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洗澡。”嚴綰喘了一聲,急切間想出來了個拒絕的理由。
“一會兒再洗。”閆亦心聲音陡粗,額上的汗,密密地布了一層。
雙眼迷離中,嚴綰的堅持沒有能夠繼續。她看進他急切的眸子,**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臉上。心裡那根原本顫顫微微的弦,一下子便錚然作響,再也停不下襬動的頻率。
“嗯……”輕輕嘆息了一聲,嚴綰覺得四肢百骸就軟了下來。她的脣,因爲被他浸潤,而顯得鮮豔欲滴。兩頰的霞光,似乎已經流光溢彩,是天邊最亮麗的一抹風景。連白皙的脖子,都洇開了一抹輕紅。
所有的動作,有一剎那的遲滯。兩個人的心跳如雷,在房間裡燃燒着曖昧的情氛。嚴綰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失去了往常的頻率,甚至擔心下一刻就會從胸腔裡跳出來。
何止是兩頰,就連每一根毛細血管,都熱氣騰騰了起來。喉嚨裡像是卡着什麼,卻又偏偏說不出來。薄荷香型的刮鬍水味道,已經淡到極處,卻偏偏無孔不入般地鑽進她的鼻孔,一時心施神搖,只能無助地看着他。
“綰?”閆亦心覺得自己的身體線條,因爲繃得太緊而痛。可是嚴綰純真的面容,卻讓他進退兩難。壓抑着所有**的聲音,帶着沙啞,彷彿是大提琴絃上殘留的一個音階。
“嗯。”這一次,嚴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雖然羞怯得立刻閉上了眼睛。對於閆亦心來說,卻像是在耳朵旁邊炸開了一聲驚雷。那些排山倒誨的慾念,便再也扼制不住一星半點。
他托起她的後背,雖然極盡溫存,可是手掌心裡滾燙的熱度,再一次染紅了嚴綰的肌膚表層。指尖在她的身體上流連徘徊,像是在觸摸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捏得碎了。
嚴綰的手臀,順從了內心的向住,漸漸地攀上了他的背……
後來是怎麼睡着的,嚴綰已經記不清。只知道二天醒來,剛睜開眼晴感受山裡的陽光,就猛然地望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自己的兩個小影,清晰地在瞳仁裡映了出來。滿臉的潮紅,寫滿了春色無邊。
“呃……”她的喉嚨裡出一個單音節,立刻就閉上眼睛。而身體皮膚,卻敏感無邊。被子下面**的嬌軀,緊緊地貼着他富有彈性的皮膚。
“還痛嗎?”閆亦心柔聲問。
“啊?呃……嗯,不不,不痛。”嚴綰結結巴巴地回答,恨不能像鴕鳥一樣,連頭帶腦就鑽進沙子裡,再也不要看到他深情溫柔的眼神。
臉和脖子一一所有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都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幾乎在瞬間變了顏色。這種問題,讓她怎麼回答纔好?
“要不要泡個澡?這樣會舒服一點。”閆亦心卻緊追不捨。
“不用,我很好。”嚴綰搖了兩下頭,本能地把身子往被子裡又縮了一縮。卻沒有想到,自己與閆亦心裸裎相對,稍稍一動,就激起雙方肌膚與肌膚的撞擊摩擦。酥麻的感覺,幾乎讓她忍不住要呻吟出聲。幸好及時地咬住了下脣,纔沒有丟人丟到家。
“綰,我們訂婚吧。”閆亦心突如其來冒出的一句話,讓嚴綰冷不丁地睜開了眼睛。
“什麼?”
