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是褚凝本就沒用多大的力氣,不然的話,就這一下,怕是就得要時縉好瞧了!
“怎麼樣,心裡舒服點兒了?”時縉戲謔的笑聲在褚凝的頭頂響起。
“舒服什麼呀,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褚凝嘟囔着道,“你一點兒都不配合我!”
使壞這種事情,要是對方沒有辦法反應的話,那就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似的,讓人一下子就泄了氣。
“好好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時縉好脾氣的認錯,又討好的道,“要不,你再踩我一腳?這次我一定配合你!”
他的語氣十分認真,彷彿說的不是什麼玩笑話,而是什麼正經事一樣。
褚凝的委屈原本就是裝的,如今再聽時縉這麼一說,哪裡還忍得住,當即便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時縉也笑了。
褚凝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終於想起了正事:“都忘了問你,你怎麼突然來了?而且這裡是海軍的營地,你是怎麼悄悄進來的?”
“瞧你這話說得,我還需要悄悄進來嗎?當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時縉笑道,“我這次到粵省來,當然是有任務要做。不只是我,我手底下還有一批人也來了,其中還有你認識的金文勁。只是他們都先安頓去了,我等不及,就先來找你了。”
“任務?”褚凝看着他笑吟吟的目光,腦中靈光一閃,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難不成,你是帶人來幫柴成賢的?!”
“答對了!”時縉笑着點頭道,“不過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別走漏了風聲。”
要不是褚凝之前屢屢幫了柴成賢大忙,就算褚凝這次猜對了,時縉也不會在她面前承認的。
褚凝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又興奮的問道:“既然你帶人過來了,那是不是說明,郭慶坤背後的人已經露出馬腳了?你們這次是打算來個大手筆,將對方一舉擒獲嗎?”
時縉這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這事兒我可不能告訴你。總而言之,最近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待着,沒有必要的話最好就不要出門。等這事兒徹底解決了,我應該能有幾天假期。到時候,我陪你在這裡好好轉轉,保證讓你玩兒個高興!”
褚凝哪裡會這麼容易就被他給糊弄過去,皺着眉頭道:“少來!爲什麼這事兒不能告訴我啊?我好歹也算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還在裡頭幫了不少忙。現在倒好,你們這是用完我就扔吧?這也太不講道義了!”
時縉簡直哭笑不得:“這事兒和道義有什麼關係?褚褚,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實在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能出半點岔子。而且這件事情非常危險,我不希望你再牽涉其中。”
能被時縉這麼鄭重對待的事情,褚凝當然知道很危險。
可正如時縉擔心她一樣,她也會擔心時縉。
“我不會給你們添亂子的,說不定還能給你們幫忙呢?”褚凝撒嬌的道,“你看這次郭慶坤的事情,要不是有我這雙火眼金睛,估計柴成賢現在還在抓瞎呢!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這心裡老是有個事兒似的,總也放不下!”
話是這麼說,可時縉卻意外的堅持,始終也沒透露半點消息給褚凝。
褚凝拿他沒有辦法,又不願意因爲這麼點事情就和他鬧脾氣。
而且,她也很心疼這樣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的時縉。
既然時縉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
反正,她又不是沒有別的消息渠道。
心裡打定了主意,褚凝眼珠子一轉,果然不再追問,反倒主動挽上了時縉的胳膊,擡起頭笑看着他:“時間不早了,你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吃飯了沒有?要不,我帶你去食堂吃飯吧?我跟你說,這邊的食堂手藝還真不錯,而且新鮮海鮮不少,保準兒讓你吃了都不想走了!”
見褚凝不再追問,時縉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而且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第一次這麼堅持的沒有順着褚凝的意思說話,褚凝竟然沒有生氣,反倒還有心情帶他去吃好吃的。
這讓時縉心裡更加愧疚了。
這份愧疚,也體現在時縉在其他事情上面對褚凝的言聽計從。
“好啊,我還真是餓了。”時縉笑道,“正好讓我嚐嚐海軍的伙食,看看和我們陸軍的有什麼不一樣!”
其實他在飛機上就吃過飛機餐,雖然飛機餐的味道不怎麼樣,但肚子裡多少還是填了些東西的。
兩人有說有笑甜甜蜜蜜的往食堂去了。
等時縉見識到自己面前那一大盤生蟹醬的時候,他才知道褚凝爲什麼會那麼努力的在他面前誇讚海軍的伙食好了。
原來大坑埋在這裡呢!
時縉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其實大部分海鮮他都能夠接受,但那一定得是烹飪好了的才行。像這種海鮮生吃,尤其是海鮮味道極其濃郁的蟹醬,是他最敬謝不敏的。
簡直是湊近了聞一下都讓人受不了!
時縉僵硬的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彈,褚凝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似的,還殷勤的給他拿了柄大勺子過來,硬塞在了他的手裡,期待的看着他道:“快吃呀!真的很好吃的!”
說着,褚凝還指了指旁邊一位正在吃飯的食堂大師傅,像是在給自己的話找證據似的。
那位大師傅面前也有一盤蟹醬,看分量甚至比時縉這裡還要多。人家吃得那叫一個興致勃勃,一眨眼就是一大勺舀了下去,簡直就跟喝粥似的,都不用配其他的菜!
看那位大師傅的表情,彷彿他真的在吃什麼人間美味一樣。
只是這份美味對時縉來說,卻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看着褚凝期待的目光,時縉知道,這一關自己怕是躲不過去了。
他一咬牙,竟然真的舀了一勺蟹醬在手裡!
褚凝的眼睛都在閃星星了。
時縉想把那勺蟹醬送進嘴裡,可越是靠近,蟹醬那濃烈的味道就越是清晰,時縉的鼻子也越是受不了。
以至於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表情也越來越扭曲,就跟誰在逼他吃毒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