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的手握着自己的衣服,帥哥閆亦心站在牀邊。眨了眨眼睛,閆亦心沒動。再咳了兩聲,還是沒動。
“你去洗漱呀!”嚴綰迫不及待地感人。
“等你一起。”
“不用,你先吧。”
“我替你穿衣服?”閆亦心挑眉。
“啊,不用,我自己來。”嚴綰覺得兩個人的對話,沒有營養,卻讓她窘迫萬分。
“好吧,想要大獻殷勤都不給我機會,真是可憐。”閆亦心嘆息了一聲,可是笑意卻一直上升到了眼睛裡,讓嚴綰恨得咬牙。
他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嚴綰嚇得一頭縮回了被子,幾乎把自己悶得半死。
閆亦心忍笑:“不用那麼急的,反正我們已經錯過了早餐。這裡的午餐時間拉得很長,開到下午兩點呢!就算錯過了,還可以叫客房服務,讓侍應生把餐車推進房間來用的。”
“現在幾點了?”嚴綰順口問。
“中午十二點。”
“啊?”嚴綰瞠目,即使是百無聊賴的新年,她都沒有水稻這麼晚過。今天居然。。。
閆亦心笑着走進了浴室,留下嚴綰通紅着臉,開始穿衣着襪。躺這還不太覺得,一站起來,真覺得連走路的姿勢,都彆扭得很。真沒想到,溫和如閆亦心,在某些方面,也會狂野得讓人吃不消。
縱慾的下場,可真是要不得啊!
她嘆了口氣,回過頭,看到雪白牀單上的一抹殷紅,腦袋再一次充血。
她怎麼忘了,重生後的她,確實是一次,所以才經歷了昨天那場如撕裂般的甜蜜與痛苦。
閆亦心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嚴綰正埋着頭,和牀單戰成一團,想要消滅“罪證”。。。
“沒關係,服務員會來收拾的。我們去吃午飯的時候,也該是查房的時間了。”
嚴綰更是侷促不安地把牀單團成了一團,抱進浴室想要用手把這抹鮮紅搓得銷聲匿跡。
“沒見過你這麼害羞的女孩子。。。”閆亦心笑着要搶奪她手裡的牀單,嚴綰當然死拽着不肯放手。早知道。。。下面墊幾張面紙也好啊!
不過,當時早就腦袋昏亂成了一團,誰還能想到這些細枝末節!
“我洗乾淨了再說。”
“看來,我的功力還有待修煉啊!”閆亦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啊?”
“我以爲你已經起不來了,誰知道還能夠生龍活虎地洗衣服。”
“還是牀單!”
“嗯,洗牀單的體力,應該消耗得更大呢。。。”
如果手邊有把鏟子,嚴綰絕對要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一大早起來。。。啊,不對,是大中午地起來,就糾纏於這麼一個尷尬的話題,簡直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閆亦心無奈地搶下了牀單,嚴綰雙腿虛軟,一下子栽倒在他的胸前。
“沒有誰會在意這個的,服務員也只會當作是生理期的。。。”
啊啊啊。。。這有什麼兩樣啊,一樣是很丟人!閆亦心的解釋,一點都沒有讓她感覺到安慰。
不過,最後嚴綰還是放棄了爭奪。因爲她是在沒有力氣,不是閆亦心的對手。而且。。。她連長久地站着,都覺得吃力。
最後,還是閆亦心把她抱回了套房的牀上,“我打電話訂餐,在房間裡吃飯。”
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詢問。午餐很豐盛,特意點了一道蒼龍山的特色山雞湯。也許是餓得狠了,嚴綰覺得每一道菜都是上品佳餚。
她彷彿餓了幾天幾夜似的,恨不能把餐桌上的菜一掃而光。幾乎沒有人吃東西的時候會很美麗,更何況嚴綰這樣窮兇極惡的吃法。
可是,閆亦心的話,還是讓她一下子把聲音卡在了喉嚨口。
“你吃飯的樣子,真好看。”
一顆米粒,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嗆進了氣管。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吃飯還會嗆到?”閆亦心的責備,輕細如和風細雨。箇中的寵溺,一聽而知。
嚴綰翻了一個白眼:“拜託,還不是因爲你說的話,肉麻的。。。呃。。。”
“哪裡肉麻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閆亦心無奈地看着她,“天底下的女人,再沒有比你更難伺候的了。”
嚴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湯,才又繼續白了他一眼,“我的吃相,等同於餓死鬼投胎。你睜着眼睛說瞎話吧。這樣也叫好看,真不知道你用哪一隻眼睛看出來的。”
“兩隻。”
“啊?”
