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雨柔公主,應該不是西漢的公主。”蒙書悅想了想,方纔緩緩地說道。
“她是不是公主,反正也沒有使臣團的人,我說她是,她就是。”越清鯉立即回答,半點兒不在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蒙書悅嘆口氣,“她雖然不是西漢的公主,但也的確是從西漢的皇宮中出來的。”
“公主的侍女?”越清鯉一側頭,隨口猜測道。
“不是。”蒙書悅趕緊制止了越清鯉繼續猜測下去,她感覺自己只要再緩口氣,不知道越清鯉能猜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見越清鯉住了口,蒙書悅方纔將雨柔公主告訴自己的,關於西漢的神女等等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越清鯉。
越清鯉也是聽得一臉的驚奇,顯然是沒想到,雨柔公主還能有這麼多的背景在裡頭,但是,聽到了最後,越清鯉卻是笑了出來:“所以,還是因爲她擔心我,你才帶着她出門的麼?”
蒙書悅無奈:“小七,你能不能關注到應該關注的地方?”
“那你要我關注什麼?”越清鯉一臉的迷茫,而且迷茫得很是喜悅,都快笑得看不見眼睛了。
“那個白公子,你可能聽說過?”
越清鯉搖頭:“這種混跡江湖的人,不都是裝神弄鬼的麼?管他做什麼?再說了,就算他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企圖,總要是露面的吧。等到他露面了,再來考慮也不遲啊。”
聽到越清鯉這樣說,蒙書悅也是忽然反應了過來,知道是自己最近太緊張了,一不小心就鑽了牛角尖,不過她也不糾結,很快就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劉宇軒那邊,我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今天你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帶着人來了,按照我們的計劃,他應該不會一聽到消息就過來的。”
“這個我倒是知道爲什麼。”越清鯉笑道,“我回來之前,同那些流民聊過天,有人告訴我,我們今天選的那家店的老闆,其實是劉宇軒的一個小妾的兄弟開的。”
聽到越清鯉這樣說,蒙書悅也是失笑,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們可真是會挑地方。”
“這還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隨便挑的。”越清鯉聳聳肩,而後又有點緊張道,“既然老闆多少算他的親戚,那他這樣,到底有沒有有什麼問題呢?”
“這個你到是不用緊張。”蒙書悅道,“雖然對於我們的計劃來說,他是提前知道了這個事情,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
“收穫?”越清鯉有點疑惑地看着蒙書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蒙書悅想了想,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對劉宇軒的判斷,不過還是說道:“我不是特別的確定,但是總覺得,他同其他人之間,似乎是有區別的。”
“有區別?”越清鯉好奇道,“難道他還沒有參與進來嗎?”
“那倒是不可能的。”蒙書悅道,“他必定是參與了。充州這個地方,不參與的人,大概早就活不了了吧。不過,雖然是參與了,大概心中的良知還沒有完全的湮滅,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蒙書悅自己說得都不是十分地肯定,而越清鯉到底也就在宴會上見過劉宇軒一面,因此對蒙書悅的說法也沒什麼更多的看法了,兩人正在說着呢,突然外面就傳來了打雷的聲音。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站起來,往窗外看過去。
就彷彿是爲了告訴二人一般,窗外先是一聲巨大的炸雷,然後傾盆大雨就這麼瓢潑而下,就好像天上天河的水是漏了個窟窿一般模樣。
看到這麼大的雨,原本還同越清鯉聊得好好的蒙書悅,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呃,怎麼了?”越清鯉也一同在看外面的雨,看見蒙書悅搖頭,就不自覺地好奇地問了一嘴。
“這雨,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還一直沒有停……”蒙書悅擔憂地說道。
“這個季節,這裡本來就是多雨的,沒有停也是正常。”越清鯉還沒有反應過來蒙書悅到底在擔憂什麼,只是下意識地,隨口就這麼安慰道,安慰了一半,才忽然反應過來,“啊,那些流民!”
蒙書悅點點頭:“你將人,都安置在什麼地方了?”
“城隍廟有一部分,土地廟有一部分。”越清鯉回答道,“也不是我安置的,是他們自己找的地方。”
“這樣啊……”蒙書悅其實根本不用去看,聽越清鯉說的名字,大概就知道,這應該是兩個什麼樣的地方,“現在對於他們來說,生存艱難,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就足夠了。最近的天氣也是在轉冷,冬天應該是越發地難過了。”
越清鯉只能是點頭,結果,點到了一半,卻忽然臉色大變:“不好!”
