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李貴深吸一口氣,緩下緊張的心情。
“你剛纔一路跟着我,現在還跟來家門口了。”她淡淡地問,“爲什麼?”
李貴瞟了眼蕭家次臥半開的窗戶,他剛纔站了那麼一會兒,已經知道蕭熤山與蕭羽川都不在家,家裡只有她與蕭清河二人。
以她說話的音量,還有他與她站的地方,蕭清河從窗子裡看出來,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也能聽清的。
她說得這麼直白,就不怕蕭清河聽了不高興?
還是她壓根就不在乎那個殘廢?
想到她方纔爲那個殘廢洗便桶,蕭家老二、老三既然不在,那麼,就是她自願洗的了。蕭家窮成這樣,她還能做這些,可見是個好女人。
李貴也不瞞她了,“我來……看你。”
她愣了下,因爲是看嘴形的,有可能會錯意,重複了一遍,“你來看我?”
他點頭。
房裡一直注視着外頭的蕭清河心臟驟然緊縮了下。李貴這麼大方地承認,以他的樣貌,家財,媳婦會不會喜歡他?
心裡明白李家的生活比蕭家好過多了,可他私心地希望媳婦不要動心。
對於李貴的承認,蘇輕月非但沒感動,反而有點生氣了,“你不知道我是別人媳婦麼?對於一個有婦之夫,你的行爲讓我反感。是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在我們不熟的情況下,讓你膽肥得這麼冒失?”瞟了眼他的衣裳,“憑你口袋裡有幾個錢?”
“我……”他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對於她不善的話,心裡有一點兒虛。或許他是有點兒仗着自家的錢財不是蕭家能比的,而有點驕傲。明知蕭家的殘廢在家,他敢這樣等在外頭,確實不把蕭家放在眼裡。
光看他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個猜對了,“別再來了,被人誤會不好。再說了,我也不喜歡看到你。”
也不待他說什麼,她便又走進了廚房。她一向是個寡情的人,蕭家待她好,她都不想留,何況一個陌生的李貴。他算哪根蔥?
蕭清河聽着媳婦的話,脣角不自覺地勾起。
李貴臉色可就窘得鬱悶了。他的魅力在村子裡一向沒什麼女人擋得住,而他眼高於頂,沒想到看上蘇輕月,以她的相貌,他能看中她,她應該感恩戴德,她不感到榮幸就算了,還拿喬,他冷冷地撇下幾個字,轉身就走——“我不喜歡欲拒還迎!”
聲音大得足夠廚房裡的蘇輕月聽見。
事實上,蘇輕月聾着,她根本不曉得,只是在廚房裡用木瓢在水缸裡舀了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瓢。
缸子裡都是挑回來的井水,古代又沒什麼污染,五月的天氣,喝井水也不涼,她在這個家的十多天裡,一家人都是直接飲井水的,也沒非喝涼白開那麼講究。
又把壺裡的水添滿,端回了次臥。
她將水壺放到了炕邊的桌子上,往那隻缺了口子的杯子裡添了水,拿起水杯遞給蕭清河。
他接過,默默地將一整杯水都飲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