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已經知道了這老者的野心,自然有所防備。
但是,畢竟丹朱公子做了如此兇殘的事兒,文命也不能下手將老者斬殺了!
那老者鬧騰了一翻,文命和后羿極力解勸,最後放棄答應,等他們回到平陽之後,一定派人來將女子娶回去,作爲丹朱公子的妻子,這纔算平息下來。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那老者十分無奈地說道,“這位先生的話還算一句人話!”
老者說着,指了指放齊。
老者竟然答應自己的女兒嫁給丹朱!這讓文命有點始料未及!
但是,聯想到黑影和這老者的對話,文命心裡怎麼也不能相信,這老者的意思是真的!
這中間一定另有玄機!
文命如此想着,只管小心應付,免得一個不小心,上了這老者的當,到時候纔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老先生該放我們走了吧?”放齊試探地詢問道。
“放你們走?”老者似乎一愣,繼而又痛哭起來,“還以爲你這位先生明白,沒想到也是個糊塗人!如果你們現在就走了,那我的女兒怎麼辦?”
“那你說怎麼辦?”文命道,也有些急了。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老者道,“讓他和我的女兒拜堂成親!”
“什麼?”文命一聽,不禁張口結舌!
老者這話似乎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這……這是不是倉猝了些?……”放齊道,“先生,我看還是等我們回到平陽城,然後……”
“不!”老者忽然怒道,“既然是他做的好事!將我的女兒姦污了,有將我的老伴兒打死了,我怎麼可能這麼隨便放過他?如果放了他去,那以後我依靠什麼過活啊?”
“什麼?您說您的老伴兒死了?……”后羿驚道,似乎沒想到這丹朱公子竟然如此之狠,怎麼就這樣隨便將人殺了!
“是的!這還用說?如果沒死,他做了如此惡事,我的老婆子會不出來嗎?”老者道,“所以,他必須對我的女兒負責人,不然我將來怎麼有臉面到那九泉之下見我的老婆子去啊?”
“這個……”放齊似乎一時也不置可否,不禁望了一眼丹朱。
不想那丹朱公子卻是一臉的嬉笑,道:“哎呀,老頭子,好了!這有什麼難辦的?我跟你的女兒拜堂就是了!不過,拜完之後,你們就留在這裡,等我把正是辦完了,就來接你們?怎麼樣?哈哈!這麼水靈的小妞,落在這荒山野嶺的,也怪可惜的!嘻嘻!”
到現在,丹朱公子依然是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兒,讓文命極爲反感,真想什麼都不管他,眼睜睜看着他被老者殺了算的!
“丹朱公子,不得無禮了!”放齊喝止道。
放齊似乎有些擔心,也似乎在懷疑這老者到底什麼用意。
“那這麼說,你是答應了?”老者道。
“啊,答應了!答應了!”丹朱將手一擺,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再休息一天,給你的女兒拜了堂,免得你這老東西睡不着覺!哈哈!再說,我還擔心着小妞等我一走,就投入他人懷抱哩!”
“丹朱,你還說!”放齊喝道,“你可別忘記了,出來的時候,你爹爹是怎麼說的?如果你再這樣胡鬧,我們可都沒法管你了!——怎麼可以如此輕薄老者的女兒呢?”
“啊!”那老者聽到放齊如此說,竟然將手擺了擺,道,“這位先生,你不用阻止。如果這位公子同意娶我的女兒,在我眼裡,這便不是輕薄了!那是愛慕!”
“啊!”這不禁讓衆人更加吃驚了,心想這老頭兒是不是傻了?
唯有文命心裡清楚,老頭兒竟然掩蓋起失去老婆子的痛苦,還極力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丹朱,還不是爲了接機留下丹朱,或者讓衆人留得久一點,好讓他找到下手的機會嗎?
可是,除了他和后羿叔叔,那丹朱根本不清楚這老者包藏禍心!
不過,按說放齊似乎有懷疑,還算他還是個聰明人。說實話,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算有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中間是極爲不對的!
不過這老者似乎也看出了文命等人的懷疑,竟然自言自語道:“哎,老婆子死了!反正我們也都年齡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們死倒是無所謂,關鍵我的女兒不能就這樣白白被他……
“現在,丹朱既然答應了要娶我的女兒,我心裡十分高興!相信,我的老婆在也會高興的!好了……那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天一亮我們簡單準備一下,就讓他們拜堂吧!……他們拜了堂,一切都結束了!……”
后羿忙上前幾步,道:“老先生,我看這是不是真的太倉猝了?這樣怎麼對得起你的女兒啊?”
