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來了!”醫館門前的人羣之中,終於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因爲他們一直都在苦等的城衛軍,終於來到了。
城衛軍負責城內治安,對於醫館這邊發生的戰鬥,當然有管轄的權力。
一隊衣甲鮮明的城衛軍跑步而來,到了醫館門口,爲首的那名小隊長停下腳步,嚷道:“怎麼回事?爲什麼聚集在這裡?”
立刻有人七嘴八舌的向城衛軍介紹情況。
“快進去救人吧!一羣貴族老爺們把兩個女人圍在裡面,他們要帶走醫館的女道士,還動起手了來!”
“是啊!是啊!後面又來了個老頭,用了一招火牆術,足足四面,把咱們醫館的董夫人夾在裡面燒,那叫一個慘啊!”
聽衆人這番話說得危險,董大志又急又怒,又要衝進去。
那位城衛軍小隊長一聽,就知道里面有強者在戰鬥,而且等級不低。
他有些遲疑,因爲如果裡面的真的是一羣來自上層的貴族老爺在殺人,自己這個小小的城衛貿然插手管閒事,只怕也會受到牽連。
“城衛軍二營一中隊,第六小隊十二人,最先抵達董氏醫館,準備闖入救人。”就在這時,有人在一旁用很認真的語氣唸叨道。
那名小隊長猛然擡頭,目光落到了說話這人的身上。
“你是幹什麼的?”小隊長怒道。
說話的是個女人,一個穿着紅裙的女人,她手裡還拿着一支筆,捧着一本冊子,筆尖在冊子上奮筆疾書。
“我啊?我是清玉報館的消息人,有幸見到城衛軍之公正英勇,想替你們記錄一筆。”說話的這個紅裙女子,正是陸夢鱗在清玉報館見過的那位紅藥姑娘,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名城衛軍小隊長皺着眉頭,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紅藥姑娘,然後將手用力一揮,道:“兄弟們,跟我進去!”
有清玉報館的消息人在場,城衛軍不敢敷衍了事,他們寧願得罪貴族老他們,也不願意上第二天的報紙頭條,被全城百姓臭罵,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哪知道,沒等這幾位城衛軍走到醫館大廳門口,廳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一行人魚貫而出,行色匆匆,滿身狼狽,正是盧俊和肖朱他們。
見到這羣貴族弟子出來,醫館門口的衆人紛紛心中一涼,心想完了,完了,這幫王八蛋出來了,那麼木姑娘和董楊氏只怕是完犢子了!
“一羣畜生!還我愛妻!”董大志一見這羣紈絝子弟,一看就不像好人,怒衝衝的吼道。
別看他實力不行,但是氣勢當真不弱,完全是一副豁出命的架勢。
“別,別衝動!你老婆沒事!就在屋裡。”肖朱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解釋道。
董大志聽得一愣,半信半疑。
“就是衣服全沒了!”肖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又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刀。
“我跟你們拼了!”董大志雙眼一下子就紅了,四五個人都拉不住,玩命似的朝上衝。
盧俊連忙擺手,大聲道:“不要誤會!不是我們乾的!後來木姑娘又給她披了一件,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就在這時,人羣又是一陣譁然。
因爲他們看到了,從大廳門裡又走出來了兩個人影,正是那位美女道士木姑娘和醫館的女主人董楊氏。
董楊氏已經換好了一身新衣裳,看起來安然無恙,而且她站在臺階上,隔着老遠就看到了相公一副要死要活,要跟人拼命的德性,不知不覺嘴角微微抿起,就是喜歡他那麼莽的樣子呢!
人羣呼啦一下子圍攏上前,將兩女團團圍住。
“老婆,你沒事吧?沒事就好!太好了!”董大志喜極而泣道。
端木青衣與陸夢鱗無聲的交了一個眼神,兩人很有默契的均沒有說話。
兩名城衛軍闖進大廳一看,立刻就臉色大變。
“出事了!有人死在裡面!”一名城衛軍大嚷道。
這一聲嚷出來,院子裡的人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不一會兒,城衛軍進屋,將那名灰袍老者的屍體擡了出來。
那位貴族子弟盧俊連忙上前,說道:“我是盧家的人,這是我二叔公!”
城衛軍隊長一聽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喝問道:“是誰殺的?”
“不知道!”盧俊很乾脆的回答道。
在他身後的一衆貴族子弟同時齊唰唰的搖頭。
那名小隊長的臉色更狐疑了,低喝道:“這人明明是被人扭斷了脖子,你們怎麼會不知道?”
