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放心,娘不會讓你出事的,”呂氏痛心的安撫着,心裡卻在盤算着,自己怎麼才能讓龍易放過唯一的兒子。
當初,耀竺是想殺上官鳳綰的,龍易那麼在乎她,心裡肯定是氣極的,也不知道讓容正出面解決,能不能讓龍易讓耀竺一馬呢?
心裡這麼想着,但回憶起當初上官鳳綰的不客氣,她的心又拔涼了,搖搖頭,覺得這個決定不好,容正已經成了上官鳳綰憎恨厭惡的人,若是他出面說情,說不定會更惹怒他們,所以呂氏在斟酌了半天之後,最終還是覺得這件事由自己解決爲好。
容耀竺可不管自己的母親是怎麼去說服龍易的,只知道這件事不用自己去面對的話,是最好不過的。
“呂氏,老夫人讓你留在府裡照顧你兒子,你怎麼出來了?難道是不把老夫人的吩咐看在眼裡?”容家人的,最喜歡的就是捧高踩低了。
當年,呂氏帶着一雙兒女住進了鎮國將軍府的時候,他們心裡羨慕嫉妒恨的快要揉碎了一方繡帕,但表面上還是對呂氏迎奉有加,想從中得到一些個好處——果然,呂氏是個要面子的,但凡他們想要的,能提出口的,呂氏都不會拒絕。有好處,讓他們說幾句好話,那也無關痛癢。
可惜啊,呂氏太笨,明明可以跟着龍易在戰王府裡享富貴榮華,好幫襯一下容家的,結果去跟龍易鬧翻,還差點連累容家,這樣的人,留着就是個禍害,所以看到呂氏沒有聽到老夫人的命令,徑自出了院子,想要落井下石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呂氏見擋住自己的人眼裡都閃爍着一股不懷好意,心裡不禁冷了冷:明明是一家人,爲何要這麼無情呢?耀竺根本不會跟他們爭奪什麼,難道,連一條活路都不給了嗎?
“老夫人是吩咐過,但戰王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難道府裡有人願意爲耀竺出頭?”呂氏眉頭微挑的詢問着,語氣裡盡是感激,“若是容家願意解決耀竺闖下的禍,我寧願留在府裡不出去,”容家人,最是自私自利,想要誰能出頭爲耀竺解決這件事,那比殺了他們更難。
“你自己兒子闖下的禍,你想讓誰解決?”一聽到呂氏說的,衆人爆發出了強烈的不滿。
“就是,那個惹禍精,沒本事還想殺人,他自己要是活的不耐煩了,麻煩他不要連累我們,要是戰王真的怒了,牽連了容家,可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想到容家之前承受的,他們眼中的怒意跟恨意都能殺人了。
呂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抱怨的樣子,眼底伸出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既然府裡想不出解決的法子來,那我只能去求戰王了,畢竟名義上,我還是他母親,就算他不放過耀竺,也不可能對我怎麼樣……你們若是覺得這件事容家能解決的話,就去稟告老夫人,我在這裡等着,”
知道容家人最怕麻煩,所以聽到她的話後,原先想要攔住她的人都避開了,個個眼裡閃爍着幸災樂禍——呂氏明白,自己方纔說的話有多麼站不住腳,可唯有這樣,她才能出去。
龍易跟容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要說她這個繼母了,連容正這個親生父親,龍易又會給他幾分臉面呢。
恐怕,是全然沒有吧!
面對他們的嘲弄,呂氏沒有怒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救自己的兒子,其餘的,她真心不想管。
沒人攔住呂氏,衆人在她離開之後,還在議論着,想看呂氏灰頭土臉的回來,到時候,看她還有沒有連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能打擊到呂氏等人,他們心裡自然高興了。
要知道,呂氏上不了檯面,能成爲容家二夫人,已經讓他們引以爲恥了,之前,她竟然過的比他們更好,心裡的這種不平衡已經到了扭曲的地步,自然的,這一次,容耀竺闖禍,整個容家都在暗中看戲的,想知道他們最終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要是龍易真的一怒之下收拾了容耀竺,那才最好呢。
呂氏早就猜測到容家人的心思,心已經冷了,就不會那麼在乎了。她到了戰王府門口,知道自己這麼進去,龍易跟上官鳳綰肯定是不會見她的,所以坐在馬車裡思索了半天,最終咬咬牙,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雙眼晶亮,隨即下了馬車。
“呂氏?”上官鳳綰聽到丫鬟的稟告,顯得有些詫異,“有什麼來幹什麼嗎?”爲容耀竺求情,她有那個臉面嗎?
