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慕璟宸剛收回視線,就看見自己腿邊站着兩個咕嚕嚕轉眼睛的小傢伙兒。
“叔叔,姨姨有事情,那你來做飯好了!“靖之直接伸手扯住慕璟宸的衣服晃啊晃。
好看的眉頭微皺,他搖頭:“我不會。”
“我會啊!主子,我會!”一聽吃飯十一就來勁了。
靖之懷疑的眼神落在十一的臉上,寧寶的小手卻是拉了拉他的,奶聲奶氣的道:“他真的會,那天晚上我和孃親回來,家裡冒煙,還把孃親嚇了一大跳。”
一聽小傢伙兒的話,慕璟宸那陰測測的目光又在十一身上悠悠的轉着,十一隻覺得後背一涼。
“主子,我就是把這些餅子給蒸一蒸,炒菜什麼的我也不會。”十一頭皮發麻的轉過頭去,朝慕璟宸嘿嘿了兩聲,慕璟宸這才收回目光,到了院子裡。
今天他上山,雖然工具簡陋,倒是也收穫了幾樣野味兒,修長的手指一揮,將錦白的袍子塞在腰間,他高大的身子就坐在井邊的小木凳上,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就開始利索的處理起來。
張翠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陰陰的天氣讓天色有些暗,但那抹錦白仍跟帶着光一樣,他的頭微微低下,眼神專注,那種閒人勿近的氣息偏偏引着人愈發的嚮往。
“請問,安安姐不在家麼?”張翠翠抱着罐子靜悄悄的走近。
聽見是女人的聲音,慕璟宸連頭都沒有擡,也懶得搭理。
”以前寧寶每天晚上都要喝羊奶,前幾天安安姐經常不着家,現下,我就把新鮮的羊奶給帶來了。“張翠翠聲音柔柔弱弱倒是動聽的很,她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璟宸。
聽見寧寶,慕璟宸倒是擡了擡頭,不過,也不是朝張翠翠看,而是朝屋子喊了聲:“寧寶。”
聽見慕璟宸喊,寧寶蹬蹬蹬的跑了出來,一看見張翠翠,小傢伙兒的腳步頓在了那裡。
慕璟宸見到小傢伙兒這樣,倒是有些好奇。
“翠翠姨,這是買羊奶的銅板。”寧寶的小衣服上陳安安給他縫了一個很嚴密的小口袋,小爪子從裡面掏啊掏,捏出兩個銅板遞給了張翠翠。
張翠翠沒有想到寧寶手裡會有銅板,她剛要搖頭,後面的靖之已經搶過那銅板塞到了她的手裡。
做完這動作,兩個小傢伙兒就齊刷刷的站在那裡,一看就是送人的意思。張翠翠面色有些尷尬,就順水推舟道:“這天怕是要下雨,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到張翠翠走了以後,寧寶安靜的將小雞們趕回了雞窩,靖之則是站在慕璟宸的邊兒上,小傢伙兒原本雄赳赳的,可在看到慕璟宸那把匕首的時候,眼睛一亮。
慕璟宸擡頭,看着面前的皮小子揚了楊眉。
“你也覺得張翠翠很好看麼?”靖之忽然問道。
慕璟宸皺眉,這是什麼鬼問題。
見慕璟宸不回答,小靖之哼哼了一聲,氣呼呼的道:”哼,我就知道。“說完就顛顛跑開了,弄得慕璟宸莫名其妙。
不過,這天倒是真的不太好,只一會兒的功夫就陰了上來……
陳安安這邊,預料中的遭到了里正夫婦的拒絕。這一點,從她剛進門就能感受得到。
“安安啊,這東西你都帶回去吧,也別往這邊跑了,你白叔我心裡着實是窩了一口氣,致遠那孩子起初還瞞着,可那傷在哪裡不好,就在臉上?你讓他的同學,讓夫子怎麼看?“
“安安啊,致遠他……哎,總之,這東西我們不能收。”白嬸兒面上也有些冷淡。
“白叔,以後難免要有麻煩你的地方,你以後都不準備理會我了麼?”見兩人態度疏離,陳安安直接將話給捅開了,奈何,里正一聽,直接朝白嬸兒揮手,自己進了裡間。
白嬸兒無奈,只能將陳安安往屋外送。
天色已經壓得很黑了,陳安安卻完全沒看見,只是拎着籃子慢慢的走着,腦子一直在轉,關於里正,關於以後買地,關於……慕璟宸。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豆大的雨滴已經又快又急的下了起來,她提起籃子立即就要跑,可前面打傘走來的身影讓她怔在了原地。
他身姿挺拔,一襲白衣擎着有些發舊的油紙傘,那模樣,就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他走到陳安安身邊,將油紙傘舉到兩人的頭頂,一隻手將她手中的雞蛋籃子接了過來,他低頭看着被淋成落湯雞的她,聲音冷淡的出口:“甘心了?“
”還不是你惹得?“陳安安仰頭反擊道。
“我惹得?分明是他往你跟前湊!”慕璟宸這話帶着冷嘲熱諷的味道。
陳安安一聽這話,就跟點着的炮仗一樣,她伸手拽住了慕璟宸襟前的袍子,冷聲道:“慕璟宸!我拜託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難不成每個跟我說話的男人你都要揍一遍?還有,白致遠的事情,你不說,沒有人知道!“
“你是我的女人,他憑什麼覬覦你!”那雙黑眸緊緊的盯着她,他聲音沉沉的道。
“我有說過我喜歡他們麼?我有對他們曖昧麼?你能不能講點理!你這樣,我還要不要在這個村子裡活下去了!啊!”她用力很大,將他的衣服都給拽皺了。
雞蛋籃子落到了地上,後腦勺忽的被扣住,那張俊臉驀地在眼前放大,直到,兩人的鼻尖相抵。
“陳安安,我從來不和女人打交道。“
“所以呢?”陳安安皺着眉頭。
“所以,你也不準和男人走太近!”兩人的眼睛直視着,那種莫名滋生的電流在兩人之間來回竄着。
“慕璟宸,你不和女人打交道,是因爲軍營里根本就沒有女人!而這鄉下,賣東西買東西的!大夫,夫子!男的多了去了,難道我不和人說話就能買回菜買回米麼?”陳安安氣得在哪裡大喘氣。
一股力忽的又將她的腦袋扣上前,她直接撞在了他的臉上。
肌膚相觸的那一瞬,她渾身一驚,可已然來不及了,那人的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脣上,隱約間,她聽到了他那句咬牙切齒的話:“伶牙俐齒!”
“唔……你……”慕璟宸根本就是個生手,吻得毫無章法,還咬破了陳安安的嘴脣,這一吻,終究還是成了一場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