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是真渴了,還是出於禮貌,一整杯水都喝完了,只覺得他喝水的動作稍慢,很是優雅。
蕭羽川說蕭清河不識字,文盲都能給人這麼清雅的,還真是一朵奇葩了。
蕭清河蓄意放慢了喝水的速度,媳婦爲他倒的水,他甚至捨不得喝。只是媳婦盯着,他不喝又不好意思。
把杯子放回桌上,見她轉身要走,他牽住她的手。
她一愣。他的手不像二哥的厚實,微涼,手掌也略薄。
蕭清河動作僵了下,媳婦的手好小,握着好暖,真想一直這麼握下去,碰到她的手,怕是最後一次了吧,心底裡深深地烙印下握着她的感覺,在她看向自己時,強迫自己鬆了手,“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在墊絮下頭摸了摸,翻出了一個破舊的布袋子塞進她手裡。
她掂了掂,沉沉的,裡頭是錢。
“不多。”他神色清和,“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她心下一酸,“你知道我要走?”
他微頷首。雖然跟她接觸不多,他的目光卻一直尾隨着她。
她眸仁中閃過訝異,“我是被買來的,現在要逃走,你非但不攔,還偷偷給我錢?”
他的目光溫雅中帶着苦澀,“離開這個家,你纔會過得好。”
她沉默了,看着他俊逸的臉龐,就像一個能交心的好友,良久,她淡淡開口,“其實,天大地大,我蘇輕月孤身一人,儘管我有生存的能力,卻無處可去。我自信能尋個落腳處,慢慢打拼,日子會輕鬆而孤單地過下去。”
儘管他不覺得她一個弱女子有生存能力,但她既然這麼說了,他莫名地便相信,“蕭家,永遠是你的家。”他想說,他永遠是她的丈夫。可他連自己都是個累贅,又哪能有那個資格。
她看着他的脣形,聽不見他的聲音,卻覺得他的聲音一定很好聽。
他說,這裡永遠是她的家。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她若是在外面生存不下去,再回來。
她一個被買來的,相信沒有哪個有她這樣的運氣,碰到蕭家兄弟這麼好的人。
看着蕭清河,她都不想走了。
他的腿殘廢了,需要人照顧。
爲什麼她是老三的媳婦,哪怕是蕭清河的媳婦都好。估計是因爲怕留不住她,所以才把她配給了這個家最英俊的老三吧。
“你的錢,我不能要。”她把錢袋子塞回他手裡,“明天,我會跟蕭羽川談一談,若走,我會跟你說一聲。若是留下,便不多說了。”
她留在這個家,是要做蕭羽川的媳婦,媳婦……是要陪相公上-牀的!她前世與未婚夫談了兩年的戀愛,到死都沒發生關係,今生這具身體也是清白的。
她剛經歷了一段被背叛得丟了她命的感情,說她虛僞也好,她實在不想跟個沒感情基礎的男人做-愛。
蕭羽川嘴上老說不碰她,卻總藉機吃她豆腐,從他看她的目光,她知道他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只要蕭羽川肯不碰她,她就留在這個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