“她說爲了王爺的母親的事情來的,”陳伯擰眉稟告道。
上官鳳綰挑眉,她想過呂氏可以找任何的藉口來見自己一面,爲容耀竺求情,沒想到她竟然釜底抽薪,直接找了一個讓她跟龍易都拒絕不了的理由。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這一次,呂氏勝了。
“讓她進來,”龍易不在,唯有她來決定。
呂氏進來的時候,看到戰王府裡低調的奢華,心裡後悔不已——要是她拘束着一雙兒女,沒有助漲他們的無知,或許這裡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位置,何須在容家看人臉色,被人擠兌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呢。
呂氏眼底的後悔跟懊惱都被上官鳳綰看在眼裡,她不動聲色的看着,見呂氏上來之後,也沒有行禮的意思——她是龍易的繼母,可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沒有進容家的祠堂,沒有上容家的族譜,容家人想用該身份壓她的話,還有點難。
好在,呂氏也有那點自知之明,率先開口請安着,“拜見王妃,王妃萬安!”
“在王府裡,容二夫人就不要客氣了,”鳳綰面上客氣着,但也沒有讓呂氏落座的意思——面對要殺自己的人的母親,平日裡又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想讓她客氣,真的有點難。
在容家經歷了那麼,呂氏早就不天真張狂了,也明白上官鳳綰對自己的不待見,但爲了兒子,她也不敢拿喬,更何況,就算她擡出自己的身份來,上官鳳綰也未必看在眼裡,說不定啊,直接就讓自己滾出戰王府了。
“謝王妃,”呂氏起身之後,微微低頭,表示着自己的誠意。
“說吧,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知道她是爲了容耀竺,鳳綰纔沒有一點客氣。
若不是龍易,這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上官鳳綰的厭煩跟恨意藏在語氣裡,讓呂氏的心顫了一下,爲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她咬咬牙果斷道:“回王妃,臣婦想求王爺放過耀竺,臣婦願意把當年老夫人不待見王爺母親的事情說出來,那是臣婦無意中聽到的,容家老夫人根本不知道,”若是安氏知道的話,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她活命的機會。
安氏控制着整個容家,是絕對不允許有人生出背叛容家,對安家不利的事情來,若是有,早就剷除趕緊了,猶如當年龍易的母親。
“本王妃如何知道你說的有沒有用呢?”有些事情,可不是說說就成的。
雖然她跟龍易一直想找出當年的事情,但是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跟安家有關之後,心裡在盤算着,如何能知道突破口,若是這一次,呂氏帶來的消息是真的,那或許是老天的安排,若不是……容耀竺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但是,就算她想知道,也不會顯露出來的。
呂氏不知道,她的一念之間,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王妃請放心,若沒有用,臣婦願意被王妃懲罰,沒有半點抗拒!”呂氏很有誠意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知道,唯有讓上官鳳綰點頭了,耀竺纔有救。
見呂氏那麼有信心,想着自己心裡也有些好奇,覺得容耀竺被龍易廢掉之後,想要弄個出什麼風浪來,已經是極難了,就點點頭,表示答應了。“你說吧!”雖然報復一個人,讓他死了是最好的,但是容耀竺以前那麼張狂,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想來是生不如死的,不如讓他活着,那容家人還能讓他的日子好過?
容家人天性涼薄,又有安氏這樣狠辣的人存在,讓他們重視親情是不可能的,所以容耀竺的日子,可想而知。
這樣的日子,才最是痛不欲生。
“王妃,當年臣婦並沒有進容府的意思,那一切,都是安氏的要求,”呂氏爲了摘除趕緊,先爲自己解釋了一番,“安氏代表着安家跟容家,臣婦就算想要抗拒也不能,所以無奈的進了容家。在進容家之後,臣婦看到整個容家都對袁氏(龍易母親)很冷酷,甚至到了一種想要她性命的地步,臣婦又是個心高的,自然想着除掉袁氏之後成爲正室,所以總是迎奉着安氏……,”
呂氏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鳳綰也沒有打斷的意思,雖然呂氏還沒說到重點,但是從中可以知道——袁氏的存在,已經讓整個容家都不容了,想來,這也是爲什麼當初龍易在容家活的那麼不容易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