跟前,用高大的身軀擋住那些帶着探究和質問的不善眼神。
“昨晚漓兒一直在定國公府陪老太太。”
衆人恍然大悟,定國公府陽盛陰衰,清一色的男人,程立雪死後,就只剩下蘇家大小姐這麼一個有血緣的女娃,是定國公府的寶貝,定國公夫人讓她在府裡住一兩天也不奇怪。
“原來小姐昨晚是去定國公家了,怎麼不遣奴才回來通報一聲?”
方姨娘說完,咚的在蘇博然跟前跪下。
“老爺,今日是您的三十壽辰,這麼多貴客參加,您有許多事情要忙,我不想您與我一樣擔心,所以纔會欺騙您小姐身子不舒服的。”
蘇心漓嘴角噙着笑意,好一個方姨娘,她這哪裡是向父親請罪,她這是代替他向衆人解釋呢。
她身體明明好好的,但是之前蘇博然卻認爲她身體不適要好生休息,大家肯定會有所懷疑,但是現在,方姨娘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蘇博然過生日,事情都是方姨娘安排操辦的,但是現在肯定是不能讓大家這樣認爲的,而蘇博然的忙碌,忙到連女兒生病都沒時間去探望,是因爲所有的事情他親力親爲了,這是他看重那些宴請的官僚呢。
蘇心漓看了蘇博然一眼,他看着方姨娘的眼神已經沒了怒氣,取而代之的是憐惜,這些年,方姨娘能盛寵不衰,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方姨娘,你怎麼這麼糊塗?”
蘇博然怒喝了一聲,“漓兒是我和立雪唯一的孩子,能有什麼事情比她重要?”
蘇博然言辭懇切,提到立雪的時候,眯着眼睛,擰着眉頭,一副傷痛不已的樣子,要不是蘇心漓是再世重生,深知蘇博然是什麼德行,十有八九又被他偉大的父愛給騙了。
蘇博然傷痛了好一會,目光沉重的看向方姨娘,“你且起來,等宴會結束之後再去領罰。”
蘇心漓差點沒笑出聲,罰?到哪裡去領罰?丞相府上下,有誰敢罰方姨娘?
“小姐!”
方姨娘剛起身,垂首站在一旁,伴隨着淒厲情深的尖叫,一個一等丫鬟打扮的人從外面衝了進來,直奔蘇心漓,在她的跟前跪下之後,抱住她的大腿,失聲痛哭。
蘇心漓足不出戶,她的丫鬟自然也是沒幾個人認識的。
蘇心漓看着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此刻,她明豔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
秋禾,和蘇妙雪顏司明一起將她推入萬劫不復地獄的人。
她哭的那樣傷心,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麼貨色,她自己都會被這主僕情深的戲碼感動。
“小姐,您不是說去落葉寺上香的嗎?怎麼半路撇下我和侍衛偷偷溜走了,您到底去哪裡了?”
秋禾停止了哭泣,臉上卻掛滿了淚痕,滿是不解,她的聲音哽咽,吐字卻十分的清晰,至少,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她說了什麼。
撇下丫鬟和侍衛偷偷走了,還一夜未歸,大家看向蘇心漓的眼神頓時由之前的探究和質問直接變成了嫌棄,就好像她已經是個失貞的女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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