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林瑤玥笑了笑,對着歐陽祖說道。“歐陽公子這就要走了?”
歐陽祖愣了愣,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仍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着林瑤玥回道,“是啊,你不是說本少爺佔了你的位置,現在本少爺好心給你讓開,你怎麼還在咄咄逼人呢。”
歐陽祖這般說着,一直在歐陽祖身旁巴結的那幾家少爺,此刻雖然已經知道了林瑤玥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可林瑤玥畢竟是個女子,遠不如歐陽祖這個男子以後在官場中更有用得着的地方。況且,林瑤玥作爲一個女子,還沒嫁入夫家,就已經不受未來夫婿的喜愛。他們幾人此刻都已經能預見到她日後悲慘的下場。
如此一來,就見得四五個地方長史、司馬家的公子簇了上來,一起對着林瑤玥指手畫腳道,“怎麼,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了嗎?我們祖少爺不過是坐了下你的凳子,你至於這樣糾纏不放嗎?一點女子該有的溫婉柔順都沒有,怪不得要使陰手段對付其他比你的更受男子喜愛的女人呢。”
此番言論一出,周圍都開始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尤其是昨天聚會上,聽了林茹真訴說平日裡林瑤玥就囂張跋扈,爲非作歹的那些模樣,此刻這間學舍裡的少爺小姐們,沒有一個對林瑤玥心存好感的。 而林茹真則在一旁悄悄看着衆人眼中對林瑤玥的厭惡,用帕子掩着脣角間的笑意,合不攏嘴。
而那些已經被林茹真那嬌柔盈美模樣所折服的富家公子,此刻更是看着自己喜歡女人口中的刁婦,氣不打一處來。
但林瑤玥顯然讓他們失望了,因爲此刻淺笑着,舉止優雅的林瑤玥沒有絲毫林茹真口中描述的潑婦或者是刁婦的模樣。她反而是微微側頭,對着歐陽祖和圍上來的其他五六個少爺溫聲說道,“小女只是想讓歐陽公子,幫小女把凳子挪回原位罷了。畢竟小女的凳子是歐陽公子搬出來的,如今與夫子要求的並不在一條直線上,難免會壞了學舍的規矩。現下,還請歐陽公子不吝幫幫小女這個忙。”說着,林瑤玥更是溫婉的向着歐陽祖和其餘五六個少爺溫婉的作了個萬福。
這下這五六個還未及冠的毛頭小子,頓時歇了氣火。本身聽他們愛慕的茹真小姐不經意的提及過鎮國大將軍林朝陽的嫡長女林瑤玥是個脾氣極壞的女人,而且還經常欺辱於她。可是現下面對着這麼一個軟聲軟語的女子,他們方纔準備挖苦林瑤玥的話還真是沒法出口。
歐陽祖此刻心中也咯噔一聲,心忖林瑤玥這是會變臉的九尾狐幻化成的嗎?此刻對着他溫柔細語的讓他感覺像是做夢一般,若是她一直都這樣溫柔的跟自己說話,就算是真兒說了什麼,自己也是不願來找她麻煩的。
如此一般,歐陽祖的手真的鬼使神差的就要幫林瑤玥將凳子挪回去。
可是忽然,他伸出去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縮了回來。頓時,他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耍無賴般的對着林瑤玥說道,“你又不是沒有長手,況且要是嫌這座位不在夫子要求的基準線上,你大可重新找個地方坐,憑什麼麻煩本公子。”
歐陽祖的這番話,顯然是有些故意欺負林瑤玥了。這座位早都是夫子安排好的,尤其是教律學的這位夫子,更是對他們各人所處的位置要求極其嚴苛。上課時,夫子要求他們同時在他們各自的位置上,配合着敲擊青銅奏出音律來,有一點點的瑕疵,這個夫子都會延遲他們上課的時間,直至衆人都沒有一點差錯,形成完美的曲調,纔會宣佈此堂課完成。
因而,在這堂課上,每個監子對自己位置上的管絃的適應掌握便極其的重要。
但林瑤玥並沒有與他歐陽祖預想中的一樣,與他講理,要求他把他挪出來的凳子,放回原位。反而是楚楚可憐的對着他作了個福說道,“歐陽公子的話,小女聽明白了。小女這就不麻煩歐陽公子了。”
說着,衆人都感覺林瑤玥要自己將凳子挪回原位,好保證青銅的音色在她那裡不要出現問題,可林瑤玥行完禮後,竟是徑直走到了歐陽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頓時,學舍內的少爺小姐們,都有些大吃一驚。林瑤玥這難道是被刺激瘋了,想要觸夫子的黴頭嗎?
歐陽祖一看林瑤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感覺林瑤玥這是要魚死網破,拉着他一起被夫子責罰。他上前,就想要將林瑤玥拉起來。
可就在這時,教律學的夫子卻踏進了學舍,只見他一掃已經準備就緒的各監生。只有歐陽祖此刻還未就坐。頓時心中不喜說道,“歐陽祖,大家都已經尋位坐好,你卻爲何還不就坐,難道是想站着上老夫的課嗎?”
歐陽祖一掃都已經坐在位置上的衆人,又看了眼那個可惡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林瑤玥,有些氣惱的對着教律學的夫子說道,“夫子,學生並非有意冒犯你,實在乃林家大小姐佔了學生的位置。故而,學生無法入座。”
聞言,那教律學的夫子打量了一下恭謹垂眸坐在位置上的林瑤玥,心中疑惑更有些不喜的看向歐陽祖說道,“你這話說得怎這生蹊蹺,那林家的大小姐,有位不坐,坐在你的位置上作甚?難道不知道老夫在你們各自座位旁綁縛的青銅編鐘,都是需要學習配合掌握的嗎?”
律學夫子所說的這番話極其的合乎情理,沒有任何一個監子會在律學課上隨便調換自己的位置的,而林瑤玥本身也不想。
歐陽祖頓時只恨得林瑤玥要死,心忖她臨了還要拉着他來墊背,卻不好反駁夫子說得話。就在這讓歐陽祖爲難的時刻,忽然有個嬌弱盈美的身姿站了起來。
頓時,學舍裡的少爺們都對面前的女子投去了愛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