“等這次我出差回來,我們就訂婚。”閆亦心說得很平靜。
“可是,我還在上學呢!”嚴綰眨了眨眼睛。
“學校裡訂婚的學生,多着呢!等你畢了業,我們再舉行婚禮。”閆亦心根本不按受這個理由。
“但……你爺爺那裡通不過呀!”嚴綰看他一臉篤定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閏家的大Boss好不容易讓了一點步,對他們的交往維持不聞不問的冷淡,訂婚這種實質性的舉動,qǐsǔü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當然要對你負責。”閆亦心伸出手,把她攬向了自己。因爲剛纔的動作而稍稍離開的身子,再一次和他肌膚相貼。
每一個部位,都好像是天作之合,甚至找不到一點空隙。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嚴綰一定就是他的一根肋骨所化。
嚴綰的臉,再度紅了來:“這個……啊,不算什麼的。你知道,現在的男女,都不會在乎這一片薄薄的膜。”
“你在乎。”閆亦心截斷了她亂七八糟的解釋,說得溫和而肯定。
確實,從小被母親灌輸的觀念,讓嚴綰一直潔身自愛。
如果是在前世,嚴綰一定不會允許在婚前出現這種行爲。但是,現在是她重生,他是她願意託付的人,哪怕他們之間最終未必能夠攜手到白頭。
這是她私密的內心世界,一次顛覆傳統的觀念和違背母親的諄諄教誨。她從母親偶爾傳達的信息裡,明白這是母親心中的隱痛。然而,乾乾淨淨地交給某個男人,卻未必會得到他的尊重和始終如一。
“這並不代表什麼。”她喃喃地低語,不知道是爲了說服自己,還是爲了說服去世的母親。
這時候,才忍不住想,那個從來沒有在他們生命裡出現的父親,究竟是什麼人呢?母親的端莊溫婉,居然會落到棄婦的下場?
“怎麼了?”閆亦心看着她忽然黯淡下來的臉色,擔憂地問。
“只是想起了媽媽。”嚴綰搖頭,帳然地笑。可是這個笑容,卻一點都不好,像一朵即將凋零的雛菊,帶着脆弱的美麗。
“其實,我是想結婚的。不過……你還在上學,我就只能等你畢業了。”閆亦心裝出一副哀怨的神色,讓嚴綰忍俊不禁。笑容莞然,雖不說傾國傾城,卻能傾了閆亦心的心。
“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並不重要。而且,我敢說,只要你敢打這個主意,你爺爺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哪怕未成年人,也有權利吧?”嚴綰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用把你們閏家整得雞飛狗跳,反正訂婚也不等同於結婚,對雙方沒有法律約束力,何必無謂地引起你爺爺的反彈呢?”
“那我們就去領結婚證,這個應該有法律效力了吧?”閆亦心很認真。
嚴綰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明明知道的。”
“大不了,我放棄閏氏繼承人的位置,你也不要上學了,我們就在這裡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吧!”
“你知道不可能的。”嚴綰看着他的眼晴,靜靜地說,“亦心,我知道你的心裡裝着我,這就夠了。形式上的東西,沒有那麼重要。閏氏是你的責任,而我,希望能夠摘取珠寶奧斯卡獎。我們在都市裡生活得夠久,當然天性都好靜,但只是相對的。如果讓我們與世隔絕,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之間就會開始厭倦彼此。”
“不會的。”閆亦心急忙表白。
“我們都會。”嚴綰搖頭,“等我畢業以後再說吧,好嗎?沒有必要現在就觸怒你的祖父,畢竟他是你的親人。”
對於孑然一身的嚴綰來說,親情是她想要不可得的東西。
“也許你說得對,我們要是大張旗鼓地訂婚,爺爺大概會使出更激烈的手段。”閆亦心沉默了好一會兒,纔有些頹然,“那顆克什米爾的藍寶石,已經切割成了兩顆,也許下個月就可以完工。”
“真的?”嚴綰眼睛一亮,“什麼時候設計的款式?”
