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燙了,把銀針扔進清水鉢裡。
如此反覆,布包上彆着的銀針全都進了清水鉢裡。
鍼灸穿着衣服不方便,她看了看炕上的二個男人,確定他們不可能醒來後,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坐於炕上,只拿身上脫下的衣服蓋住下身的重點部位。
簡單的消毒處理完,她又把銀針全拿起來,瀝乾銀針上的水漬,一掇銀針捏在手腕傷已半好的右手裡。
左手拿了其中一枚銀針,她直接扎入百匯穴、第二根扎入天池穴、第三根神庭穴……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思索着鍼灸治聾的每一個過程。
鍼灸每根針的順序、深淺、弧度……早就在她腦海中過濾了無數遍。
一掇銀針全部分別扎入各大要穴,每一根扎入的深淺不一,動作精準無誤。
閉上眼睛,她感受着每根針在她穴道里,刺激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
她是一個出色的殺手,早已習慣了皮肉的疼痛,這點痛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時不時以左手觸到不同的銀針,慢慢地扭轉……
她閉着眼,感受着身體的每一個反應,不弔心輕心。
她的世界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靜得只餘專心致志地鍼灸着……
即便沒有計時器,兩個小時後,她驀然睜開眼,面無表情地將銀針一一從自己身上、頭上各處拔取,全數扔進清水鉢裡洗一遍,才分別有序地扎別回布包上。
穿上衣服,她將水鉢拿到院子裡倒了水,放了鉢回廚房,才又向主臥居室走,路過次居的窗戶,她猛然側首,從微掩的窗戶裡望進去。
次居里沒點燈,漆黑一片。
那道窺視她的身影像是做了虧心事,突然躲到了牆後。
那人的牀是靠牆放的,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看到黑暗中被子隆起,那弧度,是雙腳,也就是他下身蓋着被子,上半身靠牆躺着。
除非她伸腦袋進窗戶,纔看得到他的臉。
陡然察覺,次居里的病人不是剛醒,而是從她鍼灸之前,估計就沒睡。
這些天來,她也知道那病人雙腿有疾,下不了牀。
雖然被他窺視,她倒也不覺得生氣。
因爲感受不到他的惡意。
首先,他不會知道她點了他二個哥哥的睡穴,再則,她是聾子,他要是覺得她意圖不軌,完全可以大喊大叫招來別人。
事實是到現在都無異常。
她只稍頓了一下腳步,便向前走。
想到他肯定看到她端着水鉢來回,人性都會好奇。於是,她停步,聲音淡然地道,“我沒惡意。”
清脆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清晰迴盪。
她知道次居內的他聽到了。
也不管他反應如何,便擡步又走回主臥室。
二哥與小氣貓的睡穴再過一小會兒就會自動解開了,她算好時間的。
撿起地上那牀被褥,她躊躇了下,蓋在了小氣貓身上,本來就是他的被子。
又把二哥的那牀被子,爲二哥蓋上。
倒是她自己,沒被的,和着衣躺在了角落。
在被子蓋上蕭羽川的身上時,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