“這樣就對得起我的女兒了!但是,如果你們走了,我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又怎麼知道你們還會不會回來?那樣就對得起我的女兒了?只有如此了!”老者十分決絕地道。
“那好吧!”放齊看拖不過去,只有答應了,“敢問老丈尊姓大名啊?”
“啊,什麼大名不大名的,名字只是個稱呼,名字對我如浮雲,不用多問。我看還是快準備讓他們拜堂要緊!”老者道。
“那我們怎麼稱呼您呢?總不能一直叫你‘老丈’吧?”放齊又道。
“這未嘗不可!”老者道。
“老丈,我想問下,你怎麼如此超脫,難道你的夫人死了,你一點都不悲傷嗎?”文命直奔主題,問。
“哎,你這個小子,怎麼什麼也不懂?我還以爲你是個明白人,不想你也如此糊塗!”老者道,“現在,死去的都死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傷心她能活過來嗎?我的女兒還活着,如果我不能將女兒安頓好,我光傷心有什麼用呢?”
“哎呀,老丈果然是個智者啊!”放齊不禁感嘆道,“老丈啊,丹朱公子做了錯事,應該負責,也一定會負責任!您就放心吧,等丹朱公子和您的女兒完婚之後,也一定會接您到那平陽城中去,帶您好的!”
不知道放齊什麼鬼迷心竅,竟然高興起來。
或許這放齊見這老頭談吐不俗,難不成想利用他?
這一趟雖然文命和后羿保護前往,但是,有權說話的還是放齊。況且,此事又是丹朱公子自己願意的,文命和后羿多說也是無益,只有作罷。
諸事說好,大家剛剛席地休息了一會兒,天色便亮了。
這一日,日暖風輕,又是個好天氣。
一大早,按照老者的安排,就在後邊的山坡上挖了個坑,先將他的老婆子的屍體擡過去,好好埋葬了。
文命這才發現,原來那老婆子是一頭撞在房屋牆壁上的木樁子上撞死的!
文命推測這定然是被丹朱使勁一推,或者也說不定是一腳踹過去,剛好將這老婆子踹翻,一頭撞在了木樁子上!
文命不禁對這丹朱公子十分厭惡,想不到這傢伙囂訟鬥狠,竟然到了這這種地步,看他這樣子,早晚都要出事!
藏了老婆子後,老者回來,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逐顏開地安排佈置起來。
在他的張羅下,首先讓衛士們去打了幾支獵物來,或烤或煮;又安排文命採了許多野果,洗吧乾淨,放在屋子中間的薄席上!
文命知道這老者用心險惡,說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對丹朱動手,所以,即便自己去採野果子,也暗暗交代后羿叔叔盯緊了。
反正兩個人不管怎麼樣,至少有一個人在丹朱身邊,儘管那丹朱十分不耐煩。
一切準備停當,老者和放齊坐在主位上,丹朱和那老者的女兒叩拜上蒼,叩拜高堂,又相互對拜。禮成之後,老者邀請大家好好吃一頓,今日就將他們送進洞房了!
洞房當然沒有什麼特殊的,無非就是這間剛剛死過人的茅屋而已!
文命一直擔心,如果真的進了洞房,那大家定然都要在外邊,萬一這女子在關鍵時候動手,該怎麼辦?
沒辦法!
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文命如此想着,和衆人圍着食物坐下!
忽然,那老者望着丹朱公子非常熱心地笑道:“好了!我的好女婿,你現在既然是我的女婿了!過去你做的惡事也就過去了,只望你以後要好好待我的女兒啊!”
“哈哈!老丈,你真是個有眼光的人,死活要將你的女兒嫁給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女兒的!哈哈!嗯?”那丹朱公子說着,還挑動着眉毛,挑逗旁邊的女子。
這女子低頭不語,一臉嬌羞,似乎還有點戰戰兢兢!
“好了!好了!”老者笑道,“丹朱,我的女兒都是你的了,就不要急着……來,吃塊肉,好好補補啊!”
文命留意到那老者的手一直在自己的懷裡蠕動,似乎在掏什麼,或者摸什麼,但是,是什麼卻看不到。
隨着老者這句話,他伸出手來,捏起中間一塊最好的肉,遞到丹朱面前道:“來,公子,吃了他吧!我們這個小村了有個風俗,新婚之際,老丈人遞上的肉是一定要全部吃光的!”
“好!好!我吃!……”丹朱公子高興地嘴巴都咧到了耳朵上!
那肉剛剛到了丹朱嘴巴前,文命心裡忽然一驚,不禁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