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當兩個孩子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立刻擡頭望着她驚喜的喊着,惜兒一開口竟然流口水了。
“是不是又要長牙齒了?”鳳綰見伺候的人都沒幹擾兩個孩子,滿意的上前坐到惜兒旁邊問道。
“小郡主的牙齦都腫着呢,昨兒個鬧了半天才睡的,今天稍微好些,但只要一說話,那口水就繃不住了,”一邊伺候的綠柳笑着說。
鳳綰一聽,立刻心疼了。
“惜兒乖乖的,孃親抱抱,”鳳綰伸手抱住惜兒,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愧疚的呢喃着。
“孃親,佑兒對妹妹好哦,幫妹妹吹吹,”佑兒看到孃親只對妹妹好,立刻上前邀功。
“孃親的佑兒是最棒的,”鳳綰伸出另外一隻手摟着他,滿臉笑容的誇讚道:“你是當哥哥的,要對妹妹好,要保護妹妹,知道嗎?”
“嗯!”佑兒努力的點點頭,然後伸出自己的小手摟着惜兒,兄妹兩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鳳綰陪着兩個孩子膩歪着,見惜兒一張嘴就流口水,下巴都有些紅了,有些心疼的回頭看綠柳問道:“一直都要這樣嗎?沒什麼法子嗎?”
“奴婢去問過素姨了,素姨說小郡主出牙,得吃點下火的,但下火的東西都不怎麼好吃,小郡主不願意吃,吃藥又帶着三分毒,”桃紅滿臉心疼的解釋着,她們這些伺候的每天看着,更是心疼,可小郡主脾氣犟的很,她們也沒法子。
聽了兩個丫鬟的解釋之後,鳳綰知道小丫頭是任性了,所以用額頭抵着她輕聲說道:“惜兒,出牙牙疼不疼的?孃親陪着你,不吃藥藥,喝湯湯,好不好?”
“孃親,湯湯,”佑兒一聽,立刻仰頭喊着。
“好,佑兒也喝,惜兒要不要呢?”鳳綰輕聲誘惑着。
惜兒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孃親,又看看對面的哥哥,嘟着小嘴點點頭,伸出小手想說什麼的時候,低頭看到小手裡握着的東西,立刻揚起天真喜悅的笑容,仰頭望着自己的孃親道:“給,”
鳳綰看着惜兒伸出嫩白的小手,小手裡握着一串小珍珠串成的首飾,有些疑惑的問:“給孃親的嗎?”
“嗯,”惜兒用力的點點頭,有些邀功的笑着。
“笨,”佑兒在一邊鄙夷的評價了一句,然後伸出自己的手嚴肅的說:“孃親,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鳳綰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她是完全沒想到兩個孩子送東西給她,竟然是因爲她的生辰。
“王妃,之前紫縣主提起說要送你什麼生辰禮物好,兩位小主子聽到了,鬧着要送,奴婢們把主子跟旁人送給小主子的東西都搬了出來,兩位小主子選了半天才選了兩樣出來,說是要送給王妃的,小世子說的那句話,還是紫縣主教會的呢!”
按照紫縣主的意思,這件事,要藏着,不能泄露出去,才能給王妃一個驚喜。
現在,王妃是有些驚喜,但是驚喜的有些早了。
聽到丫鬟的解釋,鳳綰的心立刻就軟了。
後天是她的生辰,她自己都忘記了,兩個孩子卻記住了,還精心的準備了禮物,讓她感動的有點想哭。
“孃親的寶貝,”她因爲無法好好照顧兩個孩子而愧疚,兩個孩子竟然那麼用心的給她準備生辰的禮物,讓她如何不激動呢。“孃親好喜歡,謝謝你們!”
兩個小傢伙得到誇讚之後,立刻滿足的笑了,眼裡有着濃濃的喜悅,天真的笑容裡承載了所有的幸福。
母子三人膩歪了一陣,哄着惜兒喝了廚房做的下火的吃食之後,鳳綰纔想起龍易今天一早出門,到現在過了晚膳的時辰了,不回來吃飯也沒讓人送個消息回來,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裡微微有些擔憂。
龍易的性子她最瞭解,外表冷漠卻最是渴望親情的,不管發生什麼,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擔心,如今出去一天都沒有一點消息,想來是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他忙的沒有法子抽身給自己送消息。
“青竹,”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兩個孩子,鳳綰安撫了兩個孩子之後走了出來。
“王妃,”青竹上前。
“讓人去打探一下王爺如今在什麼地方,是不是被什麼絆住了!”
“是!”