閆亦心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的意思是說,兩隻眼睛都看出來,你吃飯的樣子很好看。”
嚴綰一時之間哭笑不得,摸了摸吃得很撐的肚子,也只能搖頭嘆氣。
“真的,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別人吃,是在吃風度,彷彿胃口之有麻雀那麼大,沒一口都至少停留半分鐘。看起來像是在吃,其實一頓飯下來,根本沒有吃進去多少東西。而你卻是真正地在吃,生動而實在,我喜歡。”
嚴綰啞然,好半天才嘟噥了一句:“人家那是愛表演,不叫吃飯。”
飯後,他們在附近走了走。因爲天氣冷,居然走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碰到人。嚴綰興致勃勃地想要爬山,卻被閆亦心制止了。
“過兩天再爬吧!”
嚴綰其實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兩條腿雖然看起來像是有力,其實總覺得隨時會膝蓋軟,也就只能看着蒼山碧樹幹瞪眼。
罪魁禍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走吧,我們去餐廳吃晚飯。”
敢情到這裡來,除了混吃混喝,就沒有別的活動了啊!
“才吃過飯沒多久,一點都沒有飢餓感。”嚴綰擡頭看了看天,“何況,天還沒有黑呢,晚餐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去喝點茶也好,外面太凍了。”閆亦心替她裹緊了圍巾,真難爲他還記得在行李箱裡塞了一條羊絨圍巾。
經過酒店大堂的時候,意味地現居然擠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嚴綰奇怪地問。她還以爲到這裡來的人,都是清一色躲避世人耳目的呢!隨即一想,也就釋然了。既然這種行爲成了都市人的潛規則,那麼帶着二奶小三小四或者紅顏知己一類女人來度假,相互之間自然會三緘其口。
“可能有是什麼寶石展出,有人爲了紅顏會千金一擲。”閆亦心並不感興趣。
倒是嚴綰,聽到“寶石”兩個字,頓時眼睛一亮,拖着他的手就往人堆裡擠。
“這顆矢車菊藍寶石,算得上大的了。”偶爾飄進嚴綰耳朵的話,更讓她按耐不住好奇心。閆亦心之呢個護着她擠進了人羣,大廳的中央佈置着一個玻璃展櫃,刻面型的藍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這麼大!”嚴綰吃了一驚。
儘管斯里蘭卡和馬達加斯加的矢車菊藍寶石,不比克什米爾產區已經枯竭,每年還有相當數量的矢車菊產出。但這樣大顆粒的,仍然很少見。
“這個濃度。。。”嚴綰疑惑地看了一眼閆亦心,“似乎不太像矢車菊,倒有點像是緬甸產的皇家藍。”
“你的眼光倒還真是毒得很。”閆亦心失笑,“看看有沒有權威實驗室的證書支持,現在手邊沒有工具,誰有辦法鑑定這顆寶石到底屬於什麼品級!”
“我看,最多也就是皇家藍了。”嚴綰把眼睛湊到了玻璃上,很肯定地說,“當然,這麼大的皇家藍,也算難得了。”
“你看價格合適嗎?如果你喜歡,我們不如買下來。這顆藍寶石的顏色還算鮮濃,帶有一點紫色調,應該是緬甸出品。”
“這個寶石也賣嗎?”嚴綰疑惑地問。
“當然,有賺錢的機會,你覺得有商家肯放過嗎?既然到這裡來的旅客都是一擲千金的豪商,當然要弄一點小玩意兒趁機賺一把了。畢竟,在女人面前,男人們有時候花錢花得會喪失理智,原本不值錢的東西,都有可能會拍出十幾二十倍的天價。”
“那。。。什麼時候舉行拍賣呢?”嚴綰問。
“每週六。”
“那不就是今天嗎?”