盧俊點點頭,神色惶然道:“是啊!他是被人扭斷了脖子,但是我不知道出手的是什麼人,只有一隻手,突然出現在我二叔公面前,然後就扭斷了他的脖子。”
“什麼?算了,都帶回去!”小隊長越聽越糊塗,不過他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自己能當場解決的了,只有將大廳裡的所有人全部帶回衙門,讓專業人士去審。
畢竟裡面死的是一位盧氏的貴族老爺,而且聽起來身份不低,這時候可不能放跑了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城衛軍士兵們將衆人圍住,開始驅趕他們。
董大志死死拉住老婆的手,不肯鬆開,而端木青衣也悄悄的站到了陸夢鱗的身邊。
反倒是那些貴族子弟,被城衛兵驅趕到了一起,準備將他們全部帶到衙門裡去。
“還有剛纔那兩個女人!也要一起帶走!”城衛軍小隊長想了想,喝道。
這一下子,董大志面色大變,更加不肯鬆手了。
端木青衣低聲在陸夢鱗的耳畔輕嚀道:“我可不想去牢裡呆着,那裡聽說好臭的。”
“哦,知道了!”陸夢鱗點點頭,淡淡一笑道。
城衛軍正欲上前,去抓這兩個女人,哪知道剛纔那個清玉報館的紅裙女人又冒出來了。
“這兩位明明是受害者,你們也要抓捕回去嗎?原來城衛軍的破案手法就是不論良惡,一併抓捕,然後屈打成招,對嗎?”紅藥姑娘端着筆記本,一本正經的說道。
她手裡的筆尖都快要戳到那名小隊長的鼻翼上了。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小隊長心裡有點發毛,但是他又覺得不抓那兩個女人,似乎不合規矩。
“董氏醫館正在研製瘟疫解藥,目前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她們兩個都是很重要的研究人員,你們在這個時候鬧事,還要帶走我們的人,又是幾個意思?是打算阻礙解藥面世麼?”這時,陸夢鱗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位紅藥姑娘一聽,筆尖立刻就沙沙的寫了起來。
那名小隊長一見這架勢,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們走!”
說完之後,城衛軍帶着一衆貴族子弟,灰溜溜的離開了醫館。
他們害怕明天一早,自己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清玉報紙的頭條上,這分明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只是例行公事的巡邏而已,沒必要招惹這種麻煩,更何況還要背上妨礙瘟疫解藥面世的惡名。
不過,城衛軍小隊雖然撤了,不過他們還是在醫館外面留了人手盯哨,以防萬一。
“小夥子反應挺快的啊!要不乾脆來報社當個消息人怎麼樣?”紅藥姑娘笑眯眯的望着陸夢鱗,打趣道。
陸夢鱗並沒有反對,而是微笑道:“等解藥弄出來吧!應該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這麼快?那我可不走了!就在你們這裡等着解藥面世,這可是造福萬民的大事啊!”紅藥姑娘驚訝之餘,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我給你安排個房間,第一手的消息留給你!”陸夢鱗點點頭道。
相比起瘟疫解藥的面世,剛纔的這場風波,只能算是小事一樁而已,唯一麻煩的就是死了一個貴族。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盧氏的大隊人馬來到了董家醫館門外。
爲首的是一個面容陰鬱的中年人,他是盧氏族長盧軍,他此次帶來的是盧氏的私兵團,大約三百餘人,全都騎着高頭大馬,衣鎧鮮明,其中還有好幾個大法師,一身華貴的法袍,混在馬隊之中,十分顯眼。
那幫貴族子弟在城衛軍衙門裡呆了一夜,結果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盧俊的二叔公被突然冒出來的一隻手給擰斷了脖子,跟殺雞一樣,至於是什麼人做的,他們也沒看清。
盧氏家族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由家主親自去城衛軍衙門提人,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一大早就帶上家族私兵,直撲董氏醫館。
死的是一名貴族,是族長的親弟弟,光是這個理由就足夠了,他們要血洗那羣賤民的醫館,只有用鮮血才能維持貴族的尊嚴。
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只需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盧氏有人流血,那麼對方必須要百倍奉還。
最先發現盧氏私軍出動的是法神城在這一層的城衛軍大營,他們立刻出動了人手,在醫館門前攔住了盧氏的馬隊。
“盧家主,請你務必保持克制!城衛軍衙門會查明案情,還你們一個真相的。但是在此之前,請你們不要試圖用暴力解決問題。”
說話的這一位,是法神城最底層的城衛軍營長,他是一名四十二級戰士,擔任營長已經有八年之久了,對於城中的大小事務,各方勢力瞭如指掌。
這一趟,營長大人之所以率隊前來攔截,並不是因爲他要保護醫館衆人,而是因爲盧氏是上一層的貴族,突然派兵到他這一層來搞事情,這讓他很不爽,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那位盧氏家主根本不把這一層的城衛軍放在眼裡,冷笑道:“就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