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洞悉人心,竭力爭取

世人愛將那貌美妖嬈的女子稱爲紅顏禍水,旖景從前甚爲那些無辜女子感到不平,可今晚在千嬈閣,眼看着因爲紅衣姑娘爆發的這場突然的騷亂,在旖景的腦子裡,這四個字也一掠而過,不過她實在沒時間有更多的感慨。

一舞才畢,自然引得歡聲如雷,紅衣姑娘微微福身,以謝歡客們的捧場,比早先登場時不同,她有若羊脂的臉龐上染了一層嬌豔如春桃的殷紅,似乎略有吁吁,因爲一曲豔舞,衣襟微有些凌亂,稍稍敞開,便泄露了那一抹瑩白與豐盈微微起伏,襯托得金色肚兜上的半朵含苞的繡棠,彷彿掙扎着將要盛綻一般。

旖景只消四顧一眼,就能看見許多冒着桃花兒的眼睛。

“我出十兩白銀,請紅衣姑娘來這桌陪飲一杯。”靠近歌舞臺的一側,一個錦衣男子起立高舉酒籌,喊出一聲來。

“十兩銀子也拿得出手,真是個土包子。”一聲嘲笑,將四圍的喧譁鎮了一鎮。

便見那位朱通判家的公子——今日依然打扮成了一個圓滾滾的金碇,不過肚子上那朵牡丹,換成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瑞獸——他坐在歌舞臺正下方的第一列,這時一腳踩在椅子上,一隻肥厚得像是熊掌的手誇張地張開、高高豎起:“我出五十兩,只消紅衣來略坐一陣。”

“十兩”男子頓時面紅耳赤,自不甘坐實了土包子的“雅號”,也豎了一個指頭:“我出一百兩!”說完瞪着兩個眼睛,牢牢地盯着“金碇”,怕他再喊出更高的價錢來。

百兩銀子一杯酒,還是要“請”人家飲的,這些人可真是紈絝得讓人歎爲觀止,旖景想着自己堂堂一個勳貴千金,爲了今晚這一桌的花消尚且感到心疼——足足三十兩白銀呀,不過就是四碟子冷盤,一壺清酒,再加上制的這幾身行頭,她的存銀就沒有了五分之一,這還什麼都沒做成,剩餘那些銀子也不知還撐得了多久。

正胡思亂想地感慨着,一時恍神,竟沒留意“金碇”與“十兩”怎麼爭執起來,直到杯盞、碗碟在兩張桌子之間你來我往,雙方各自的隨從挽袖露臂地推搡起來,旖景才暫時忘記了自己的捉襟見肘,錢銀危機。

他們剛好也在靠近歌舞臺的位置,距離爭鬥中心就只有兩張桌子。

“咣噹”一聲,一個酒杯飛了過來,砸在旖景三人面前,碎成幾塊,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春暮下意識地起身一擋,纔沒讓那碎片蹦在旖景臉上,不過她自己的面龐,卻被劃傷了一道淺淺的殷痕。

遭受池魚之殃的自然不僅僅是旖景一行,許多張桌子也都被砸得一片狼籍,一個錦衣公子正在一邊興災樂禍,跺腳助威,卻被半隻燒鴨從天而降,正中下懷,那一身價值不扉地雲錦長袍,頓時滿是油漬。

被禍害的紈絝們紛紛捲入了爭鬥,更有坐在後頭那些,或許有的與爭鬥雙方交好,或許純粹是爲了湊熱鬧,總之一大羣人紛紛往歌舞臺涌來,前一刻觥籌交錯、笑語喧譁的場面瞬間就成了一團混戰。

旖景與春暮都怔在了當地。

還是三順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許多,一手扯着一個往邊上“突圍”。

地上有倒下的木椅、破碎的碗碟,迎面來的人羣“鬥志高漲”、橫衝直撞,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直衝春暮而去,用胳膊一撞,就讓春暮摔了個仰面。

眼看那些人只顧着向前洶涌,就要往春暮身上踩去,旖景連忙讓三順扶她起身,倉促間舉目一掃,見右側包廂那裡倒是空空蕩蕩,回頭就對三順喊了一句:“扶好春暮,我們去那邊避避。”

她邊說邊往右側跑,沒留意到地上的碎碗,一腳踩了上去,足下一滑,身子往前一傾……

完了!這下非得摔個結結實實,聽見春暮在身後的驚呼,旖景只來得及閉上眼睛,下意識地把手護在身前,好讓摔倒時不要太過狼狽。

可是……

這閣樓分明沒有鋪地衣,怎麼竟這般柔軟?

