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在身邊時時算計着怎麼爬上我夫婿的牀嗎?你覺得我身邊還能容得下你嗎?”董婉喻譏笑。
青芍想了想,雖然第二個選項是最適合她的,但她如今與夫人有了間隙,夫人不知道會不會故意找個歪瓜裂棗將她嫁了。如此一來。還不如帶着自己這些年的積蓄另找出路。
“多謝夫人一番好意,奴婢也好些年沒回過家了,我想先回去看看。”青芍說着緊咬下脣,離開侯府她一個弱女子很容易被欺負。回家路途遙遠,而且如今家中也不知還有些什麼人,真的就這樣灰溜溜回去嗎?
“既然如此,你明日就離開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董婉喻譏諷的看着她,走了也好,免得因爲她髒了自己的手。
“是。”
董婉喻讓青芍退下,命人將張媽媽給叫來,讓她派人盯着青芍,若是她老老實實離開那就算了,但是她還存了別的心思,那就別怪她不念舊情。前世青芍背叛了她。但是今生這一切都還沒發生,若她直接採取狠厲的辦法,怕是會讓身邊的人寒了心。
青芍想到即將離開侯府,心中即是不甘,又是迷茫。她不想就此離開,也不知道除了侯府,該何去何從。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屋裡,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巨狂狀扛。
青桂急匆匆走進來,看到她在收拾東西,頓時滿是憂慮。“青芍,你到底跟夫人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你好好保重。”青芍說着,忍不住流下淚來。因爲她現在真的爲未來感到恐懼。
“你到底說了什麼,我去求求夫人,不然你這要上哪去啊?”青桂從小與青芍在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很是爲她擔憂。
“你別管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不論如何我會自己受着。”她怎麼會那麼天真,以爲夫人會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讓她成爲姨娘,哪怕侍妾也好。
“不行,我去求求夫人。”青桂說着,就要去找董婉喻。
“青桂,你別去。我也想回老家看看了。”青芍趕緊拉住青桂,一臉哀求,這樣的事讓她如何說得出口。
“青芍你到底都跟夫人說了什麼?”青桂見青芍死活拉着她不讓她去,心裡疑惑。
“你別問。”青芍鬆開拉住她的手,默默收拾東西。青桂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無奈。只是見她什麼都不說,只能黯然離開。
青桂心裡記掛着青芍的事,在董婉喻身邊侍候時,好幾次都一臉爲難。欲言又止。青芍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姐妹,她不能這樣放着不管。就在她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說時,王媽媽拉了拉她,搖了搖頭。
“媽媽,沒事的,你就讓她問吧。”董婉喻豈會不知道青桂想說什麼事。
“夫人,奴婢就是想問問青芍到底做了什麼錯事?能不能別攆她走?”青桂跪在董婉喻面前,替青芍求情。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我可沒攆她。她想爬主子的牀,我給她機會嫁人,她也不嫁,自己要走,我有什麼辦法?”董婉喻看着青桂,最早跟在她身邊的大丫鬟如今只有她一個了。說實話,她不希望青桂也生了二心。
青桂聽了無言以對,她知道青芍喜歡侯爺。可是那是主子的夫婿,不是她們能想的,但青芍就是聽不進去。可是她怎麼就那麼糊塗,老實嫁人也比自己出府要好多了。
青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就坐着發呆,只是她越想越不甘心。於是她站起來,找出一件自己最喜歡的衣服換上,又將自己好好打扮一番,這才離開了逸然居。
這日衛紹霆回來之後,先去了練武場,然後回到書房處理公務。沒多會,聽聞董婉喻給他送了點心過來。董婉喻總是在衛紹霆忙碌時,會給他送些湯水,讓他注意身體。於是衛紹霆想也沒想,就讓人進來了。
青芍推門進來,手中提着一個食盒。她進來之後,又順手將門關上。“侯爺,奴婢給您送了些點心過來。”
青芍說着,緩步走到一邊的桌前,將食盒裡的點心拿出來,放到桌上。
