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府很大,足抵大胤朝的三府之地還要廣袤。只是,這裡的土地,以草原、戈壁和沙漠爲主。
要解決北域府北蠻一族的生活,在雲婧看來,要麼是北蠻人全部遷移離開,要麼改變這裡的環境。千萬北蠻人,對北域府的資源消耗是極重的,而他們只知道索取,不懂得保護。北域府的草原,用當地人的話來說,正在被長生天慢慢收走。
草場荒漠化、戈壁化、沙漠化……
原因是什麼,雲婧明白,但要改變這情況,卻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消耗人力、物力,都是極重的。
這個時候,雲婧忽然很羨慕曾經看到的那些小說,若是她也有個帶着靈泉的神奇空間,種什麼活什麼,該有多好。
可惜,這注定是不現實的。
“媳婦兒,想什麼呢?看你天天的悶悶不樂?要不,我去跟莫問拼了,不信他不說實話!”
石昱只道雲婧還在爲她的身世憂心,就笑嘻嘻地給雲婧出主意。
“不是!”
雲婧白了石昱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有事沒事就想跟人打架啊?我看是你想借機會跟他們比試吧?”
被雲婧戳破了心思,石昱就只能嘿嘿笑了。
雲婧嘆口氣,道:“北域府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即便是我之前的設想得以按部就班地進行,要改變北域府北蠻人的生活現狀,還是存在很多的麻煩。更何況,朝廷未必會同意!”
“爲什麼不同意?”
“還是那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朝廷對北蠻,只怕是根本不會真正放心!”
雲婧並不信皇帝。沒有具體的原因,只是一種直覺。最奇怪的是,雲婧雖然只見了皇帝三次,皇帝本人也是十分和藹,讓人生不起厭惡的性子。可是,雲婧卻始終覺得皇帝的心機太深。
一個帝王,毫無威嚴,如此親民,雲婧只覺得怪。
有些時候,雲婧甚至在想,她是不是犯賤,別人對你溫和,她居然還不適應。
但是,感覺這東西,真的是沒理由的。
喜歡一個人,厭惡一個人,或許並不需要對方做了什麼,只需要看到對方的人,心裡自然而然會有相應的情感冒出來。
“爲什麼啊?北域府,也是大胤朝的一個府,難道非要繼續打下去?”
“北蠻太強,北蠻人的性子,都讓朝廷忌憚。過些日子,若是朝廷的旨意下來,讓北邙關的大軍散去,那麼,就表示我猜錯了。否則,……”
雲婧不想多說,她想看看自己的感覺到底是不是在杞人憂天。
……
一個月後,朝廷來了旨意,同意了雲婧的安排,但對於大胤朝腹地的北蠻人,卻有限制,不得滋事,不得未經允許擅自離開制定活動範圍……
而對於北邙關的朝廷大軍,皇帝沒有任何的旨意,駐軍更是一點都不見少。由此可見,朝廷根本就是對北蠻的忌憚不減。
“或許,過些天就會有旨意了!”
石昱輕聲安慰雲婧,只是,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是底氣不足。
在沒有來到北域府之前,石昱對北蠻人也是仇恨的。但是,現在的他,卻覺得北蠻人要可愛的多。這裡的人,多數都是淳樸,直來直去,沒那麼多的心眼。不像胤人,總會玩心眼。
石昱並不是沒心眼的人,但他不喜歡玩心眼,覺得累。
“朝廷並無真正的接納北蠻之心,現在的一切,只怕是緩兵之計。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只怕也是在想着什麼時候徹底滅絕北蠻吧!”
雲婧還真是一言中的。
皇帝對北蠻的恨很深,朝中大臣,對北蠻也是十分痛恨。這其中,不單單是兩族多少年積攢下來的世仇,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覺得北蠻人是狼,是不可能被馴化的。
“那怎麼辦?”
“兵來將擋唄,你不是一直這麼說嗎?”
雲婧微笑着望向石昱,道:“石昱,若是,我想讓你幫我把我的那些私軍,練成這天下間第一強軍,你幫不幫?”
“幫!”
石昱想都不想。這是自家媳婦兒的人,而且人家用的是血刀盟誓,是北蠻人最莊重的效忠儀式。
雲婧輕笑,道:“那麼,他們就拜託給你啦。”
“媳婦兒,你想幹嘛?你該不會是想要跟朝廷開戰吧?”
“沒,我只是想讓咱們有自保之力!”
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個道理,可是被一代偉人證實過的。如今北蠻所居北域府雖然是大胤朝的一府,但朝廷並未真心接納。若是北蠻一族真的傻乎乎地不設防,或許等待他們的就是滅族。
而她雲婧,還有石家人,就是北蠻千萬子民的滅族仇人。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雲婧做不出來。
不過,按照雲婧最初的設想,是要讓北蠻和胤人慢慢融合,一點點化解彼此間的世仇。可現在,這種想法,明顯是不行了的。
北蠻要生存,就只能依靠自己。
那麼,改造北域府將是當務之急!
草場不能繼續惡化,還要植樹,一點點將被戈壁、沙漠侵佔的土地奪回來。否則,數百年後,北蠻人的生存之地或許將徹底不復存在。
真的到了那一步,戰爭將是不可避免的。
在北蠻南王和東王率部歸附大胤朝後,朝廷可是派出了不少的人進入北域府,教導北蠻人種植。而現在,北域府的一些水源充盈之地,基本都化作了良田。當然,這些良田,都是屬於北蠻東王、南王,以及一些強大的部族頭人。
“婧兒,真的要毀了這些良田?”
聽雲婧說要毀掉這些良田,石父和石老爺子都是一陣的不捨。這些良田被開墾出來,經過這些年的養護,這纔要進入高產期啊!
“爹,爺爺,你們只看到了這些良田,你們看到周圍的草場了嗎?”
雲婧苦澀一笑,“良田耗用了太多的水,不用太多年,周圍的草場都會荒廢,而一旦水源乾涸,這裡將變成荒漠!”
“可是,不種田,咱們北域府的糧食,難道一直依靠南邊?”石父眨眼,“你不是說,咱們要擺脫對南邊的依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