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月怕他摔着,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道,“看你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好像我會強-暴你似的。”
他怕她生氣,趕忙說,“我知道你不會……”
“誰說我不會?”她挑了挑眉。
他被她的話嗆住,咳嗽了幾聲,“咳……”
蘇輕月撿起地上的兩塊打火石交到他手上,“喏,給你。別淨想些歪門邪道的,先辦正事。”
“……”他有點委屈,他沒有亂想,“哦。”
“可以打火了。”
“需要一小撮枯草或幹樹枝葉。”
“我忘了,這就去拿。”她走到院子裡,在棚子下的一大堆柴上折了一些細枝與撿了些柴木之間夾雜的乾草葉子進了廚房,在竈口堆上。
蕭清河俯身,拿起打火石在枯草枝堆上對敲,敲了十幾下,火光濺閃,枯草枝啞堆燃燒了起來,“三年多沒升火,倒是生疏了。”
“比我厲害多了,我連打火石都不會用。”是不可能的。她微笑着,把燒起來的枯草枝啞往竈坑裡撥弄,然後放了幾根柴,隔着間隙架在火堆上,讓火苗能燃燒到大根的柴。
他疑惑地看着她,“以前,聽說你在朱家……”
“是做了很多粗活。”她光從她現在這副身子的營養不良,手上老繭都還發硬的情況,沒記憶也曉得原主日子過得很苦,“在朱家有需要升火的時候,我都是用火摺子,吹一下就能燃了。打火石用不慣。”
“原來如此。”他的目光在廚房裡環顧了一下,“原本家裡也是有火摺子的,可能二哥帶進山去了。我到時跟二哥說,多準備一個火摺子。”
“不用。”她一揮手,“不是有你呢。”
她的話令他心頭一暖。
殘廢了三年多,他連下炕的機會都很少。雖然只是升個小小的火,卻讓他覺得自己還能做一點事,不是一點用也沒有的廢物。
一時間,他心裡泛起了感動的酸楚。
蘇輕月拿着木臉盆裝了十來個袋子裡的紅薯,又舀了水進盆子裡,端到蕭清河面前。
他疑惑地瞅着她。
她淡淡地道,“洗紅薯啊,水冷,你一大男人在,該不會還要我動手吧?”
他微笑道,“我來。”
手摸到水,稍涼,五月的天,水哪稱得上冷。
他覺得媳婦身子那麼單薄,畏冷也挺正常。
絲毫就不懷疑她把他當庸人使喚。
他修長白晳的手,一個個摸洗着水盆裡的紅薯。
蘇輕月覺得他動作特優雅,像是做什麼都很好看,她伸出自己的十個手指,皮膚黃黃的,跟他白淨的手一比,簡直一個雪花,一個泥巴,“蕭清河,你的皮膚真白。你說我怎麼這麼黑的,要是能跟你換一下就好了。”
“……”他默着沒做聲。
她笑道,“不捨得你一身白淨的細皮嫩肉啦?跟你開玩笑的……”其實她也是很白的,只是曬黑了還沒養回來。
“膚色要是能換,我願意。”他頓了下,又道,“我的腿殘了,大夫說,我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你不要瞎說與我換。我希望你這輩子都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