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見過之後,晴天兩人就離開了,不打擾人家夫妻相聚。
“老夫人說要給你納妾,似乎已經將人選好了。”董婉喻藉此機會。向衛紹霆微微提了提此事。
“恩,我知道了。”衛紹霆點點頭,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夫君這回可是要坐享?人之福了。”董婉喻酸溜溜說道。
“你別多想。”衛紹霆看向她,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句。
“我是不想多想,但就是沒辦法,我如今也沒個孩子,這不是當心被夫君給拋下啊。”董婉喻說着微微往衛紹霆身上靠去。
衛紹霆自然的摟着她的肩,安慰道:“我們還年輕,孩子會有的,也怪我之前冷落了你。”
“夫君,你說若是我們有個孩子,會像你?還是像我?”董婉喻說着,露出期盼的神情,她是真的想要個孩子。
“像誰都一樣。”被董婉喻這麼一說。衛紹霆也不禁開始想着若是自己有個孩子,會是什麼樣?
晴天霹靂都是年輕人,適應力強,很快就適應了侯府的生活。蘇氏如今忙着幫衛紹霆選小妾,也無心管這些。這次她一定要找兩個好拿捏的,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而花家和董家的事,一直鬧得沸沸揚揚,經過幾番審理之後,終於是有了結果。安幽雪最終被推出來做了擋箭牌,與崔氏接頭的竟然是安幽雪身邊的珊瑚。
而且在崔氏兒子的屍體上,還發現了安幽雪的物品。所有一切證據都指向她身上,安幽雪百口莫辯。最終,安悠雪被判流放。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安幽雪一個孤女。背後沒人撐着,她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多事。
董家同意償還花氏嫁妝,開始他們並不同意和離,更不同意董澤言離開董家。不止是因爲董澤言身上流着董家血脈。更是因爲他是二房唯一的嫡子,但主要的原因還是能用他牽制花氏。
董家人不同意,而且罪狀頭推到了平妻安氏身上。清官難斷家務事,王大人也是左右爲難,不好將人家血脈判給一個和離出府的女人。
這樣一來。事情僵持住了,花雲初找蕭俊宏商議,如何讓董家鬆口。若是董澤言不離開董家,花氏就無法徹底擺脫他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變得毫無意義。
對於自己拖累孃親,董澤言心中也不好受。於是他讓大家不用發愁,反正腳長在他身上,到時候他不回董家就行了。只是他這一番言論,被花雲初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想的倒是簡單,他不脫離董家,董家就能以長輩的身份處處壓制他。甚至很多事上,他都必須聽從董家擺佈,不然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壓下來。他的仕途就全毀了。
如今雖然跟着和離的母親,名譽上也會受損。但好在這時大家都知道,他們也是被逼無奈,而且是董家自動放棄他的,並不是他自動放棄董家。
只是還沒等他們想好如何行動,董婉喻那邊已經想到了一個陰損的主意。她問過霹靂,能不能悄武聲息的闖入董家。霹靂去查看了一番,十分肯定的點頭,董婉喻露出一個陰森的笑意。
於是董君煜早上醒來,就看到自己被子上趴着一隻血淋淋的黑色死貓,一雙泛着死氣的綠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董君煜頓時被嚇得半死,一腳踢開被子,驚慌失措的喊着:“來人,快來人哪。”
“老爺,什麼事?”