“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劉離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才畫出設計圖。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裡……”閆亦心含着笑意,看着嚴綰的臉。
“呃……我也沒有想到。”嚴綰的臉色一紅,還想再說些什麼,肚子裡適時的報警聲,打斷了她的話。她的臉,更加地紅了。
“餓了?”閏亦心失笑。
“嗯,昨天晚上明明吃了很多,怎麼又會餓了呢?”嚴綰尷尬地想要轉移話題。
“因爲我們的運動很激烈。”相對於她的侷促不安,某人卻很坦然。嚴綰的臉上,頓時再一起燃燒起了火焰,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她想掀開被子,可是從胸到腰,都被閆亦心緊緊地摟在杯裡。
“去餐廳還是叫到房間來?”閆亦心沒有放開她。
“當然是餐廳了,昨天到得太晚,我還沒有看到周圍的環境呢!”嚴綰很快地回答,“呃……那個,你可以放開我了。”
“好。”閆亦心沒有堅持,很快她放開了手。
嚴綰的心裡,竟然有點小小的失落。她是被他洗了腦,一旦開禁,竟覺得兩個人膩得越緊越好。她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撐起胳膊坐起來。肩頭的涼意,讓她低呼一聲,這纔想到自己不着寸縷,又用火箭般的度鑽回了被窩。
“我的衣服……”
閆亦心的悶笑,讓她惱羞成恕,想也不想,就朝着在自己頸下的胳膊,猛地咬了上去。
兩個人都有點愣住,這種野蠻女友的行爲,一向不是嚴綰的風格。幸好到口就收住了力道,光裸的上臀,也不過是兩排淺淺的牙印。
“要想留下你的記號,還要用點力才行。難道昨天被我榨乾了體力?”閆亦心的笑容,漸漸地加深,到後來,簡直燦爛得可以媲美窗外的太陽。
“我……誰讓你笑話我的……”嚴綰低聲地咕噥。
“不累的話,我們再……”
“不,很累。”嚴綰急忙搖頭。開玩笑,昨天也不知道戰了幾個回合,也許是閆亦心禁慾太久,居然不顧她還是……嗯,也可以算是一次,只是在進入的時候,稍稍控制了節奏。到後來,竟讓她懷疑這個狂野的人,到底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閆亦心。
剛剛一個半坐起的動作,就讓她覺得體力消耗得厲害,腰痠背痛不必說它,而且某個部位還隱隱覺得腫脹的不適。
看到她被嚇到的神情,閆亦心忍不住歉疚了起來:“對不起,我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都控制不住自己。下次,我一定會更溫柔的。”
雖然被他折騰得擠不出一絲力氣,但是想到他不知饜足的索取,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得意。也許是我有被虐狂?嚴綰有點疑惑,從來不知道這樣的男歡女愛,居然會讓自己有着滿滿的成就感。
“很痛嗎?不舒服?”閆亦心繼續追問。
這話說得讓嚴綰臉紅心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閆亦心看她不答,有點會錯了意:“綰,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要不,我們回a市,看看醫生吧?”
“轟!”嚴綰的臉,頓時紅得彷彿隨時可以滴出血來。這種事去看醫生,他不嫌丟臉,她還嫌哪!再說,只是覺得不適,誰一次不是這樣啊!
然而,閆亦心的小題大做,卻還是讓她的心,像是塗了蜜糖一般的甜。
“不用……不用。”嚴宿把被子拉過了下巴,“你先穿衣服起來,替我把衣服拿過來就行了。”
閆亦心很自然地翻身穿衣,嚴綰聽到衣服碰擦的沙沙聲,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他的身材高大修長,也許是長期鍛鍊的結果,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贅肉。
他挺拔帥氣,遇事又冷靜從容,可是昨天的漏*點,卻讓她看到了他狂野的另一面。嚴綰想到昨天的肢體糾纏,忍不住把視線上移。
他的眼睛,正合着笑意。目光在空中甫一交匯,就火光四濺。嚴綰急忙偏頭,閆亦心的笑聲早已經逸了出來,聽在她的耳裡,別有一番滋味。
“你不許笑。”她難得的蠻不講理。閆亦心在一愣之後,卻出了更加愉快的笑聲。嚴綰懊惱地瞪着被子上素色的花紋,抿着脣沒有再說話。
“好,不笑了。”閆亦心好容易停住了笑聲,可是笑意,仍然逸滿了整張臉龐。
她的衣服,被放在枕頭邊上,疊得整整齊齊,帶着行李箱的摺痕。嚴綰擡頭,看到閆亦心已經整裝停當,卻居高臨下,漆黑的眸子裡笑意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