這念頭一閃而過,鼻尖又嗅到了一股清新有若碧竹的氣息,旖景當即覺出了不對,連忙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墨綠的錦袍。

再一擡眸,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於是那一切的混亂嘈雜——尖厲地廝罵、凌亂地腳步、還有春暮與三順地驚呼,這一切的聲音似乎都墜入了另一個空間,而她面前,僅有這雙眼睛,安靜、深遂。

甚至忘記了站穩自己的身子,就這麼趴在某人的臂彎裡,旖景只有一個疑問,虞渢,他怎麼在這兒?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不合時宜地糾結於這個問題,並且從心底生出絲莫名其妙地惱怒來,並不加掩示地,顯露在清澈的眼睛裡。

虞渢微微一怔,才鬆開了手臂,他顯然看明白了旖景眼裡的惱意。

晚了一步趕來的灰渡也好奇地打量着旖景——這個青衣小廝兒,就是衛國公府的五娘?剛纔主子才推開門,就疾步往外,直奔她而來,十多年來,他第一次看見主子這般急切。

灰渡的目光打量着面面相覷的倆人——

世子從前從不曾提起過蘇氏五娘,想來是因爲前往翼州數載,那時這小娘子不過還是個孩童,與世子當不熟悉,可不知爲何,這時見到他們相面而立,卻覺得匪夷所思的……灰渡艱難地搜索了一番,才找到“合諧”兩字來形容。

儘管這小廝兒,不,小娘子目光甚爲着惱。

“跟我進來再說。”虞渢淡淡說道,似乎猶豫了一下,掃了一眼周遭地混亂,伸手牽住了旖景的手,不由分說,大步往包廂裡走去。

十指相扣,他的掌心乾躁,帶着微微地清涼。

旖景方纔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不過並沒有幹了“壞事”當場被人撞破的驚慌,不知爲何,反而吁了口氣。

剛纔那一跤如果摔個瓷實,一定會鼻青臉腫,那明日即使能趁着清早偷偷溜回府去,又該如何解釋臉上的傷,難不成說夜裡不小心,從牀上摔下來不成?

後頭的春暮並不認識楚王世子,眼見旖景被個陌生男子拖着往前走,急得不行,連忙跟上,想要阻止,又害怕引人注意,三順也才反應過來,幾步上前,就想去拉世子的手臂——五孃的身份可絕不能暴露,這個男子雖然看着不像那些紈絝,可也不能眼看着他將五娘帶走。

灰渡自然不容三順近身,步子一橫,就擋住了三順的手,冷冷逼視:“不得放肆。”

這麼一阻攔,世子與旖景十指相牽,已經進了包廂。

當看到似笑非笑,斜倚門內的杜宇娘,旖景那口氣才徹底地一放。

顯然,虞渢之所以出現在此,是來見杜宇孃的,想來楚王手裡,當有五義盟的星火銅徽吧,倒是剛纔誤解了他,只以爲他也是來……尋歡作樂。

才入包廂,虞渢已經鬆開了手,側面看着旖景,眸光依然疏漠深遂。

春暮踉蹌着進來,身後的三順正與灰渡大眼瞪小眼,依然默不吭聲地用目光表達對彼此的不服與防備。

一聲五娘已經到了嘴邊,春暮連忙嚥下,險些咬着了自己的舌頭:“五……郎,您還好吧?”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顧不得旖景一身小廝兒的扮相了。

旖景微微握了一下右手,五指之間,似乎還殘留着他清爽的體溫,那種感覺,讓她突然有些恍惚,甚至沒聽到春暮滿懷擔憂地詢問。小主子茫然的神情落在春暮眼裡,還道她是受了驚,只得強作鎮定,僵硬地學着男子的模樣,對虞渢打了個揖:“多謝郎君相助,我們這就告辭。”

三順這時卻認出了杜宇娘,於是更加疑惑地掃了虞渢一眼——這位郎君看來是識得杜宇孃的,難道也是什麼五義盟的人?

