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冰, 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嗎?你不是這樣的人。一直是我做得不好,我配不上你。我們分手吧,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程佳佳盯着乾冰的眼睛, 以勸慰語氣向他解釋。
乾冰望着程佳佳紅撲撲的臉蛋, 伸手緊緊握住她身上兩團柔軟, “我就是要折磨你, 讓你感到羞恥。”
程佳佳苦笑, “抱歉,我一點也不感到羞恥。乾總,請你繼續吧, 現在這樣懸着大家都難受。”
乾冰也笑了,他俯在程佳佳的身上, 重新提刀上戰場。
一曲終了, 乾冰抱着程佳佳來到浴室, 兩人面對面站在碩大的花灑下。
“上次有勞你幫我洗澡,這次換我來幫你。”
乾冰手裡的花灑沿着程佳佳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移動, 他的手和他的眼睛同時欣賞眼前這具充滿光澤極具誘惑的曼妙軀體。
“我好像沒跟你說過,你的身體很美,像晶瑩剔透的美玉,也想美麗易碎的瓷器。”
乾冰邊幫程佳佳擦洗身子,邊低聲誇讚她。
然後在浴室裡他又要了她一次。這一次他很平和, 不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動作也不再粗魯, 甚至很照顧程佳佳。整個過程有些漫長, 到最後整個浴室不分乾溼區, 到處都是水跡。
兩人回到臥室穿好睡衣,乾冰拿來吹風機給程佳佳吹頭髮。
“佳佳, 我問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好嗎?”乾冰的聲音混在吹風機的響聲裡,聽上去有些變化。
程佳佳點頭,回了一個“好”字。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許你再接觸霍成宇?”乾冰問。
程佳佳點頭,“有”。
“你和霍成宇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見田鑫,但是這一切你都沒有告訴我,是不是?”
程佳佳點頭:“是”。
“霍成宇長得又高又帥,是嗎?”乾冰問。
程佳佳再次點頭:“是”。
乾冰稍微停頓了一下,關掉吹風機,問道,“在你的眼裡,我又醜又矮,是嗎?”
“是”,程佳佳雖然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點頭,聲音很清晰沒有一絲猶豫。
乾冰把吹風機放在程佳佳身側的牀上,然後站起來,轉過身。
“剛剛你跟我提分手,現在我同意了。”說完,乾冰就離開了房間。
程佳佳靜靜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打開衣櫃,拿出那隻粉色的箱子,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把乾冰買的衣服和鞋按之前的原樣放回衣帽間,把他買的護膚品化妝品一樣樣整齊地放在梳妝檯上。
最後她換下睡衣,穿上自己的雪紡裙,從包裡拿出車鑰匙,放在桌子上,提着箱子走出臥室。
她提着箱子,只顧着低頭走路,她不敢放眼找尋乾冰,她不敢看他,她不敢跟他說再見。
程佳佳感覺屋子裡出奇地安靜,她輕輕走到門口,打開門,身後乾冰的聲音終於響起。
“等一下”,乾冰說完這句話,走到程佳佳面前,盯着她的臉,伸手把門緩緩地重新關上。
“再給我一次。”乾冰望着程佳佳的眼睛,眼裡如水般平靜柔和。他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但他的身子已經把程佳佳抵到牆邊。
程佳佳望着他的臉,望着他整個身軀,是啊,他一直都是又醜又矮。可是他什麼時候悄悄走進了自己的心裡呢?讓她此刻痛到猝不及防,不敢承認。
程佳佳靠在牆上,默默端詳着乾冰的臉,他的額頭、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還有他的雙耳,一切都讓她心存不捨。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程佳佳默默放下手裡的箱子,眼睛茫然地看向乾冰的短褲,然後把手慢慢貼過去。
“你狀態沒起來,你是故意刺激我是嗎?”程佳佳擡頭問。
乾冰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所以還要委屈你幫我。”
程佳佳迎着乾冰的眼睛,手按着他薄薄的短褲,溫柔地細細揉搓着。她的技術還有些生疏,手法缺乏技巧,但乾冰被她的眼神和動作勾到了。
他很想放下男人一切的尊嚴和骨氣,把程佳佳暖暖地抱在懷裡,告訴她,她可以不用走,他需要她留下來。但他必須剋制自己,因爲他不再是隻爲愛情而活的無畏少年,他身上有沉沉的膽子,他有作爲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和原則。
他迫使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程佳佳的臉,不去看她眼裡乖巧的神情。正是因爲這雙純情的眼睛,使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她,使他陷入她虛假的溫柔裡。
程佳佳解開乾冰的上衣,雙手撫摸他溫熱的胸膛,然後印上自己的嘴脣,剛剛搽摸好的脣膏在他身上留下淺紅的印跡,小小的兩片花瓣一個緊挨着一個。
感覺乾冰呼吸加快,程佳佳屈膝半蹲在地上,雙手幫他退下身上其餘的衣褲。
“你幹什麼?”乾冰問,嗓音是程佳佳很熟悉的沙啞。
低低在下的程佳佳對上他的眼睛,“乾冰,我在想,是不是我跪*舔了,你心裡的怨氣就會全部消掉?是不是我跪在你身下,以後你再想起大學的時候,心裡就不會只有仇恨?”
