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忠見到獨自現身的褚凝有些訝異:“怎麼是你?你老師呢?”
“我老師還有點事情要做,今天這筆生意,就由我來和任先生談。”褚凝微笑着道。
任伯忠卻是半點沒有被她的微笑安撫到,臉色立馬一沉,不可置信般冷笑道:“你來談?你談得了嗎?!我說那個姓韓的到底什麼意思?把你一個小丫頭打發過來,該不會是想使美人計吧?!”
可惜啊可惜,他任伯忠在界內叱吒這麼多年,什麼美人沒有見過?
就眼前這小丫頭,容貌的確是不錯,氣質更是獨樹一幟。可還是太嫩了點兒,不合他的胃口啊!
褚凝早看這任伯忠不順眼了,之前不過是顧忌韓教授等人在旁,又顧忌任伯忠手裡的古董和背後的勢力,這纔想着用盡量委婉一點的法子解決了這件事情。
可這任伯忠屢屢欺到她頭上來,就讓她忍無可忍了!
褚凝悄悄將靈力從手指瀉出,然後屈指往任伯忠腳下一彈。
任伯忠正倚靠在自家院門上點着腳尖玩兒呢,誰料想腳底下突然一個打滑,他都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已經摔倒了下去,五體投地般趴在地上,只留下一聲回味悠長的哀嚎。
褚凝在他倒下來的那一刻就立馬快速的倒退了兩步,堪堪把自個兒面前的地方留了出來讓任伯忠趴下。
任伯忠的腦袋和手,甚至剛好就趴在褚凝腳前不到五釐米的地方。
“哎喲任先生,好端端的,你怎麼行起禮來了?還是這麼個驚天動地的大禮!”褚凝驚訝的聲音在任伯忠腦袋上響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我年紀輕輕的,哪裡受得起你這麼大的禮啊!”
她嘴裡叫着讓任伯忠快點起來,可身體卻半點沒動,儼然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任伯忠聽出了褚凝口中的幸災樂禍,身體本就遭遇重創的他頓時連心裡都覺得不好了。
強忍着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任伯忠瞪了褚凝好幾眼,褚凝卻完全不爲所動,眼睛反而瞪得比任伯忠還要大,好像在疑惑他爲什麼要閒着沒事兒幹跟自己瞪眼珠子玩兒似的。
任伯忠心裡無奈極了,又不好意思真的完全拉下臉皮來和褚凝撕扯,只得沒好氣兒的道:“進來吧!”
說着,他就一瘸一拐的進了屋。
褚凝憋着一肚子笑,慢條斯理的跟在了他身後。
這才幾天不見,任伯忠的院子裡被褚凝搬走了一張小圓桌,他竟然自己又安置了一張小桌子。
只不過,這張小桌子是張小方桌,原料也是比黃花梨低一等的楠木。但看得出來,這張小方桌也是傳世超過百年的古董,同樣價值不菲。
褚凝在心裡嘖嘖感嘆不已。
這個任伯忠還真是喜歡這麼一套擺設啊!
簡直就跟個缺心眼兒似的。
和她上次來的情況一樣,任伯忠一進院子就躺在了自己的竹椅上,一條凳子腿兒也沒給褚凝留。
褚凝對此早有準備,也不介意,身姿筆挺的站在小方桌旁,自有一股逼人氣勢,看起來竟比躺着的任伯忠看起來還要自在一些,好像她纔是真正的主人似的。
任伯忠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裡莫名的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渾身上下那股摔疼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讓他躺着都不能安穩。
“說吧,關於那批古董,你打算怎麼談?”任伯忠咬牙切齒的道。
他現在就想趕緊把褚凝打發走人,然後立刻叫了相熟的師傅過來,好好給他揉揉身子骨,多少也能舒坦一點兒!
“任先生是個痛快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褚凝笑吟吟的道,“這次是我們上門求人,就吃點虧好了。只要任先生把那批古董原封不動的盡數還回來,我就把任先生輸給我的那張小圓桌還給你,怎麼樣?”
任伯忠聽了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一張作假的小桌子而已,你還真把它當寶貝了……”任伯忠笑到半路,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臉上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褚凝見他反應了過來,笑道:“任先生也太小看我了。那要真的只是張普通作假的桌子,我又何必費盡心機,要把它從任先生手裡贏過來呢?”
“費盡心機”四個字,可謂是把褚凝的打算坦然的擺在了明面上,也讓任伯忠心裡一寒。
難道他真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忽悠了?!
這怎麼可能呢?!
那張桌子有問題,是他親自確定的,不可能有假!
對!說不定這個小姑娘只是在詐他而已,他千萬不能上當!
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可任伯忠卻始終沒辦法控制得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臉色不但沒有緩和下來,反倒越發往扭曲的方向發展,看起來還挺嚇人的。
“我任伯忠在界內縱橫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走眼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任伯忠才陰測測的道,“你說那張桌子不是普通作假的桌子,有證據嗎?有能耐,你就把那桌子重新拿到我面前來,把問題指給我看!”
褚凝噗嗤一下笑了:“任先生,你是個聰明人,可也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了。京城是你的地盤,我要是把桌子帶過來的話,還能把它原樣再帶回去嗎?不過你也彆着急,證據我都拍下來了,可以拿照片給你看。”
說着,褚凝還真從自己兜裡掏出了幾張嶄新的照片出來,將照片係數放在了小方桌上,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是讓任伯忠自己看。
任伯忠心裡有些發顫,連身體彷彿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可他向來自傲,不願意在外人面前露怯,更不願意在褚凝這麼個小丫頭面前露怯,努力強撐着讓自己不露出異樣,慢慢的將照片拿在了手裡。
他一看照片就認了出來,照片裡的小圓桌正是褚凝從他手裡贏走的那一張,如假包換!
照片裡的小圓桌,有完整的,也有拆開的。
完整的小圓桌被人特地對着桌面和椅腿相連的地方拍了照,而拆開的就更直接了,完全是對着椅腿的一端拍的!
任伯忠一眼將幾張照片掃視完畢,只覺腦中轟隆一聲作響,腦袋都差點兒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