春暮正欲扶着旖景離開,臨時醒悟,才變成了“拉”的動作,卻見小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春暮,這位是楚王世子。”

竟然是……

春暮一怔,頓時慌張起來。

事情可算是鬧大了,雖然楚王府的人也算親戚,可……眼下是夜裡,這裡還是妓坊,竟然遇到了世子!如果他把五孃的事兒說了出去……只消告訴一聲太夫人,她們這些奴婢可就遭了殃。

旖景顯然沒有這層擔憂,轉身衝虞渢一福:“剛纔多得渢哥哥扶了一把,否則,小女今日可得周身狼狽。”想到剛纔莫名其妙地惱怒,並且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來,旖景面上一紅,就再沒勇氣與虞渢對視。

三順也被虞渢的身份嚇了一跳,再不與灰渡打眼神官司了,見五娘尚且鎮定,也極爲上道地轉身掩了廂門。

“五妹妹不必多禮。”虞渢側身一避,若有似無地淺笑再次漫上了脣角。

卻看向杜宇娘:“你們既然有話要談,宜早不宜遲,這樣的地方可不適合久留。”

杜宇娘這才走了過來,一雙濛濛美目帶笑打量,當見旖景不急不躁、不慌不亂,才挑了挑煙柳般的眉,這位娘子年紀小小,倒也鎮定,看來那事委託給她,尚還有幾分把握,只不知她一個閨閣千金,究竟要用什麼來與自己談交易?

伸手一扶旖景:“小娘子跟奴家去隔廂吧。”說完也不理會旁人,轉身就走。

春暮似乎有些擔憂,猶豫了一陣,還是沒有跟着,當目送着旖景的身影消失在一扇小門裡邊,方纔對虞渢一福:“奴婢不知世子爺身份,剛纔多有怠慢……只今日之事,還望……”卻有些難以啓齒,這事實在有些嚴重,以她卑微的身份,是沒有資格求楚王世子什麼允諾的。

虞渢這次卻穩穩受了一禮,只淡淡頷首:“姑娘放心,其中利害我自然明白,不會讓五妹妹爲難。”

春暮重重鬆了一口氣。

虞渢便獨自坐於几案旁,慢條斯理地將那壺熱茶自斟自飲。灰渡站了一陣,實在忍不住,上前交待道:“世子,屬下去看看外頭的情形。”見主子微擡眼瞼,似乎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灰渡心虛地垂眸,半響,才聽見淡淡兩字:“去吧。”

灰渡乾脆利落地退了出去,只掃了一眼花廳裡的混亂,招手叫過兩個暗衛,讓他們牢牢看好這間包廂,自己卻負手,佯裝着看熱鬧的模樣,踱步於某間包廂外,趁人不備,飛掠而入,打開後窗,一躍出去,藉着窗框落足,雙手往屋檐一搭,便騰身上瓦,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聲息。

委實不是他多事,實在因爲好奇。

自從世子囑咐那兩個任務——讓暗察宋嬤嬤與李霽和,他就很有些疑惑,想不透徹世子何故關注起衛國公府的下人與幕僚,直到聽說楚王欲往衛國公提親,方纔有些省悟,只以爲世子是對蘇氏大娘有情,不知怎麼發現那府裡兩人甚是蹊蹺,方纔關注。可後來又聽說世子拒絕了求娶蘇氏大娘……

灰渡一時如墜五雲霧裡,雖提醒着自己切莫多事,到底疑惑難解。

今日看世子對蘇氏五孃的情形……

難道是因爲這位?可這小娘子雖說生得清秀,眉目婉約,這時卻也還是個豆蔻少女,更遑論數年之前。

情形很詭異,灰渡好奇心暴漲,如果不“聽”上一“聽”,只怕會因此失眠幾晚。

當身輕如燕的楚王府侍衛,像個矮腳壁虎一般地趴在閣樓瓦上時,底下包廂裡邊,旖景正半帶好奇地默默打量——

這間屋子佈置得極爲雅緻,六曲山水屏風,梨花木的案几,青瓷花樽裡插着幾枝玉蓮,淡淡蘊繞的百合香,沒有彩幡繞樑,也不見綺羅紗帳,一張烏木雕花牀靠壁而設,那帳子竟是水墨染成,唯一的豔色,就是那盞朱紗燈,還有青銅九枝燈架上的紅燭。

“即使是這樣的地方,也總有些雅客的。”杜宇娘玉腕輕懸,斟出一碗碧湯,放在茶托裡,移向旖景面前。

好敏銳地目光,竟然察覺了自己的心裡訝異,旖景一邊在心裡讚歎,面上卻也不尷尬:“你早知我的身份?”

