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副小受樣的鳳亦沒想到這般孟丨浪,幾乎要折騰斷了他的老丨腰。不過好似真的如他所說,隨著蘊含鬼力的jing丨元進丨ru丨身丨體後,四肢百骸也不像剛纔那般痠麻。
“如何?行動自如了否?”鳳亦嘴角勾著一抹滿足的笑容,開始穿戴起衣物來。
好似口氣是在說,你看吧,我沒有騙你,說能讓你恢復就恢復,我是在幫你又不是在強丨jian你。
連燁差點有些順不過氣,扯過散落在牆角的衣衫,拿在手中一看竟然全部都已經被御衡劃破了,這可怎麼穿?
“衣服啊!”
剛剛繫上腰帶的鳳亦聽到身後喊了一聲,回頭去看發現連燁坐在地上手中捧著破敗的衣物,一臉憤然的看著自己。
雖然是憤然,但是在鳳亦看起來就是在撒嬌,就是在向他示弱請求他的幫助。忍不住俯下身輕吻了下他的側臉,右手憑空出現幾件衣物。
這樣親暱的舉動讓連燁很是羞赧,從小和堂叔生活,每天都在拌嘴,哪裡有人這般親密的關心他。心中頓時有些軟化,似乎在這個時候,他已然忘記了,鳳亦的身份和性別……
等連燁穿好衣服站起來的見到鳳亦正盯著面前的水晶棺槨沈思著什麼,好奇的問道:“你也想把它搬回去賣了?我也覺得這玩意肯定很值錢,這做工這水晶含量……”
鳳亦聽到他說話下意識的回過頭,卻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眼前的的男子身著一套素白的錦袍,只有在領口燙了一圈金玟,襯著他麥色的皮膚有一種獨特的風情。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他微垂著眼,看不清眸色反而多了一份邪魅入骨的戾氣,刀削般的薄脣微抿著。
一股君臨天下般的王者之氣,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之感,鳳亦竟是看愣了神……
連燁微垂著眼,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蝶翅般的睫羽灑下一片陰影,讓人無法窺視他此刻的想法。
“你……”
鳳亦剛想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沈默,連燁就擡起了眼,一臉興奮,“你既然可以自由穿梭空間,那能不能有辦法把這些名器都放到一個穩妥的地方,我們拖回去賣掉!”
……
臉上寫滿了貪念和渾身散發的銅臭味,這兩點都是鳳亦所最不齒的。破壞了所有的美感,鳳亦甚至都覺得自己剛剛是瞎了眼,居然以爲他有王者的氣質。
冷哼一聲不再去理會他,而是走到水晶棺槨前,凝視片刻,閉眸念起語焉不詳的咒文來。
“你做什麼?”連燁好奇的上前去,卻看到了一具醬紫色枯槁的乾屍……
棺底鋪就著一層白色錦帛,他靜靜的躺在水晶棺之中,眼眶深陷嘴脣早已腐爛。若不是身上依舊穿著那件玄紋錦袍,又怎能看得出他是那俊美如鑄的御衡。
“可惜可惜……”連燁直搖頭,也懶得去管鳳亦再念叨些什麼,轉身在寶物堆裡面搜尋起價值高又好帶的名器去了。
忽然背後一陣冰涼的冷風拂過,吹的連燁一個激靈,這風實在太冰冷了,好似在那萬人殉葬坑中一般,止不住回頭卻看見一道人影漂浮在水晶棺上方。
“我連你姓名都未曾得知,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間了嗎?”人影突然開口講話,空靈悠遠,只見它連五官容貌什麼都看不清,隱約可見是長髮男子,身穿長袍。
但這冷然的聲音就算他化成灰連燁都能認得出來,除了那多番作弄他甚至還差點強上了他的御衡,還能有誰?
發現御衡的白影越來越淡,猜到了其中原委,連燁趕忙伸手將鳳亦扯過,制止住了他。
“你在超度他?”連燁皺眉問道。
見他這副神態鳳亦倒有些不樂意了,反問:“怎的?你還捨不得?”
呃,倒也不是捨不得,撓撓頭,連燁中肯的說:“他在這裡帶著前世的記憶苦修兩千多年,你這樣的話,他所有的努力豈不是化作了泡影?”