“你們夫人呢?”衛紹霆沒看到董婉喻,於是問道。
“夫人今日忙着覈對賬本,所以讓奴婢過來。”青芍此時很緊張,她已經決定破釜沉舟,反正都要離開侯府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恩,你回去告訴她,我今日就不過去用膳了,讓她不用等我,我晚些時候再過去。”衛紹霆說道。
“是,侯爺。”青芍說着,走到書桌旁,靠近衛紹霆。
“還有何事?”衛紹霆低頭專心寫着什麼,也沒擡頭去看青芍。
“侯爺,奴婢有話想對你說。”青芍說着,顫抖着手解開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膚,藕荷色的肚兜。青芍長相不錯,而且可以說是漂亮的,所以她也纔會想要過來勾引衛紹霆。
“說吧。”衛紹霆說道。
“侯爺,我喜歡您。”青芍說着,就往衛紹霆身上撲去。
衛紹霆是常年習武之人,戒備心重,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身影襲來。衛紹霆的身體就自己作出反應,直接一掌將人推開。青芍還沒碰到衛紹霆,就被掌風給帶了出去。衛紹霆回頭看着倒在地上,一臉痛苦,衣衫不整的青芍直皺眉。
“是夫人叫你來的?”衛紹霆冷冷看着青芍,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
“是,侯爺若是要娶外面的女人,那還不如我們這些身邊忠心耿耿的丫鬟。”青芍此時只覺得胸口一陣陣悶痛,但這副模樣,更是讓她覺得難堪,心裡有了怨恨。
“侯爺,夫人來了。”這時,門口傳來通報聲。
“讓她進來。”衛紹霆臉色有些陰鬱。這是要來捉姦了嗎?這樣的伎倆真沒必要用在他身上,也不知董婉喻是什麼意思?青芍一直都是董婉喻的心腹大丫鬟,她說的話,衛紹霆自然是信了。
張媽媽一直派人跟着青芍,見她先是四處打探侯爺的去向,然後提了個食盒去了武烈堂,於是便告訴了董婉喻。
董婉喻沉思半響之後,還是決定來看看。她帶着人匆忙趕來。她進入衛紹霆的書房,裡面的場景出乎她預料之外,不過也着實讓她鬆了一口氣。
雖然青芍衣冠不整坐在地上,但衛紹霆卻是離她有些距離,而且衣袍絲毫不亂。一看就能大致猜到,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青桂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芍,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而吳媽媽則是一臉不屑,這樣不要臉的奴才,她見得多了。晴天撇撇嘴,就那模樣還沒她們家娘娘腔漂亮,也敢出來勾引人,果然被打了吧?
坐在地上的青芍難堪不已的低着頭,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心裡是又羞又惱,還帶着一絲憤怒與怨恨。董婉喻看了一眼青芍之後,就再也沒有將視線投向她,冷聲吩咐道:“將人給我押回去,我等會回來處置。”
“是夫人。”兩名僕婦上前,一邊一個架着青芍往逸然居而去。
將閒雜人等打發了,董婉喻這纔對衛紹霆道:“侯爺,都是奴婢管教不嚴,擾了侯爺。”
“你準備怎麼處置她?”衛紹霆目光灼灼地盯着董婉喻,看她的樣子,青芍似乎並不是她派來的。
“怎麼,難道侯爺不捨得了?”董婉喻忍不住嘲諷,青芍的事還是讓她有幾分不舒服。
“既然覺得不喜,那又何必讓她來?”這還是董婉喻第一次如此跟他說話,他也有幾分惱了。
“侯爺什麼意思?我根本就沒讓什麼人過來,更何況我已經放她出府了,讓她明日就離開。”雖然有所防備,但是青芍還是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爲何突然放她出府?”衛紹霆心中有了幾分猜測,說不定就是因爲如此,纔有了剛纔那事。
“因爲她惦記我夫婿,我不能忍受,行了嗎?”董婉喻語氣不是很好。
衛紹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而且神色也緩和了很多。“鬧了這麼一通,你也餓了吧,我陪你用晚膳去。”
“好。”董婉喻也緩和了語氣。
他們並沒有去逸然居,就在武烈堂傳了膳。劉媽媽親自張羅的,畢竟她是武烈堂的管事媽媽。儘管她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做。此時雖已經沒了秦夢,但劉媽媽對董婉喻的仇視卻始終沒有改變。
“夫君,我想將青芍送到莊子上去。這事一鬧,我有些不放心將她放出去。”董婉喻現在改變主意了,放她離開太便宜她了,就讓她去莊子上做粗活好了。至於發賣,董婉喻倒是沒有想過。