“冉定郡主是大長公主的獨女,並無姐妹,奴家見郡主待小娘子甚是親近……郡主慣常獨來獨往,再說這樣的地方,也不適合帶閨中知己來嫌逛,於是早有猜測,小娘子只怕是郡主的家人。衛國公府幾位小娘子,年齡在十二、三歲者不過三位,奴家早些年曾隨舊主去過國公府,見過三娘子與四娘子,這時也還記得她們的模樣,小娘子看上去卻是陌生,自然是奴家不曾見過的五娘了。”杜宇娘一邊說,一邊給自己也斟了碗茶,當捧在手心,才擡眸看向旖景:“世子所言甚是,此地不宜久留,若五娘再無疑問,咱們就開門見山吧。”

倒是個爽快人,旖景心頭暗忖,自然也不再客套:“小女知道姑娘原本是甄家四孃的丫鬟,也知你是何故淪落風塵。”

這話倒讓杜宇娘略略一怔,秋波一閃,漾出一些趣味來:“前邊半句奴家倒是認可,不過後頭半句奴家卻覺得未必。”

蘇氏五娘果然是有備而來,就連冉定郡主都沒關注過自己的身份,她卻能廢心查得,十二歲的少女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也算得上謹慎了。

旖景也是一笑:“我說的,自然是表面上的原因。”

杜宇娘煙眉一挑,笑意就更加地嫣然了。

“甄家姐姐我也認得,只知她性子直率,卻不覺得她強橫刁蠻,你願是她的侍女,也侍候了她好些年,若說因爲砸了一個梅瓶就遭此重罰,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我想,這裡頭應當還有隱情。”旖景擡眸,直視杜宇娘嫵媚的眼睛:“我還知道姑娘的家人如今還在甄府,日子過得甚是艱難,我有意助他們一回,不敢保證大富大貴,卻也能擔保平安自由。”

原來,這就是她的籌碼呀,杜宇娘搖了搖頭,品了一口茶,擡眸之時已無笑顏,而是滿面肅色:“想必五娘已經從郡主口裡得知了五義盟的事,那麼,你有何求?”

“我想要一枚星火銅徽。”旖景只覺得跟聰明人對話省事不少,但心裡實在沒什麼把握。

果然便見杜宇娘搖了搖頭:“奴家不過是五義盟的普通會衆,手上又哪裡有信物可四處舍人?此乃其一,還有其二,奴家家人是甄家的奴婢,她們的平安自由,縱使尊貴如衛國公府千金,也保全不得。”

旖景心中一沉,連帶着眼睛裡的光彩也黯了一黯,卻自然不會這般輕易地放棄爭取:“所謂事在人爲,如果我能做到,還望姑娘能替我盡力。”

杜宇娘放下茶碗,想也不想就說:“信物唯有盟主手裡掌管,奴家雖入盟兩年,卻不曾見過盟主,實在愛莫能助。”

果然不會那般容易,旖景一嘆:“是我想得太過簡單了,也不敢難爲姑娘,但退一步,如果我能做到讓姑娘的家人平安自由,可否讓姑娘爲我做成兩事?”

杜宇娘又是一怔,再度擡眸,看旖景的目光便更加不同。

這小姑娘心計倒深,看來她原本就有盤算,能得銅徽最好,若是不行還有退路,如此伶俐,那事情交給她辦,就又有了幾分勝算。

杜宇娘原本得知五娘要與她“交易”,心念一動,就浮起那樣的想法,委實也沒有把握,據她以爲,一個豆蔻少女,又是勳貴千金,只怕生來就不知苦楚二字,縱使有幾分聰明,卻依然有限,於是起初就有心刁難,才提出要與她面談,並選在這樣的時間與地點,原本還以爲這小姑娘會知難而退,哪承想她竟然想出辦法來赴約。

是有些出人意料,難怪就連楚王世子待她也與旁人不同。

她認識的世子,行事總有目的,絕不是心軟多事的人。

而這場談話,雖然言辭不多,可這位小姑娘的表現也實在讓她驚奇,倒覺得自己那番打算,未必不能一試。

“奴家的家人如何,全在甄四娘一念之間,五娘若是插手,只怕不過多久,他們就會沒了性命。”卻依然是油鹽不進的一句。

果然,又如自己所料。

旖景卻並不沮喪,微微一笑:“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讓甄氏四娘這般忌諱你,想來姑娘能留存一條性命,也甚爲不易,爲了讓你緘口,甄四娘必不會放你的家人自由。不過,姑娘既然有心與小女交易,當然是有別的盤算,用得上小女的一臂之力。”

如果說杜宇娘剛纔只是略微驚奇,當旖景說出這樣一番話後,她無疑已經是大驚失色了,眼角眉梢已經習以爲常的嫵媚風情盡數收斂,直盯着旖景的目光,也越加地慎重起來,足足等了有數十息,方纔一嘆:“若非親眼所見,奴家簡直要以爲五娘並非十二歲的少女了……奴家癡長几年,又自負見慣了人世險惡,比起五孃的敏銳尚有不及。”

