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褚凝買了塊黑漆漆的髒石頭,鬱泳姣對褚凝的眼光徹底沒什麼指望了。
虧得她之前差點還把這褚凝當成自己未來鑑定師道路上的競爭對手之一,可現在看來,褚凝這個外行人說不定真的就是來見見世面的,根本就沒打算在古玩鑑定這一行深造。
把褚凝拋到腦後,鬱泳姣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她讓一起來的同學們自己分散開去看各自感興趣的東西,自己和江達材一起,叫上楊二叔又重新走進了堂屋。
“楊二叔,您這茶壺是怎麼賣的啊?”鬱泳姣指着一張破木桌上的茶壺問道,“我爺爺最喜歡喝茶了,我正想着送他一套好點的茶具呢。您這雖然沒有成套的茶具,不過我覺得這茶壺倒是挺漂亮的,說不定還能買點別的跟它配套。”
話雖如此,她的眼睛卻不動聲色的盯向了裝茶壺的托盤。
院子裡,褚凝費了不少功夫,使勁兒把自己那塊花了十塊錢買來的石頭搓了搓,好不容易纔終於把這石頭給洗乾淨了。
這一洗乾淨之後,髒石頭看起來果然就不同了。
就連一直旁觀的呂嘉梵都詫異的“咦”了一聲。
“褚褚,這還是你剛剛買的那塊黑石頭嗎?”呂嘉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看這顏色,怎麼有些不對勁兒啊?”
石頭洗乾淨之後,渾身的漆黑就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出來。不過,它雖然黑,卻不是普通的黑,反倒透亮,在陽光底下頗有些顯眼。
很顯然,這石頭的反光能力不低。
可一般的石頭,幾乎都是沒有這個特性的。
“那是梵姐你一時被這石頭的表象給迷惑住了而已。”褚凝笑道,“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石頭上面其實是被人塗了好幾層油漆。只是因爲年代久遠,油漆的味道早就已經散光了,所以輕易不會讓人想得到。我們現在看到的黑色,其實就是油漆的顏色。”
油漆?!
呂嘉梵有那麼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往石頭身上塗油漆?
而且還塗得那麼厚。
突然,呂嘉梵的心開始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別人或許想不到,可是她是學鑑定的,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做他們這一行的,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各種故事可不少。
其中就有不少,說的是人們爲了藏住自己珍藏的寶貝不被人發現,如何在這些寶貝上做手腳,讓寶貝們看起來就跟尋常物品差不多。
這些做了手腳的物件,就是擺在人們面前,也讓人看不出破綻來,更不會將其聯想到什麼寶貝上面去。
難道褚凝非要買下來的這塊髒石頭,就是被人故意做了手腳的大寶貝?!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呂嘉梵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她似乎有些明白剛剛褚凝那些異常的舉動,到底代表着什麼了。
見呂嘉梵終於明白過來,褚凝微微一笑道:“梵姐,你想不想知道,這油漆底下,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其實她自己已經知道里頭是什麼了,不過她當然不會在呂嘉梵面前表露出來。而且,她雖然知道里頭是什麼,可是更具體的信息,她卻還沒有辦法確定。
“你連裡頭是什麼都知道?!”呂嘉梵震驚之下,一把抓住了褚凝的手腕。
要是褚凝真有這份眼力的話,那自己可就比她差得太遠了!
褚凝搖搖頭道:“當然不知道了。”
“……”呂嘉梵瞪着褚凝:“那你還問我幹什麼?!”
褚凝一笑:“雖然我們不知道,但是教授肯定知道啊!等我們回了古墓,拿這東西去問問教授,看看怎麼將這石頭上的油漆去除掉。到時候,我們不就什麼都能知道了?”
如果這油漆底下真的是古玩的話,那麼這油漆的去除工作,絕對不能大意。
不然的話,萬一在去除油漆的過程中傷害到了裡面的東西,那損失,簡直能讓人悔斷腸。
而不管是褚凝還是呂嘉梵,都沒有處理這方面東西的經驗。
她們倆學的都是鑑定,這些鑑定之外的本事,她們都還沒來得及學呢!
可韓教授不同。
他做古玩鑑定已經幾十年了,名聲極響,肯定知道這些偏門的東西。
呂嘉梵聞聲精神一震:“對啊!我們把這東西拿回去給教授看,教授肯定知道怎麼處理它!”
褚凝笑眯眯的點頭,將塗了油漆的石頭小心的收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也是在這個時候,鬱泳姣和江達材從堂屋裡走了出來。
鬱泳姣滿臉的笑容,正和楊二叔說着什麼。而落後一步的江達材,手裡卻拎着個陶瓷的茶壺。
不止如此,鬱泳姣肩上挎着的挎包,也比來之前鼓囊了不少。
很顯然,她包裡多了件東西。
褚凝的目光閃了閃。
別人或許不知道鬱泳姣挎包的變化,不過她卻不會漏下。
自打褚凝重生以後,她不但感知力比從前強了很多,就連這細心程度,也比以前要高不少。
看來,鬱泳姣這次帶她們過來,挖坑是次要的,收東西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就說嘛,鬱泳姣看起來雖然是個有點心機的人,可這樣的人,往往也不會有事沒事兒就跟人斤斤計較。
她們最關注的,還是自身的利益。
就是不知道鬱泳姣收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可真是夠讓人好奇的。
“大家有看中的東西嗎?”鬱泳姣大聲招呼着分散在院子裡的同學,“要是有看中的,大家就趕緊跟楊二叔說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這院子裡本就是些普通的農具和傢俱,哪有什麼古玩。大家在院子裡都是瞎轉悠,根本啥也沒看上。
至於屋子裡那些,大家剛剛都被那張昂貴的黃花梨桌子給嚇到了,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買得起楊二叔屋子裡的那些東西,也就識趣的沒再進去。
現在聽鬱泳姣這麼一招呼,大家哪裡還想繼續待下來,紛紛同意立刻返回。
雖然大家沒收什麼東西,不過能夠親眼看到一筆價值四百萬的交易,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
褚凝和呂嘉梵對視一眼,兩人跟着大隊伍走出了院子。
楊二叔一路送他們出去,還熱情的和鬱泳姣聊着天,跟鬱泳姣簡直就像是老朋友似的。
這一送,楊二叔就把他們送到了村口。
只不過,一行人還沒有走到村口,就都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