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經緯不知道,在他一心國事,想着如何整頓龍騰國各項資源的時候,他的後院也開始慢慢出現問題了,這個問題便出現在陳靈兒的身上,但是一離開叼魚島,就意味着劉經緯又要開始一段忙碌的生活。
這樣的四處奔波或許會持續很久,他要南征北戰,他要操心軍事戰役,同時還要協調各方勢利,或許待得龍騰戰事平息的那一天,他纔能有機會與家人好好團聚,然而此次問題的醞釀差點讓劉經緯痛心一輩子,這是後話,我們且不提。
待得劉經緯處理完一應事情之後,七天的時間便過去了,這一天對於傲萊郡來說,定然是充滿震撼的一天,因爲就在兩日前,傲萊郡原來的巨無霸葛家已經被軍士們連帶着九族一併被帶到了東安縣。
上百年的發展,讓葛家的人口迅速膨脹,也就是如此多的族人才能堪堪撐起葛家這麼龐大的家族,一千二百人,除了葛萬貫隻身逃脫外,其他人一個不少的全都在這裡了,這還幸虧當初葛家有三個旁支脫離了葛家,再加上葛玄那一脈得以保全,若不是這樣,那麼牽扯進來的人還更多。
傲萊郡的戰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雖然劉經緯他們利用奇襲的方式佔領了傲萊郡所屬的三個縣城,但是事情遠遠還沒有那麼簡單,畢竟傲萊郡好歹也是個郡,刨除三縣的守備軍之外,城外還駐紮着三營總共近四萬人的傲來守軍。
沒有劉經緯心中設想的望風便降,這些守軍似乎是鐵定了心思要跟劉經緯周旋到底似得,待得有降兵將守備將令供述了出來之後,劉經緯對於這一現象便豁然開朗了。
此刻負責傲萊郡徵兵,訓練以及統領的便是原來的東萊守備將軍趙子文和東萊郡守秦文。這二人當初在東萊郡的時候,企圖在一線天設伏,將劉經緯徹底葬送在一線天,但是事與願違,他好派不派,派了劉經緯當初的手下崔州平來執行這個任務,讓劉經緯得以保全。
他們二人從東萊郡逃跑之後便一路向東投奔了葛家,此次劉經緯攻打傲萊郡或許別人都可以投降,但是唯獨他們二人絕對不能投降,或許也不能就這麼說投降就投降了,他們二人當初可是要過劉經緯的命的,若是到了劉經緯那裡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元帥,一共一千二百人,已經驗明正身。”安東郡城牆之上,劉經緯面對着平安城內,聽着身邊猴子跟自己彙報到。
劉經緯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大衣,不知爲何,今日這傲萊郡寒風似乎長了眼睛一般不斷的往自己身上鑽。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事便讓肖元貴動手,對於葛家,想必這傲萊郡的百姓這些年已經受夠這葛家了,如此,這個臉就讓肖元貴去露吧。”劉經緯說完此話便走進了城門樓。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叼魚島大軍進入安東縣後便宣佈整個傲萊郡進入軍管,然而讓城內百姓意外的是,這些軍隊似乎跟以前的軍隊不一樣,雖然說是進入軍官,但是自從那一夜喊殺聲過後,新進入的軍隊可謂是對百姓秋毫無犯,就算是進入軍管後居然也沒有宵禁。
從那安民告示上看出,這軍隊接管傲萊郡之後,部隊只負責城內的安全警戒和巡邏,只要你不觸犯朝廷律法,甚至晚上都能自由出入。
自從有第一戶做買賣的人畏畏縮縮出現在街道上之後,其他人也跟風似的走了出來,慢慢的,出來的人發現街頭上的氛圍似乎好了很多,雖然一隊隊的大兵仍然在街頭上巡邏,但是這些大兵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七天之後,街上的祥和氛圍便越來越濃烈,然而就在這天上午,一陣雜亂的鑼聲打破了這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氣氛。
“東安百姓聽真,傲萊郡葛家勾連叛賊趙衡,意欲謀反,且葛家多年來在傲萊郡爲非作歹,不尊王命,控制傲來,不服教化,以商賈之身插手傲來軍政,大逆不道,證據確鑿,現奉龍騰國兵馬大元帥劉經緯之令,着安東縣臨時軍管會在西城門對葛家行刑,滅九族!”
負責宣告的兵丁一路敲鑼,一路將這條消息散播出去,龍騰跟前世的華夏一樣,缺什麼都不會缺少看熱鬧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頓時在當場愣了一下之後,便全都撒丫子跑開了,奔走相告,滿城喧囂。
“葛家,葛家,葛家要完了,要完了,快,快起來,那天煞的葛家終於要完了!”
