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簞道:“宇文部如此不守信義?”
宇文素延哈哈大笑道:“若非如此,怎能拿到解藥?早知道在你腹中,本王子早就將你剖腹挖心。”
達奚簞道:“你有殺人劍,我有過牆梯。那水晶瓶本是我用紫英水晶雕琢而成送給我心儀女子的禮物,瓶內所裝不過秦嶺白玉蜂王漿。”
宇文素延聞言大怒,喝道:“放箭,殺了這狗漢人。看你與本王誰先死。”
亂箭如雨,達奚簞跳到屋脊後躲避,輕功高明依舊被射中一箭。達奚簞哈哈笑:“王子不惜性命,在下有何懼死。”
王次仲道:“閣下果真是受了太陰宮宮主之命?”
“不錯!”
王次仲長嘆道:“你若早點講明,也不用吃這些苦頭。我與太陰宮素有淵源,往日恩恩怨怨,難以釐清。”
宇文素延喜道:“那解藥豈不是唾手可得。”
“解藥一事着落在本座身上。”
宇文素延道:“那這小子怎麼辦?”
達奚簞道:“在下是否可以離開了?”
王次仲道:“若你初來講明來意,我自可放過你。但是如今你洞悉我黃龍山莊機密,卻容不得你離開。”
“段氏鮮卑段末波、段文鴦兄弟悍勇無敵;宇文部宇文素延深諳兵法,千島王次仲心懷大志,四處招募虎牙之士。我達奚簞能死到遼郡諸雄交手,毫無遺憾。”達奚簞說完仰天長嘯,一幅英雄氣派。
王次仲道:“本座十分欣賞你的超絕武功,可願投靠我?”
達奚簞道:“羌胡之輩,跳樑小醜,蠅營狗苟,必將敗於都護府之手。”
王次仲嘆氣道:“既然如此,莫怪本座了。”
悉拔雄哇呀呀大叫爬上屋頂,流星錘超達奚簞攔腰攻擊而去。達奚簞身法靈活,輕輕避過,單掌一撥那流星錘反而向悉拔雄攻擊而去。那流星錘帶了悉拔雄的力氣再加上達奚簞的功力,悉拔雄看他流星錘來勢緩慢,便以慣用手法拉緊鐵鏈意欲收住,沒料一股內力竄入手掌,整個臂膊便發不出力。他怪叫一聲跌落房頂,重重摔倒地上。
宇文素延有心殺敵,卻身中劇毒,不敢上陣。
忽然東部手舉火把之人中箭,火把掉落地上;衆人一驚之際,西部數人同樣中箭,吃痛叫喚之聲響成一片,火把跌落,園內黑暗,混亂一片。
乾晴躍上牆頭喝道:“英雄,隨我來。”
達奚簞見有人相助,施展輕功來到牆頭,三人越牆而逃。衆武士箭矢凌厲,連珠不斷,黑暗中感覺如同漫天箭雨,不知有多少敵人,亂作一團。段末波、段文鴦、宇文素延、悉拔雄躍上牆頭,卻聞見一股辛辣味道,定睛一看乃是不知是何物冒出一股股青煙。
乾晴喝道:“看我翠煙門的厲害!”
翠煙門的毒煙十分厲害,遼郡諸胡人皆曾隨燕王攻擊朝鮮,死於翠煙門者衆多。一干人等聞言大驚,連忙躍下牆頭逃了開去。
三人逃出到,達奚簞腰村。達奚簞養傷數日,即刻告辭。張鬱青問:“師兄爲何會到此地?”
“還記得易水名俠之女易幽雲麼?我追趕他們到了山海關便失去蹤影。料他們是出關了到了長白山。我便通過挖參幫幫忙找到了天池,但是要進入太陰宮還須潛游一段極寒雪水的水洞,由於水洞在寒水水位之下,無法撐船,全靠閉氣功夫和內力禦寒,我試了幾次幾乎死在洞內。我才知道沒有冰心絕,絕難以潛游過去。最後一次,我暈在水洞中,醒來時卻在太陰宮外,醒來時身邊多了刻字木牌和天液神水。只要能令王次仲中毒便允我帶走敏敏。王次仲在扶餘國身份極高,我在穢城好不容易接近他,拜爲門客。但是他警惕性高,身邊一直有高手保護,這次隨他到黃龍山莊,我纔有機會出手。沒想到陰差陽錯,中毒的卻是宇文素延。”
張鬱青道:“那易幽雲心如寒冰,師兄何必如此?”
“我既鐘意於她,生死置之度外,何況是一條胳膊。”
“師兄武功超絕,黃龍山莊什麼人能斷了師兄的胳膊?”
“你們爲何要夜闖黃龍山莊?”
張鬱青道:“我尋找我家公子,遼西都護王浚之子王毓。”
“王次仲的八分劍厲害得緊,與千山派丁令威並稱幽雲二仙。是段末波、段文鴦二人乃是用刀高手,宇文素延更是槍法高明。我便是中了段文鴦一刀。你們切不可再闖黃龍山莊。切記,切記!”
張鬱青道:“公子待我恩重如山,還須尋找他的下落。”
達奚簞道:“山莊中原本卻是扣押一名公子,三十多歲,身高八尺,面若冠玉,劍眉星目,儒雅俊朗,左額有一道細微的傷疤。”
張鬱青道:“那就是我家公子。”
“他已經雙目失明。”
張鬱青聞言淚水滾滾。
“我被關進石牢,與他共處數日。他一個月被押送走,根據王次仲與他交談,我推斷應是挾持王毓逼王浚就範。如今牧野無咎、扶余、宇文部、段部結盟,必是對王浚不利。”
張鬱青道:“這如何是好?”
達奚簞道:“我前往穢城尋找公子蹤跡,你到遼西郡城向王浚告知詳情。”
張鬱青道:“在此做別,還望師兄不要冒險行事,一切待我們會合後再議。”
達奚簞點頭稱是,上馬離去。
達奚簞走後,張鬱青、乾晴又照顧乞七飛羽半個月,乞七飛羽透悟《御盡萬法智源經》中奧義,功力有所復原。
乞七飛羽道:“這本書乃安息經書和醫術,但是書頁留白註釋卻是中土內功心法修煉法門,註釋所講皆上古心法。所言皆天地混沌初開之大道,乃易筋、鍛骨、洗髓武學之宗源,張鬱青兄弟可以仔細琢磨,必有大成。你內力若有若無,時而雄渾,時而全無,乃是未修習聚氣凝神之術的緣故。”
張鬱青道:“恆山派嘯風真人也傳我一些道家內功,但是也沒有治好我這內力若有若無的怪病。”
“此事急切不來,只可待天賜機緣。我今日就要返回海蘭河畔,就此拜別了。我所傳神箭九策不足傳外人,兄弟自可刻苦修煉,大成之日,僅憑神箭九策便可馳騁江湖。”
乞七飛羽和鞠義向北而行,張鬱青和乾晴則向出發,雙方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