“你自己看着辦吧,皇上壽辰要到了,那日你我二人都要進宮參加壽宴。到時候你將晴天帶着,不要離開她半步。”雖然那日他也會一通前往,但若是真的出事,他還有職責在身,可能無法護她周全。
“可是有什麼事?”董婉喻面色也凝重起來。
衛紹霆將周圍的下人都揮退,這才繼續說道:“最近幾日那些反賊都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會在宮裡大宴賓客時下手。除了皇上,你很可能也是他們襲擊的對象。”
“這些人可真記仇。”招惹上這麼一個記仇的馬蜂窩,董婉喻也十分無奈。
“你與你哥哥可是將他們計劃全盤打亂了。”無巧不成書,說不定這董家兄妹還真是那些人的剋星也說不定。
“那隻能說明他們的計劃不夠周密。”董婉喻希望這些人早些落網,她好過幾日安生日子。
衛紹霆心中清楚,那些反賊的計劃其實已經很周密。只是運氣不好,遇上董家兄妹。但他也沒反駁董婉喻,轉而問道:“你最近身上總有一股藥味,是不是身體不適。”
“這倒是沒有,只是上次大病一場,身體有些虧損,需要調理。”董婉喻解釋。
“沒事吧?”衛紹霆皺眉。
“無事,調理一段時間就好。”
董婉喻之後都沒去見過青芍,只是命張媽媽將人送到一處偏僻的小莊子上。青芍不敢置信,覺得董婉喻出爾反爾。青桂見她如今的模樣,更多的都是無奈和嘆息。這都是她咎由自取,夫人和侯爺已經很仁慈了。
青芍在董婉喻身邊,從來不用做什麼粗活,生活也與尋常人家小姐相差無幾。如今突然被送去莊子上做粗活,到底會過着什麼樣的日子,這就要看她自己的心態了。
若是坦然接受,努力適應,以後嫁個老實人,日子也未必過不下去。若是一直惦記着榮華富貴,無法接受,那終身都將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
……
蘇氏找的兩個姨娘,在皇上大壽之前,就由一頂小轎從側門擡進了侯府。張媽媽將她們安置在了同一個院內。
宋姨娘倒是沒說什麼,這裡已經比她原來家中閨房要好上太多了。只是崔姨娘就不一樣了,崔家人口不多,而且又是富商。即便她是庶出女兒,也有個自己單獨的小院。如今進了侯府,卻要跟一個窮酸擠在一起,真是鬧心。
兩人都只是姨娘,進門之後,她們先去拜見了老夫人和董婉喻。侯府的丫鬟帶着她們二人,直接去了老夫人住的享榮堂。
此時蘇氏和董婉喻已經等着他們前來敬茶。董婉喻打量着這兩人,宋姨娘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崔氏長相豔麗,有幾分狐媚相。只是這二人性子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這還要以後才知道。
晴天一雙圓圓的杏眼咕嚕嚕打量着這兩個女人,怎麼看都沒有董姐姐漂亮。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取回來做什麼?不嫌多餘嗎?
今日她知道董婉喻要來接受新姨娘的敬茶,怎麼說都要跟來,而且還有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師父說着要寸步不離的保護。
霹靂無奈地衝她翻白眼,別人娶姨娘,她湊哪門子的熱鬧。不就是兩個小妾,有什麼好看的,他就不信了能好看得過他?
宋姨娘與崔姨娘進來之後十分恭敬地給老夫人和董婉喻請了安,又敬了茶。老夫人和董婉喻都沒爲難她們。敬完茶,她們也算是真正成爲侯府的人了。
老夫人笑呵呵地讓二人坐下說話,然後說道:“武定侯府歷來人丁單薄,如今好了,你們來了也好早日爲侯府開枝散葉,這纔是最重要的。”
侯府連嫡子都還沒有,老夫人就當着董婉喻的面,讓姨娘趕緊生,這是在赤裸裸的打董婉喻的臉。向宋姨娘和崔姨娘遞出橄欖枝。兩位姨娘聽了這番話雖然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欣喜。
“老夫人這話怕是糊塗了,有哪一個正經人家,會讓庶子先出身的。也不怕庶子命薄壓不住,夭折了。”董婉喻冷笑。這蘇氏用的伎倆明顯與上輩子一樣,這是要拉攏這兩個姨娘啊。
既然這樣,她不妨幫上一把。讓這兩個姨娘,堅決站在蘇氏一邊纔好。這樣一來,她們就沒多少機會接近防備心重的衛紹霆。
“嫡子先出生,那也要正室生得出來才行,若是個不下蛋的母雞,難道還要讓夫家絕了後?”老夫人一副爲侯府打算的樣子,不知道的人,怕還真以爲她是真的想讓衛紹霆早點有子嗣。
“這下不下蛋都還沒弄清楚,就急着將雞給宰了,自然是不會清楚的。”老夫人的話,讓董婉喻憶起了前世,語氣也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