心下已經篤定:“罷了,五娘先說所求那兩件事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人怪事,漸次浮現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來順利,忽再危逼第六百五十八章 調“虎”離山,火燒“虎穴 ”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生變故,傳言四起第一百二十五章 淑女心情,慈父懷抱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入深宮,便過十載第兩百三十六章 或有紕漏,不及詳察第七百八十一章 旖辰血恨,親往賜死第三百零四章 沉寂當中,風聲暗起第七百四十八章 惟恐不亂,王妃歸來第六十二章 再遇高閣,悲喜難明第六十三章 入宮謝恩,商談姻緣第七百零一章 陳二太太,爲女爭貴第七百三十一章 一人唱罷,一批登場第五百九十章 致勝心腹,故人遠歸第四百七十二章 疑軍穩軍,祖母厲害第十四章 疑惑乍起,變故悄然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流韻事”,江氏出醜第六百六十八章 夫妻交心,準備歸楚第六百九十八章 皇后勁敵,頗有內秀第兩百四十四章 悔在當初,癡心錯付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轉”,未知禍福第七百五十二章 秦公被毆,楚王醒轉第三百一十八章 原無嫌隙,兩心契合第三百零二章 佳人及笄,玉佩爲贈第十一章 當年學堂,驚見舊跡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無疑,絕不饒恕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來順利,忽再危逼第七十六章 美色誘惑,郎心浮躁第一百三十九章 口蜜腹劍,坦率阿薇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在情深,只望互利第五百九十章 致勝心腹,故人遠歸第四十五章 爲尋外援,夜探妓坊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二十六章 賜名之喜,責罰之恨第兩百五十章 爭分奪妙,不及辭別第四百九十三章 抉擇不易,無奈而爲第五百零五章 當真死了?不敢置信第六百零二章 先有安排,金蟬脫殼第六百八十一章 隔扇有耳,貪慾顯明第兩百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有驚無險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無奈,自找恥辱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六百七十三章 聖令抵楚,不能饒幸第十五章 一段遺恨,隱埋禍根第四百一十四章 禍從口出,無端遭妒第三十九章 各懷心思,小聚芳辰第七百四十七章 羊脂玉碎,王妃折返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裡,已有暗涌第兩百五十二章 早有安排,美色陋計第一百四十七章 得罪惡人,禍之根源第四百八十九章 本該投繯,未知命運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鬱第五百四十三章 良辰吉日,和親西樑第七十章 拈花識香,實有內情第四百七十四章 試探得因,總算決斷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來驚喜,恭賀芳辰第五百七十三章 蛇蠍相比,也有不及第五百零二章 分析局勢,險惡難避第一百一十八章 羅紋之意,灰渡之忠第兩百九十二章 關鍵一步,聖旨忽降第五百六十四章 召集軍師,磨刀霍霍第七十九章 小五獻計,皇子請罪第三百八十四章 強辭奪辯,委實傲奴第三章 細論諸女,蹊蹺宋氏第四百八十八章 良宵切切,兩情無猜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意漸涼,男女秋月第六百五十四章 迫在眉睫,東風及時第六百六十四章 城禁解除,永別西樑第十八章 摁捺不得,人心思動第四百六十四章 搬得靠山,殺回王府第一百六十四章 變故突生,生死一線第七百一十一章 王妃“中計”,入宮“和離”第三百三十七章 反感漸重,浴室意外第九十七章 蛇蠍比之,尚有不足第五百四十五章 一計落空,又生一計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入深宮,便過十載第兩百三十七章 儲君無能,實爲隱患第三百八十四章 強辭奪辯,委實傲奴第四百二十六章 原來如此,風塵“俠女”第六百三十五章 神醫衛曦,再見故友第六十九章 閨秀風範,但爲良人第兩百四十八章 暴雨如晦,左右兩難第八十三章 一時善意,卻結惡緣第四百八十五章 姑嫂情誼,無端挑釁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兩百四十一章 兩心相許,早在當時第八十三章 一時善意,卻結惡緣第四百七十五章 違逆“慈母”,教訓頑劣第五百四十八章 珠胎暗結,動手清算第五十八章 巧用心計,更改姻緣第六百零八章 西樑回訊,禁苑佳人第一百一十二章 靈山之約,依時發生第一百二十九章 傳花擊鞠,舊怨新仇第兩百四十四章 悔在當初,癡心錯付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敞心扉,委婉相勸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癡心,當頭棒喝第兩百一十八章 亦假亦真,打情罵俏第六百六十五章 歸來故國,杜宇斷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