沒有龍易的消息,鳳綰是沒有一刻安寧的,所以一點胃口都沒有,只靜坐着等消息——如今的京城算是多事之秋,一個不好就會出事,她擔心龍易。
派出的人很快就送了消息回來:王爺今早進宮上朝之後,就帶人去審問了老將軍從水嶺帶來的人,而老將軍因爲府中有事,跟皇上告了假,所以忙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沒見到人嗎?”鳳綰擰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沒,說是水嶺帶來的人太多,一下子弄的天牢都緊巴了,想來皇上是想讓王爺儘快的審問出結果,所以王爺才忙的沒有時間回來,”青竹瞭解水嶺的局勢,所以開口安撫着:“奴婢覺得別的都還好,就這個鄭以欽有些棘手,不知道王爺如何才能撬出他的真身份!”
鄭以欽明面上的身份是鄭家大少爺,若是他默認的話,對審問沒有什麼好處。
聽到鄭以欽的名字,鳳綰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扶額沉默了一下後說:“這件事,也不是鄭以欽一個人說了算的,總要詢問鄭家的。若是鄭家說不知道自家大少爺被掉包了,鄭以欽的身份也坐不住,總會露出紕漏的!”
現在最最關鍵的就是那個鄭家了,難道他們能那麼平靜嗎?
一個鄭以欽,就能拖垮整個鄭家,盤踞在延城的鄭家擺明是有目的的,爲了一個鄭以欽毀掉一切,他們會甘心嗎?
這個時候的鄭家,應該早就有行動了吧?
鳳綰不知道,她此刻在尋思着的鄭家,早就派人進京了,只是她因爲各種忙碌的事而忽略了。而她更不知道,過不久,鄭家人跟她的相遇,會拉開整個京城最複雜的局面,也讓龍易孃親的死有了點頭緒。
龍易回來的時候,是鳳綰迷迷糊糊撐着脖子要睡的時候。
“怎麼回來的那麼晚?”龍易看到屋子裡的燈還亮着,門口伺候的人都沒回去,就知道鳳綰是在等他。進來的時候,看到她伸手撐着脖子要睡不睡的,頭一晃晃的,就小心翼翼的不想吵到她,結果等他一靠近,她還是醒了。
“知道那麼晚了,還不睡,這麼熬着,當心累壞了身體,”她的身體原本就沒有好全,這麼熬下去,更容易壞。
“又不是天天熬着,左不過就是一夜,沒事的,”鳳綰聽到他的關心,揚起一抹溫柔的笑,見他也是滿臉疲憊,上前斟了茶遞給他問道:“是審訊的事有問題嗎?”
抿了一口茶,把茶盞放在了桌上,龍易也疲憊的揉揉脖子道:“梅家的事還好一些,畢竟有老老少少的,梅家那個老頭子想熬,那些小的也熬不住……唯一棘手的就是鄭以欽,死活咬住如今的身份,就是不承認自己是鬆月國人,無論用什麼法子都不行,”
就是爲了對付他,今天才讓他忙了一天的,不過,最後還是沒撬開他的嘴。
“他不承認的話,就讓鄭家人來認認,”鳳綰想到自己白天想的注意,提醒說:“鄭家在延城如此龐大,不可能甘心爲了一個鄭家而拋棄一切的!”
以前的鄭以欽固然重要,不管是爲了威脅還是有什麼把柄,跟整個家族比起來,這些都是小事了。
“說的也是,”龍易點點頭,伸手拍拍自己的額頭道:“我是迷障了,所以今天才折騰了一天都沒有弄出一點結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說鄭家是真的不知道鄭以欽的身份呢,還是原本知道的,只不過因爲有些原因而默認着,不敢反駁呢?”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鄭以欽跟即墨毅的想象之處,所以纔想逮着這個機會把鄭以欽的真實身份弄清楚,只不過鄭以欽大約知道不管他承認不承認都沒有活命的機會,所以死咬着不承認,讓他無從下手。
鄭以欽不承認自己鬆月國的身份,那麼青陽國就不能跟鬆月國發難,這一次的怒氣只能生生的憋着,就算知道水嶺的陰謀是鬆月國策劃的,但沒有證據,他們只能忍着,拿鬆月國沒有一點辦法。
鄭以欽若是承認了,這不單單是水嶺梅家的事,更是兩國之間的戰爭,對鬆月國極爲不利。
“不管是那種原因,鄭家都不會承認他們是知道鄭以欽原先身份的,”爲了活命,這些謊言算不得什麼。
龍易伸手揉着腦袋,大約是今天忙的有些累了,覺得腦袋緊的有些發疼,“這個鄭家,哼,這一次不管鄭以欽跟他們有着什麼樣的約定,本王一定要把鄭家拔除的乾乾淨淨,免得留下個禍患!”
誰家孩子被調離了會不知道的,擺明是鄭家跟鬆月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以至於鄭以欽這個鬆月國人會以鄭家長子嫡孫的身份在青陽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