乾冰忍不住伸手撫摸到程佳佳順滑的頭髮,然後他一把拉起她,把她背轉身,按在牆上。
看不到程佳佳的臉,讓乾冰心裡放鬆多了,他肆意地馳騁,體會程佳佳身體的溫柔。他希望這一刻時間能長留,但是一切還是結束了。
風捲雲涌之後,乾冰放開程佳佳,撿起自己的衣服坐回客廳,平靜地說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程佳佳閉上雙眼,默默整理自己的小衣,然後牽了一下裙子,提起行李箱,打開門走出去。
夜風中,程佳佳走到路邊,路上沒什麼出租車,程佳佳又走到對面的公交車站臺。公交車站臺旁邊有一個小型的公廁,她走進去,扔掉自己溼黏不堪的內褲,用水龍頭裡的冷水沖洗身上的污漬。
出來的時候,站臺有一對年輕的小情侶,手牽着手,有說有笑。程佳佳離他們遠遠地,她怕自己身上的氣味,惹他們厭惡。
公交車來了,小情侶先上了車,程佳佳望着車門,心裡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司機等得不耐煩,問了一句,見程佳佳不做聲,他迅速關上車門把車開走了。
直到這一刻,在吹着夜風的清靜夜晚,被丟棄在大街上的程佳佳才感到了真正的羞恥。
她剛剛都做了什麼,乾冰要她走,她就應該走,又爲什麼屈從他?
既然已經不要臉地屈從他,那又爲什麼不肯說出自己內心的感覺?告訴他,她真的愛他,求他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乾冰坐在沙發上,身上的衣服已經重新穿好。屋子裡還瀰漫着程佳佳和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心痛難忍,手裡拿着一瓶已經喝了大半的紅酒,不斷地往嘴邊送。
“砰砰”兩聲敲門聲響起,乾冰放下酒瓶,豎起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敲門聲沒再想起,乾冰又喝了兩口酒,然後終於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門口空蕩蕩的,只有風聲呼嘯而過。乾冰走出去,看到牆角縮成小小一片的程佳佳。雪紡裙下她單薄的身軀好像洋娃娃一樣伸手就能捏碎。
“怎麼回來了?”程佳佳的出現讓他心痛加劇。
程佳佳擡頭看着乾冰,他臉上神情憔悴,頭髮亂糟糟的,眼圈一片溼潤,嘴裡飄出很濃的酒味。短短的半小時,乾冰像是變了一個人,讓她如此內疚和心疼。
“外面沒車了”,程佳佳說道。
乾冰面無表情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車鑰匙。”
乾冰轉身的那一刻,程佳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你喝酒了。”
乾冰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沒關係。”
等乾冰拿到鑰匙再出來時,程佳佳站到門口,低着頭問:“乾冰,我可以留下嗎?”
迴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程佳佳心一直往下沉,沉到深不見底,她終於明白,自己是活該。
她轉身欲離去卻被拉回屋裡,“砰”的一聲,身後的防盜門重重地被關上,乾冰給了程佳佳一個酒醉欲亂的擁抱。
在這個家裡,她一個人數着日和夜,等了他一個星期,今天他終於回來,到現在纔給她一個真正的懷抱。
乾冰貪戀地深吸程佳佳身上的味道,緊緊地抱着她,想把她收進心裡,深藏。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當他從程佳佳的溫柔鄉里抽離出來的時候,他恢復理智。
程佳佳的心深陷湖底,終於不再繼續往下沉了。他心意已決,他決定放棄,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爲程佳佳永遠做不到像乾冰愛自己一樣深愛他,她纔剛剛愛上他,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乾冰需要的應該是一個門當戶對能幫助他的女人,他不需要多愛她,她也不需要多愛他。
當愛不再相互糾纏,一切痛苦也就解脫了。
乾冰回到客房後把門關上,程佳佳留在客廳打掃衛生,當房間恢復乾淨整潔之後,她回到了主臥。
臥室的水晶燈亮了一夜,程佳佳躺在熟悉的牀上,只感到侷促。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變得虛無,變成困住程佳佳的夢境,讓她不敢相信,讓她無法閉上雙眼。
天矇矇亮的時候,程佳佳拎着行李箱再次出現在路邊,路上一輛車一個人都沒有。程佳佳等了一會兒,聽到身後有聲響,她回頭看到乾冰的卡宴緩緩而來,停在她身側。
車子停在她腳下,乾冰坐在車裡雙手專注地握着方向盤,不看她,不說話,也沒有像以前一樣下車爲她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