小廝和丫鬟聽他聲音不對,慌忙進來問道。只是看到董君煜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只見他下身那重要部位,血淋淋一片,就像被人閹了一樣。
“老爺,您,您這是怎麼了。”小廝看着董君煜那處,有些支支吾吾地問道。
這時董君煜低頭一看,嚇得夠嗆,怪叫一聲差點暈過去。有這麼一瞬間就連他都以爲,自己被人給閹了。他伸手摸了摸,確認那裡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那滿手粘稠腥臭的血液讓他哇地一聲吐了起來,這一下將膽汁都給吐出來了。頓時他這院裡的下人亂成一團,有找大夫的,端水的,清理血跡和污物的。至於那隻死貓,被一名膽大的僕人拿去扔了。
這一整天,董君煜都有些蔫蔫的。但是事情還沒完,第二天董君煜房內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他醒來,只見他上空用繩子懸空掛着一隻剝了皮的死狗,而且那狗鞭還被人給割了。
死狗身上的血液一滴一滴往下落,剛好落在他的臉上。他嘴裡還有些腥臭味,似乎還有些發臭的血液落到他嘴裡。結果他又是一陣猛吐,這一天都沒能吃下東西。
接下來幾日,不管董家如何加派人手,下手之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變着花樣天天折磨董君煜。這纔沒幾天,董君煜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真個人皮包骨頭,眼下青黑一片。天天嚷嚷着有人要害他,有個風吹草動就怕得不行。
眼看兒子就要被人逼瘋,董家太夫人無奈之下,答應董澤言跟着花氏離開董家。沒有了董澤言,老二還可以再生,若是如此下去,他下半輩子就全毀了。
只是霹靂有些不高興,他玩得正開心呢,這董君煜就投降了,真是無趣。真是看不出來,端莊大方的董姐姐竟會這樣陰損的辦法,不過很對他的胃口。
每次霹靂去作案,晴天都要乖乖守着董婉喻。只能眼巴巴等着霹靂回來,給她說說經過。不過這幾日倒是風平浪靜,那些刺客再沒出現,就好像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
董家按嫁妝單子和賬本,將花家的東西一一歸還。花家前來拉東西的馬車,在董家門前排成了長龍。京衛府負責來清點物品的小吏看着那些金銀珠寶,字畫古玩等終於明白董家爲什麼會處心積慮謀奪人家的嫁妝。
歸還花氏嫁妝一事,太夫人並沒有出面,由管家的馮氏經手。馮氏看着那些東西,眼睛都快發紅了,一臉肉痛的看着花家將東西拉走。
當初跟着花氏陪嫁過來的下人,也被花家一併接走。聽說今日花家會來董家拉嫁妝,不少好事之人前來圍觀。看着被裝滿的幾十輛馬車,都不禁咋舌,沒想到花家如此富貴。
嫁妝收回,安幽雪也即將被流放。董婉喻特意打聽了她被流放的時間,早早在城門外等候。如今的安幽雪一身狼狽,蓬頭垢面,面色晦暗,眼神陰沉,手上和腳上都帶着鐐銬,磨得她肌膚一陣陣刺痛。
董婉喻就坐在馬車裡看着,也沒下車。王媽媽攔在了這一行人前面,官差看她穿戴不俗,客氣問道:“你是何人,爲何攔着我們去路?”
“我是武定侯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有事勞煩二位差爺。”王媽媽笑意盈盈說道。
安幽雪猛然擡頭,瞪着王媽媽。“你是來羞辱我的嗎?你們夫人呢,讓她來見我。”
“就你也配見我們夫人?”王媽媽不屑地看着她,不過是個不守婦道的狐媚子而已。
“給我老實點,”其中一名差役踹了安幽雪一腳,然後神色諂媚地對王媽媽道:“媽媽,你這是有何吩咐?”
“這是我們夫人的一點心意,勞煩二位一定要‘好好’將人送到北邊。”安悠雪被流放的地方是北方邊境苦寒之地,此去路途遙遠,她還真當心安幽雪熬不到那裡。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只有痛苦的活着,且活得生不如死,才能贖清她身上的罪孽。
“不知道夫人這是何意?”二位差役收下王媽媽給的銀票,一看金額還不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侯爺夫人應該是與這女囚犯有過節,但是又要讓她平安。
“我們夫人說了,這樣不貞的惡婦,就應該去她該去的地方。”王媽媽別有深意地說。
“媽媽您放心,請轉告夫人,我兄弟二人一定照辦。”其中一名差役露出瞭然的神色,笑容中帶着些許猥瑣。
安幽雪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幾人,怒聲喊道:“董婉喻你這惡婦,不敢拿董家出氣,就只會欺負弱小。”
差役聽她這話,臉色陰沉下來,揮手狠狠給了安幽雪一個耳光。“侯爺夫人豈是你隨便能說的。”
安幽雪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嘴角也溢出血絲。王媽媽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又對兩位差役說道:“既然你們知道就好。”
董婉喻遠遠看着安幽雪落魄狼狽的模樣,再對比前世她那穿金戴銀,一副華貴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抱負之後的快感。王媽媽交代完,兩個差役押着安幽雪上路。董婉喻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董姐姐,回去吧,一個女囚犯有什麼好看的?”晴天坐在董婉喻身邊,早就悶不住了。
“走吧,我們回去。”董婉喻收回視線,放下車簾。
安幽雪成了犧牲品被髮配苦寒之地,罪魁禍首的太夫人和董君煜依然無事。花雲初如何能就此罷休,花家的店鋪經過一番整頓重新開業。花雲初與蕭俊宏兩人聯手,一起打壓董家。
……
蘇氏左挑又選,終於挑中了兩個何意的人選。這兩人一個是退了董珊親事的崔家庶女,一個是落魄書香世家的嫡女宋氏。選定之後,蘇氏便讓竹媽媽知會董婉喻一聲。
“夫人,老夫人已經選好吉日,要將崔姨娘和宋姨娘接進門,請夫人準備準備。”竹媽媽明面上恭敬,眼底卻帶着幸災樂禍的笑意。
“不就是兩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而已,難不成還要我恭迎不成?你去找張媽媽,隨便找間小院安排進去即可。”董婉喻嗤笑一聲,這是讓她如何準備呢?