“對,所以才讓你早一點去吃晚餐,然後可以看看拍賣會上有些什麼好東西。如果你想出風頭的話,我也可以爲你拍出天價。”閆亦心笑着說。
“那還等什麼?快去吃晚飯!”嚴綰不理他的玩笑,直接殺進餐廳。
這一次,他們特意沒有選擇包廂。說是大廳,其實也是分成一個個的小隔間,只不過沒有用木門,而是挽着輕紗。隔紗看影,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情挑慢捻的劈啪聲響起來,因爲隔得有些遠,聽得不太真切。但是嚴綰局的很應景,這樣的環境,原本就該有琵琶之類的民樂來配。
“隨便點兩個菜就行了,中午吃得太撐,現在一點都不想吃。”嚴綰說着,乾脆撩起了桃色的輕紗,看着高臺珠簾裡朦朧的影子。
雖然看不出五官,但是穿着旗袍的女子,顯然身材極佳,反倒顯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來。
他們吃過了晚飯,又喝了兩杯茶,才捱到拍賣會開場。拍賣會就在餐廳舉行,高臺上的琵琶女彎着腰退場,珠簾被高高掛起,燈光打起來,十分的明亮。
這時候,嚴綰才現餐廳裡一下子冒出了很多人頭。每一個包廂,都打開了門。
原來這場拍賣會,是藍寶石專場。
開頭出來的一件藍寶石,產自山東濰坊。拍出的價格並不算高,嚴綰有點失望。但是她沒有挪位,一心想等着那顆在大廳裡預展的皇家藍。
拍賣會上,只有寥寥幾個人舉了手裡的牌子。
“越到後面,東西越好。”閆亦心解釋,“我們看看有些什麼值得下手的東西,也算帶回兩樣紀念品。”
“那也要看價錢,我覺得這個拍賣價還算公道。不過,我們的進價,比這個便宜,哪裡有比喲啊在這裡拍。”
“後面有好東西的。”
果然,緊接着,就有各種顏色的藍寶石閃亮登場。綠色、淡黃色、金黃色、紫色的藍寶石交錯上演了一場藍寶石的盛宴。以嚴綰的眼光來看,這些藍寶石算不得品質絕佳,顏色並不純正到值得出高價。但在座諸位,多的是千金搏佳人一笑的豪爽之士,所以拍賣會的氣氛漸漸熱烈了起來。
其中有兩對,彷彿一直在較着勁,把藍寶石的價錢,一擡再擡。
嚴綰很想提醒他們,拍下的價格,足可以買同等質量的三顆不止。
“這時候,圖的是一種氣氛,倒並不在乎寶石的本身。”閆亦心喝着茶,龍井的清香,淡淡的逸在鼻尖。
“哦。”嚴綰漫應了一聲,搞不清他們這些有錢人的想法。
“這顆粉色藍寶石的純度倒不錯。”閆亦心漸漸地也被引出了興趣,“只不知道會被拍出什麼樣的價錢。”
“我覺得這些寶石大部分不值這個價。。。”嚴綰非議。
“不會是人人懂行,也就圖個熱鬧。”閆亦心不以爲然,“如果你看上了哪一款寶石,我替你拍。”
嚴綰搖頭:“不如直接收購。”
閆亦心輕笑了一聲:“真是不懂情調。”
嚴綰笑嘻嘻地轉回了頭,凡是女人,幾乎都難以抵敵寶石的誘惑,所以粉色藍寶石的價格也一路扶搖直上。
忽然,一陣竊竊私語響了起來,嚴綰疑惑地擡頭,赫然看到拍賣臺上,精緻的飾盒裡,是一款粉橙色藍寶石的吊墜。
款式並不算新穎,也就是普通的水滴形狀,大概重八至十克拉的樣子。可是它的顏色,卻十分迷人。
“粉橙色的藍寶石?”嚴綰低呼一聲。
這種寶石可以稱得上是彩色藍寶石家族中的貴族,因爲同時存在粉色和橙色,而鮮豔奪目。它名貴的原因,是因爲產地斯里蘭卡人對它的鐘愛,所以出口量極少。
價格一波高過一波,閆亦心忽然也舉起了牌子,讓嚴綰嚇了一跳:“這個價錢,差不多跟優質藍寶石的價錢一樣啦!”
“在我看來,它的價格至少應該與皇家藍相等同。”閆亦心安慰,“放心吧,我沒有喪失理智。你喜歡,而價錢不出預算,我會爭取拍下它的。”
“我只是對寶石本身表示讚歎而已。”
嚴綰搖頭,“它已經雕琢成了吊墜,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拍回來也沒有用。”
閆亦心看了她兩眼,最終放棄了接下去的競價。也許嚴綰的興趣,只是在設計它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