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斯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接到了一聲來自顧離的詢問:解決了?
他指了指那個房間:“屍體在裡面。”說罷,他從上衣掏出一個海螺狀的物體,對着那個物體喊了一聲:“夢中人的成員,活着的趕緊回來。老地方。”
那個海螺一樣的玩意是什麼······七櫆的電話?
“算是個通訊設備,但是不如手機好用。”格里斯看出了顧離的疑惑,把那個物件遞給他,同時緩緩擡頭往天花板看了看。
天花板上方傳來一陣響聲,愈來愈近。顧離預感不妙,往後躲閃。與此同時,天花板開始瓦解爲一塊塊紅色的微小粒子,在燭煙中飛舞。
然後從天花板上掉下一聲尖利的怪叫和一個人。
“什麼時候......基地埋得這麼深.....” 一個青年從上方摔下來,重重摔在在地面上,摸着頭大叫。
格里斯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介紹道:“這位是‘火槍手’ 。” 接着對那位“火槍手”詢問道,另外幾個人呢?
火槍手活動着僵硬的脖子,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上方,左手則緩緩伸出三個手指。
三,二,一。
火槍手急忙閃到一邊。這次天花板上方又摔下幾個人,不過他們不像火槍手那樣猝不及防地摔落在地上,而是穩穩落地。
“趕緊開會吧。”一個兩腮上都是鬍渣的男人揮了揮手,徑自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格里斯點了點頭,擡起右手,地面上便憑空出現幾把椅子和一張圓桌。他示意衆人坐下,緩緩開口道——
“現在,我們只剩下十一個人了。”
整個基地內,除了奚即墨與鬍渣男,其他人的臉色無一例外地被驚訝置換。鬍渣男似乎對於這種反應很不滿意,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紙卷被那雙有力的大手所帶來的力道震動地掉落在地上。
格里斯咳了一聲,繼續講道:“還記得屢次襲擊我們的那個組織吧?我們的命現在拴在他們身上——因爲‘救生圈’。”
顧離愣了愣,“救生圈”是什麼玩意?他四下張望,四周的成員臉上都是帶着明瞭的苦笑。看來唯獨自己不知道“救生圈”的功用與對夢中人的影響。
一個青年十指交叉抵在下顎,緩緩說道:“但是,‘救生圈’裝置並不是不可破解的。”他說罷後淺淺一笑,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此刻與他左手上的戒指的藍水晶一樣澄澈。格里斯也淺淺一笑:“我知道。我這裡便有破解之法。”接着,他從衣袋裡夾出一個銀色的圓片,不過硬幣大小。 鬍渣男看到這個物件,帶着幾分痞氣地笑了笑。
“把這個磁片插入救生圈兩側即可。”格里斯站起身,將這個圓片展示了一番後便收回衣袋,“另外,我們對怪物的‘獵殺’階段已經結束,‘剖析’階段預備起步。”
鬍渣男抖了抖肩,怪笑幾聲。顧離則一頭霧水,什麼獵殺、剖析......格里斯是不是無視了他這個新人?那位戴着藍水晶戒指的青年則長舒一口氣,雙手換了個姿勢。
“組織一些對怪物有研究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以我們接下來的研究會比較困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格里斯微微一笑。這微笑像是一個命令,敦促所有成員以嚴肅的態度對待格里斯將說的話。鬍渣男也收斂了痞氣,那個青年則調整着手上戒指的位置,然後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
“斐,”格里斯看向那個青年,“你的戒指真漂亮啊,像只明亮的眼睛。”
青年尷尬地笑笑,把左手抄在袖子裡。因爲夢中人組織規定會議上不準有小動作,他可以接受格里斯的警告。
但他兩邊的兩個人卻有了行動。左邊那位帽衫男鉗住了他的左手,並掐住了他的脖子,右邊那位則用肘部狠狠撞擊了那青年的背部,右手迅速取下青年手上的戒指,丟給格里斯。整個過程像是將刀劍出鞘,迅速而又令人戰慄。
“喂......這是幹嘛——”青年苦笑着,話音未落便被他兩邊的人捂住嘴。
格里斯捏着那枚精巧的戒指,食指按在上面的藍水晶上,毫無起伏的聲音帶着不屑從他的口中傳出——“嘖,僞裝成攝像頭麼。”
驀地,他的手中傳來砰的一聲響。那枚戒指頃刻間化爲齏粉。
“散會。”格里斯起身,擡起手,圓桌和椅子立刻消散,“把樣本放到貯藏室。”
椅子的突然消散讓顧離有些措手不及,險些摔了一跤。他搖晃着站起,盯着那個已成齏粉的戒指的主人——此刻他正被兩邊的人扭送到一間密室裡。
斐,你跟得爾塔一樣......根本下不好這盤棋。
青年的身後,傳來一聲複雜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