這句話好像敲擊在鳳亦的心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蔓延上來,心中默默重複:前世的記憶,化作泡影……
剛纔他也是聽到御衡的那句‘三魂七魄盡數散去,重新投胎又如何?前世所依所愛之人,你哪裡還會記得?’久久不能自己。他的腦海中始終空空一片,想不起任何,是否在被遺忘的往昔,他也這般偏執的想要記住一個人……
“連燁,我的名字。”連燁仰頭對視著白影,或許剛纔他真的是懼怕過御衡,但是他如此也不過是爲了能找到心愛之人,感天動地的愛情,雖然執拗,又有何錯之有。
“好啊,連燁……”白影形態下的御衡聲音更顯得空茫,他長嘆了一口氣,“枉費我苦心守候這麼久,如今所有心血亦都白費了,此處怨氣已然所剩無幾,我連從頭再來都做不到了……”
方纔高高在上的那種漠然口氣已經蕩然無存,御衡現在就好像垂暮的老者,未來生活已然無望,只能搖頭嘆息。
“對不起……”連燁突然覺得很是愧疚,“若不是我們闖進來的話,也不會……”
“罷了,許是那些怨氣蒙了我的心智,才讓我如此執迷。靜下思量……縱使出去了又如何,茫茫廣闊的天地,我除了他什麼都沒有。而他,如今又是何等容貌何等的身份,是否還未及弱冠,是否已然娶妻生子。亦或者投了畜生道,化作家豬野牛一隻。到那時,縱然我尋得了他,我又該如何自處……”御衡語氣是無奈又悽然,聲音飄蕩在這封閉的墓室之中更顯寂寥。
“……”連燁無語,不知道要怎麼迴應,他說的是事實,輪迴這種事,看似簡單,又怎能說得清。人海茫茫,想要找到前世那人,談何容易。
“連燁,超度我吧,或許來生,也許來生,我將不會這般顛沛流離……”御衡似乎很累很疲憊,到最後聲音低弱的幾乎都弱不可聞了。
點點頭,連燁感嘆一聲,再看鳳亦站在一旁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忍不住推搡他了一下,“幹嘛呢?幫他超度了吧。”
這下鳳亦纔回過神來,他怎麼了,怎麼又再次這樣陷入一種懊惱中無法自拔,他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擡眸瞟了眼空中飄蕩的人影,鳳亦也不再遲疑,繼續剛纔的往生咒唸了下去。流利的梵文頃刻而出,白茫的人影也愈發透明起來。
“謝謝……”
很輕很淡的一句感謝,連燁心中像是被細針紮了一下,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只能深吸一口氣道:“保重!”
隨著最後一句咒文,御衡的靈體也化作了千瓣粉末,消失殆盡了。
墓室裡好久好久的寂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有動作,連燁只感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撞擊著耳膜,長舒口氣,“正所謂情深不壽,相處之道,自不可相仇,卻亦不可愛篤。否則待到無法長久相守的那一刻,又當如何自處?”
鳳亦訝然的看向連燁,只見他凝望著棺槨中醬紫色的乾屍,薄脣繼續開合,“太深的痛苦會令人變得執著,哪怕面對死亡,也只能逆天而行,一步步走下去……”
逆天而行……
好似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閃過,鳳亦沒有抓住,更是覺得心中空然起來,“你爲何……”能如此看透。
連燁回過臉,忽然揚起了笑容,抓抓頭髮,“哈哈,我在說什麼呢?你別介意啊……誒?你怎麼哭了?”
聽到此鳳亦下意識的扶上臉頰,沾染上一滴溼意,垂眼看向指尖上透明的淚珠,喃喃道:“是啊,我爲何哭了……”
忽的,嘭的一聲巨響,墓室的牆壁被炸的洞開,霎時間煙霧瀰漫,連燁只覺得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咳咳……連燁,你在裡面嗎?”
一聲粗獷的吼聲,除了王志還能有誰,他們竟是炸開了磚壁……
連燁捂住口鼻,漫天的粉塵讓他眼睛都睜不開,勉強迴應:“我在這!”
煙霧散的差不多了,王志率先提著氙氣照明燈走了進來,隱隱約約就看見前方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人影。在這古墓中見多了穿棉麻長衣的石人,下意識以爲這也是隻殭屍,舉起槍就射了過去。
手起槍響,等連燁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根本連側身躲開的機會都沒有了。怎知子彈還未觸及到他,一道黑影就閃至身前,當得一聲響,像是打在了鐵板上。
連燁定睛去看,果然是鳳亦爲他擋下了子彈,他手掌擋在面門,那子彈就橫插在他手掌心中,露出半截尾部……
“你沒事吧……”連燁驚得去看,卻發現鳳亦似乎有些不一樣……
如畫的眉眼,鳳眼微眯,眼尾微微上挑。特別的吸引人的並非他絕世的容貌,而是那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擺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