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易原本就是個孩子,不管容家爲什麼不容袁氏,至少他是無辜的。可在容家人對龍易無情的態度上看來,容家到有種斬草除根的架勢,只不過龍易經歷的多了,雖然受了一些苦楚,但運氣好,在安氏還未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單飛了,完全讓容家人措手不及。
“對袁氏,我是羨慕又心存嫉妒,但知道自己妾室的身份不能跟她抗衡,哪怕整個容家人都容不下她,她已然是正室,想要那些臣婦,那是易如反掌,所以臣婦一直在安氏面前上眼藥,讓安氏更加不容……,”對於自己做過的,呂氏到沒有隱瞞,因爲這些事情,龍易也知道,瞞了,反倒沒有誠意。
“在袁氏病重的一天裡,臣婦想着去袁氏面前張狂一番,結果去的時候,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呂氏說到這裡,臉上還有着一絲慶幸,她慶幸當初自己爲了刺激袁氏,並沒有帶丫鬟去,怕被人捏住把柄。若是帶着丫鬟去了,一個不小心,被安氏懷疑了,她的小命,也就沒有了,說不定,死的比袁氏還要早呢。
“臣婦想着袁氏是不是有什麼幺蛾子,所以也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等到了門口的時候,裡面傳來了袁氏不甘的質問,好像是在質問袁家沒落的事,”呂氏已經拼湊好了當年的記憶,所以說起來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遲疑。
“袁家在京城算不上大族,但至少有着一定的地位,想要解決袁家的話,也是得花心思的。臣婦原先並不知道袁家出了什麼事,袁氏在病重都能知道,而且如此疾言厲色,質問的還是安氏,臣婦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鬼使神差的躲在一邊偷聽着,雖然害怕,但想着能抓住安氏的把柄,或許以後對自己有用,就大着膽子偷聽下去……,”呂氏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到現在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呂氏原先以爲只不過是安氏算計袁氏,袁家的事跟安氏沒有多大的關係,但從安氏的回答中,她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甚至是她,都是安氏手裡的棋子。
“袁氏,姜娘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想來你也是清楚的,就算你不承認,安家也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你要怪,就怪姜娘害了你,”安氏端坐在一邊冷冷的睨着袁氏,神情無情冷漠。
“姜娘?”袁氏病的有些糊塗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所有的磨難竟然是來自姜孃的,有些怔愣道:“姜娘早就失蹤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又如何知道什麼秘密?而且,姜娘只是我的丫鬟,她能知道什麼秘密?”
什麼樣的秘密,能讓安氏如此緊張,不惜軟禁自己在容家,還動用容家人不斷的施壓,讓自己心力交瘁,連一刻都撐不下去——更甚至,牽連了袁家。
她原先也不知道袁家出事的,是自己身邊一個伺候的看不過去了,悄悄的說的,她才知道在她快要離開的時候,擔心孃家知道自己病重的消息會撐不住的時候,袁家已然消失在京城了。
那是她的孃家,有着她至親的親人,竟然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被算計的不但家破人亡,甚至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種可笑的原因,到底誰能給她一個解釋。
“不管你知不知道,安家,是不會讓人把這個秘密帶出去的,所以姜娘要死,你也要死……而整個袁家,都是被你牽連的,誰讓你回了孃家呢。若是你不回,袁家或許只是受到一些牽連,是不會遭遇這些的。”安氏看着就算病重也帶着美豔的袁氏,心裡厭惡至極。
當初,她就覺得袁氏太過美豔,是自己兒子抓不住的,沒想到她差點就禍害了整個安家,差點牽連到容家,這種禍水,留在身邊就是個禍害。
袁家的結果,袁氏已經知道了,她也看出了安氏眼底的殺機,不禁悽楚一笑道:“安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竟然如此大費周章的算計袁家……我就算死,也會睜大雙眼看着的,看看你跟安家最後到底有什麼樣的結果——安家的下場,絕對會比袁家悽慘百倍千倍……,”
“閉嘴!”安氏一心爲安家,哪裡容許有人這麼詛咒安家,心裡的怒火“蹭蹭”的往上,一下子失去理智的怒道:“你的詛咒不會實現的,我告訴你,安家只會成爲京城大族,獨一無二的,是袁家一輩子都肖想不到的!”