安東縣內,剛纔那兵丁經過的地方有一條陰暗的小巷子中,這條巷子在兩年前被一羣斷手斷腳的人佔據了,對於這羣人,整個安東縣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除了一身嘆息之外,他們也沒有辦法去管那閒事,誰讓這幫人得罪了葛家呢?
“爹,娘,大伯,二嬸,你們快來,快來啊!”那乞丐將手上那帶着缺口的飯碗往地上一扔,拖着一條殘廢的腿便往巷子內踉蹌的跑去。
他叫王文才,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家中在安東郡經營着幾家大酒樓,同時還娶了個漂亮的姑娘。
若說這樣過一輩子的話他王文才也是了無遺憾了,然而事情壞就壞在他家的那幾個酒樓位置實在他好,怪就怪在他那嬌滴滴的娘子卻實是有些紫色,怪就怪在這葛家家主葛萬貫同時看上了他家的這兩樣寶貝。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於是某一天,縣令大人上門強行徵收了幾家酒樓,於是某一天,酒樓改弦更張,於是某一天王文才一家被安上了暗通匪寇的帽子被抄家,於是全家被打成了殘廢,於是王文才的老婆也在誓死抵抗葛萬貫的時候用一把剪刀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王文才只是安東縣中的一個王文才,在這傲萊郡葛家一家獨大,又何止這一個王文才?於是乎那敲鑼的兵丁身後在片刻間便跟隨了一大羣百姓,他們扶老攜幼,全部跟着那兵丁朝着西城門走去。
場面詭異無比,上萬百姓跟在那一個兵丁後面,沒有人去超越那兵丁,也沒有人交頭接耳的說話,沉默,沉默,整個縣城此刻都陷入了沉默當中,黑壓壓的人羣似乎正在聚集着一種能量,這中能量越積越大,似乎正朝着某一個宣泄口奔去。
“大人饒命啊!都是那葛萬貫主使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啊!”
“大人,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願意爲奴,願意充軍,別殺我們啊!”、
“葛萬貫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啊,我招,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招,放過吧!”
終於,西門到了,一千二百名囚犯被分爲十組,分別被十組手持利刃的人看押着,城內裝不下這麼多人,因此臨時在城外搭起了十座柵欄,圈牲口一般的將這一千二百人圈在了裡面。
“真的,是真的,阿爹,你在天有靈,那強佔我家宅子和田地的葛家三管家正在裡面關着,他要死了,要死了!”跟着那兵丁的前來的羣衆待透過士兵間的縫隙看到了裡面關押的葛家衆人之後,這種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開來。
頓時便有民衆將手中攜帶的各種物品朝着那圍欄之中砸將過去,一時間,雞蛋,菜葉,石頭等等,一切民衆能找得到,拿得動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都朝着那葛家一衆人丟了過去。
“警報,警報!有民衆衝破防衛線,有民衆衝破防衛線!”
守衛的士兵們還是沒有阻止住瘋狂的民衆,他們有紀律,手中的刀槍永遠不準對着無辜的民衆,因此在百姓們衝開防衛之後,那些衛士們雖然着急,但是也別無他法。
“轟轟轟!”見得底下防線被衝開,西城門城牆之上突然響起了三聲號炮,震耳欲聾的炮聲終於讓外圍的羣衆冷靜了下來,這炮聲也讓他們明白了現狀,隨着支援的軍隊趕來,他們也紛紛的讓出了一條道路讓他們同行。
“散開,速速散開,左右,將這幫搗亂的人抓起來!”肖元貴遵照劉經緯的指示負責此次監斬的事宜,也是劉經緯說過的,在斬殺這些人之前必須要讓他們好好亮亮相,這點肖元貴組織的很好,從剛開始的現場氣氛來看,劉經緯交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此刻的意外便是百姓衝擊囚犯看守的木柵欄,待得肖元貴帶兵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了。
以前他也是在傲萊郡當差的,但是由於長期在城外軍營的緣故,他對葛家在傲萊郡所造的孽並不是太清楚,然而看到眼前這一幕,他身爲一軍統帥也有點反胃了。
只見那一羣兵丁在架開了爲首幾名鬧事的乞丐之後,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具人形物體,,就在這一刻鐘的時間內,躺在地上的人被生生剝了臉皮,臉上啃咬的痕跡仍然歷歷在目,耳朵,眼球,鼻子,嘴脣這些薄弱的地方通通被剛纔的人弄了下來,甚至連那肚子都被撕裂開來,腸肚流了一地。
看着這幫滿嘴的血污的乞丐,口中似乎還在咀嚼着什麼,肖元貴頓時頭皮一陣發麻,好死不死的,那被按到在地上的葛家犯人還在那不聽的扭動,顯然是還有一口氣在。
“噗!”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全都帶下去,不准他們再生事端!”
肖元貴嚥了一口唾沫,揮揮手便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