蒙書悅見他臉色不好,頓時也關切道:“怎麼了?”
“姐姐,那城隍廟和土地廟,都是早就廢棄的,充州這裡的人,城中早不信這二位,多是些乞丐,流浪漢盤踞在那裡。那些流民知道,官府是本地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說到了這裡,越清鯉的表情越發地急切起來,幾乎是跳起來馬上就要衝出門去了。
蒙書悅也是一下就明白過來越清鯉的意思,不過她比越清鯉要鎮定一些,下意識地就一般將越清鯉給拽了回來。
“你,你放手啊,我要去救他們,不然……”越清鯉拍開蒙書悅的手,還要往外衝。
“不然你們好容易忽悠來的人,就會被抓個一乾二淨了麼?”蒙書悅淡淡地說道,似乎被人拍開了手也不氣惱,“你是嫌棄他們抓得不夠趕緊,你也要上趕着去充州的大牢裡面轉一轉嗎?”
“這……”越清鯉猶豫了。
蒙書悅說的道理,越清鯉是明白的,只是,心裡頭雖然明白,但是自己卻沒有辦法真正地接受這樣的做法。他很清楚,他自己一個人,也不會什麼高超的武藝,也指揮不動惠娘,真要是去了,現在估計也來不及通知那些人逃跑。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統那些人一起被抓進去而已。
但是,他越清鯉的身份,和那些流民是不同的。現在事情便得這麼複雜,他是萬萬不能歲半就被抓進去的,
更不要說,劉宇軒還在宴會上見過他。要真是劉宇軒在執行公務的時候看見了他,那得有多尷尬啊。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天色也是越發地不好,明明應該是接近正午的天清氣朗的時候,但是現在外面卻是瓢潑大雨,看起來就更快要天黑了似的。
“就算姐姐說得都是對的,那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抓走吧?”越清鯉沉默了好一會兒,放才這麼說,“如果我們真的是不去搭理他們的話,我們固然是安全了,但是之後的計劃,應該也是會受到阻攔的吧?”
“你這個道理,是沒錯的……”蒙書悅沉吟着點點頭,“只是……”
“只是什麼?”越清鯉的眼神,嗓音,都帶上了自己完全沒有發覺的急切在裡頭。
他其實是不知道的,也不過就是通過這麼短短的一會兒的相處,越清鯉對於那些個流民,竟然已經有了一份不算太小的感情了。
人與人之前的感情,到底還是一起做好事,或者一起做壞事的時候,增長得最快不過了。
也正是因爲之前有過那麼一段經歷,所以越清鯉對那些人,好多多少少有幾分不忍,不希望他們那麼快就被抓走。況且,現在基本上,只要進去了,按照現在充州的局勢,大概就不能活着出來了,所以,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越清鯉還是希望能夠去做點什麼的。
蒙書悅見越清鯉一直沉默着不說話,想了一會兒,終於問他:“你是不是想要去救他們?”
“我又不是救世主,再怎樣,可能也沒辦法拯救他們吧?”越清鯉嘆口氣道,“不過,就算不能去救他們,能夠去通知他們,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聽到越清鯉這樣說,蒙書悅也是點了點頭:“你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雖然不能直接將他們給救出來,不過去通知一下倒是好的,免得他們幾個還真的就被劉宇軒給抓住了。”
“這……我去?”越清鯉猶豫道。
“你別去了,讓惠娘去吧。惠娘做這個總是比你要熟練的,而且現在外面還在下去,跑來跑去的也不好。”蒙書悅道。
可是,越清鯉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有一種叛逆的性子在裡頭,越是不讓他去,他就越是偏要去,非要去,一定要去,而且不去不成。
原本越清鯉還真的是不打算自己去的,但是因爲蒙書悅說惠娘做這個事情比他要來的好,越清鯉就不樂意了,當下就決定了要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蒙書悅無奈,看着外面的雨道:“這麼大的雨,你要如何去?”
“我不管,惠娘能去,也是這麼大的雨,爲什麼我就不能去?”越清鯉說着就要往外走。
蒙書悅正要叫住他,就聽見外面又有人敲門,正是陸寶。蒙書悅看了看越清鯉,又看了看已經進來的陸寶,終於大概還是覺得陸寶要說的事情比較重要,沒有強留越清鯉,反正越清鯉就算是跑出去,也是有惠娘保護的,因此就這麼講越清鯉給放了出去,讓陸寶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