看着失去理智的安氏,袁氏的嘴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是嗎?獨一無二的……呵呵,是哦,安貴人(當年的德妃)有孕了,安家,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只不過,安貴人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有那個命嗎?”
安氏一聽到袁氏的暗示,面色一變,猙獰道:“你果然還是知道了!”
袁氏愣了一下,她方纔說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安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或許是個姑娘,讓安家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可是,當她看到安氏如此猙獰狠厲的樣子,像是知道了什麼,恍然道:“原來……安家害怕的,是安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只不過,她想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安氏是不會讓她把這樣的話給說出來的。
“我當時因爲震驚,所以嚇的不敢動,害怕自己聽到不該聽的秘密之後,會被安氏捉住而害死,所以死死的咬着牙,在安氏對付袁氏的時候,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離開,等到我驚魂未定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不久後,就聽到了袁氏病亡的消息,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是安氏下的手,不然的話,袁氏就算是病重,她牽掛着年幼的兒子,是不可能走的那麼急的……,”呂氏說出了當年的秘密,心裡狠狠的鬆口氣,覺得這輩子,就這個時候最舒服輕鬆。
天知道,心裡隱藏着這個秘密,她害怕安氏會知道,又想着能不能拿捏安氏,心裡一直矛盾重重,在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跟安氏,安家抗衡後,她果斷的深埋了這個秘密,若不是如今的容家人太過無情,她也不會出賣安氏的。
畢竟安氏好,安家興旺,容家在京城的日子纔好。
容家想靠龍易是不可能了,唯有跟着安家纔有前途。可這個前途,跟她一家沒有關係,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她只想一家活着,別的,已經不奢望了。
鳳綰原先覺得呂氏來叨叨,無非是爲了給容耀竺找到一個活命的藉口,畢竟當年的龍易年幼,對於很多事情都是不清楚的。而他長大後,手裡有了權勢,想要追查當年的真相的時候,安氏已經把知道當年事情的人都處理的乾乾淨淨,那些人,死的死,賣的賣,他想追查也無跡可尋。
安氏是怎麼都不會想到,呂氏不但知道當年的秘密,甚至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詳細,心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
她所謂的斬草除根,連最基本的都沒剷除趕緊,更何況別的呢。
“你親耳聽本王妃的婆婆說安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這個,纔是重點。
呂氏想着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自己退縮一步,就有可能害了自己的兒子,就點點頭說:“是的,臣婦親耳聽到的,雖然不知道二皇子到底有什麼不對的,但是當初安氏的情緒很激動,甚至不惜自己動手殺人,想來二皇子肯定是有什麼貓膩的,不然的話,安家也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把一個好好的袁家給整沒了!”
鳳綰的心縮了一下,腦子裡閃過什麼,就快要抓住的時候,一閃而過,什麼都沒有抓住。
她知道,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對她來說,很重要,但是思緒錯過之後,想要想起來,只能等下一次了。
“王妃,”呂氏見自己說完之後,上官鳳綰並沒有表態,就立刻哀求說:“我知道耀竺被我寵壞了,但他現在已經後悔了,我也說了該說的,求你放過他吧!”
還在怔愣中的鳳綰被呂氏打斷思緒後,先放下了這件事,然後望着一臉焦急等着答案的呂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把這麼重要的事說出來了,就不怕王爺對容府發難,以至於你們母子受牽連嗎?”這呂氏的做法,還真的讓人想不明白。
龍易就算再怒,也不會要了容耀竺的命。
呂氏要是知道上官鳳綰心裡的想法,肯定會咆哮道:是不會要他的命,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這樣的事,不要人命,就單單龍易三五不時的弄點動靜出來,就能要人命了,更何況是別的。
呂氏苦笑了一下,低着頭悶聲呢喃道:“受到牽連總比沒命的好!”
“誰要你們的命?”容家人?
呂氏以前在鎮國將軍府裡可搬走不少好東西,那是她未嫁給龍易的時候,那些東西大多都進了容家,就憑着這個,呂氏在容家還站不穩嗎?若是有本事,容家人該敬着她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