“夫人這怕是不好吧,再怎麼說這兩位姨娘都是清白人家出身,怎麼說也是貴妾。夫人不是應該親自安排?”竹媽媽見董婉喻這樣就想把她打發了,自然是不樂意的。而且她怎麼覺得董氏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這主次還是要分明的,不然還不亂了規矩。妾就是妾,她能貴到哪裡去?”董婉喻冷笑,如今花氏和董澤言都脫離了董家沒有了生命危險,畢氏死了,安幽雪也被流放。
更何況如今花氏還有蕭俊宏護着,說實在的若不是他暗中做的手腳,董家的事也不會這麼順利。重生以來她一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想要護住身邊的人。
現在成功了,她的重擔卸下了大半。董家有舅舅和蕭伯伯對付,她偶爾推波助瀾,落井下石就好。餘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了,董詩雅、蘇氏、劉媽媽這些人欠她的,是該還回來的時候了。
至於衛紹霆,她如今也沒完全看透這個人。若他也是虛情假意背叛她的話,就算有再多放不下,她也不會心慈手軟。卸下重擔,沒了後顧之憂的董婉喻,如今做事也不在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她是名正言順的侯爺夫人,她不畏懼誰,也不怕任何事。
董婉喻如今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威勢,與先前相比,變得更加自信,更加耀眼,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將她打倒。她這次的改變,註定也是出乎蘇氏預料之外。在蘇氏自以爲理解她之後,她又有了一番巨大的改變。
“夫人——”竹媽媽還要繼續說些什麼,但是董婉喻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行了,竹媽媽你雖是老夫人身邊的媽媽,但還是要有個規矩體統,你下去吧。”董婉喻說完,揮手讓丫鬟送客。
藍月崇拜的看了夫人一眼,走到竹媽媽面前說道:“竹媽媽,請吧。”
竹媽媽用滿是探究的眼神看了董婉喻一眼,轉身去找張媽媽,反正將人弄進來了,董氏也就猖狂不了多久。
竹媽媽離開之後,晴天歪着一顆小腦袋,愣愣地打量這她。董婉喻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又摸了摸自己的髮髻,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啊。
“晴天,你看什麼呢?”董婉喻疑惑問道。
“董姐姐你剛纔那副模樣與我師父真的好像,你真的不是他女兒嗎?”晴天一直知道師父有喜歡的人,這次到了花家,一看師父對花夫人的態度,她就知道師父一直以來喜歡的肯定是花夫人。聽說他們兩人小時候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瞎想什麼呢?你看我長得哪裡像你師父了。”董婉喻伸手戳了她腦袋一下。
“你長得像花夫人,長相上肯定是不像的。你若是像我師父,那還能看嗎?我說的是氣勢很像。”晴天捂着被戳紅的腦門,委屈說道。
“行了,這種話以後可別胡說了知道嗎?讓別人聽見,我孃的名聲就給毀了,會把人逼死的知道嗎?”董婉喻故意把事情往嚴重裡說,就擔心這小丫頭口沒遮攔。
晴天驚訝地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嘴,一個勁的點頭。她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這些高門大戶的弄這麼多規矩,整這麼多事,她看着都累得慌。
青芍自從對衛紹霆起了心思,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成爲他的姨娘。原本她和青桂是最有可能被擡爲姨娘的,但現在老夫人卻從外面找了兩個。
而她們夫人一點也沒有將她們指給侯爺的意思,今日她聽到竹媽媽來找張媽媽商議將姨娘擡回來之事,再也按捺不住,跑到董婉喻面前求情。
董婉喻正與晴天說笑,這丫頭天真可愛,心思純淨,而且十分會討人開心。跟她聊天,心情似乎都會好一些。青桂在一旁,偶爾也會插上兩句,氣氛很是熱絡。
青芍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光景,心底閃過一抹嫉妒。夫人與她之間,有多久沒有這樣親密的交談了。
“夫人,奴婢斗膽,有一事想說。”青芍跪到董婉喻面前,一臉認真地道。
“什麼事?起來說吧。”董婉喻看向青芍,眼底的笑意變得冰冷。王媽媽已經跟她提過青芍的事,只是她之前騰不開手,還沒處理她而已。
“夫人,奴婢能不能與夫人單獨說?”青芍看着周圍的丫鬟們,還有晴天,一臉哀求地看着董婉喻。
董婉喻想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麼?於是命屋內的人退下。
“什麼事還神神秘秘的。”晴天雖然嘟嘟囔囔的,但還是很識趣地往外走。青桂離開時,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青芍,只希望她不要做傻事。
等人都出去了,董婉喻看着青芍說道:“說吧,你有什麼事?”
“夫人,這高門大院,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如今眼看兩位姨娘就要進門,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別人,夫人一人怕是獨木難支。奴婢對夫人忠心耿耿,願一心一意協助夫人。”青芍如今可謂是自薦枕蓆了。
“知道爲什麼我不想將你們擡爲姨娘嗎?”董婉喻看着青芍,她果然還是生了二心。
“奴婢愚笨,不知夫人所想。”青芍道。
“雖然這侯府顯貴,但是小妾一樣不好做。”董婉喻說着,臉上露出親切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並沒到達眼底。
“爲了夫人,奴婢不怕,而且有夫人庇護,我相信別人也不能將我怎樣。”青芍一臉驚喜,她真以爲董婉喻是當心她們受苦。
董婉喻確實是擔心她們受苦,不想讓她們與人爲妾,但更不想與別人分享丈夫,而且還是昔日情同姐妹的人。
只是對於心有不足,生兒二唸的人,她可不會有這麼好的心腸。她依然是那副親切的模樣,只是這次說出來的話,卻如同魔鬼一般,讓青芍心升寒意。
“呵呵,你想太多了。那些我根本不認識的姨娘,動起手來沒什麼心理負擔。如是換成你,我下手時,會心生不忍的。”董婉喻說着,伸手勾住青芍的下顎,尾指上修長的指甲刮過她的面頰。
“青芍,你摸着自己的心說,你是真的想幫我?可是在我看來,你只是想爬上侯爺牀的賤婢而已。而且我也不需要一個姨娘來幫我什麼,我是正室夫人,侯爺就算有再多的姨娘侍妾,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真是可惜了,你若是老老實實說了,或許我還會看你可憐,成全你也不一定。只是如今嘛——”
董婉喻收回手,靠在椅子裡,一副沉思的模樣,心裡似乎想着如何處置青芍。
青芍完全被嚇呆了,這樣的董婉喻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但是讓她打從心裡覺得害怕,發寒。青芍趕緊磕頭,哀求道:“夫人,奴婢是一時糊塗,我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我也不會與夫人搶侯爺的。”
“與我搶——憑你也配?”董婉喻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這樣吧,看在昔日情份上我也不想將事情做絕、我給你兩條路,一是帶着你自己的積蓄離開侯府,回家去吧;二是我出份嫁妝,給你找個老實人嫁了,安安分分過日子。”巨腸圍號。
“夫人,求您不要趕我走,我想一輩子在您身邊侍候您。”不管那一項她都不想選,青芍一邊磕頭,一邊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