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猛張飛陣前擒將 太史慈半夜襲營

在無數湖泊相連水道縱橫的平原上,袁術大軍好似張開的破網般懶散的向前搜尋着。沒錯這種撒網式進軍方式正是袁術部隊的特色。與其說他們是軍隊不如稱他們是兵匪更恰當。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袁術都驕奢淫逸貪婪成性,他的手下又能好到哪去。被層層盤剝的士卒不得已纔將手又伸向了更懦弱更可憐的貧苦百姓。於是劫掠便成了習以爲常,殺人放火則成了家常便飯。措非張勳與橋蕤算是袁術治下治軍比較嚴厲之人。此刻恐怕已經濃煙滾滾雞飛狗跳了。然自進入徐州境內後每每發現宅院農舍士兵們都是乘興而入掃興而出。一問方知人去房空一無所有,且比比皆是。這就顯得有些十分詭異了。兩位將軍騎馬並行分析探討一番依然一無所獲。正行進間忽然前方飛馬來報,發現約兩萬劉備軍馬。霎時又敲鼓又鳴金一通忙活才把四處搜略的士兵集合起來整好隊形。此時道路兩邊湖面突然泛起陣陣漣漪,大地也開始抖動起來。地平線上馬蹄隆隆攝人心魄,煙塵滾滾令人膽寒。黑壓壓一片烏雲罩了過來。當先一人黑盔黑甲皁羅袍,黑人黑馬三棱矛。若問此人名和姓,燕人張飛大英豪。

最近張三爺心裡那個美。自打跟了大哥劉備後就從來沒帶過如此多的人馬。回身望去隊伍如龍似蛇曲折蜿蜒無邊無沿扯地連天。措非張飛五音不全否則真想高歌一曲。正興奮不已探馬來報前面發現袁術人馬。俺真是運氣爆棚阿,想睡覺有人送枕頭,想媳婦立刻來姑娘。大手一揮兩萬人馬便直接衝了過來。

張勳與橋蕤剛擺好陣型就見遠處塵土飛揚一匹矯健大黑馬飛奔而來。只見它烏黑似墨通身油亮,膘肥體壯身高腿長。額上斑駁潔白如玉,四蹄白璇飛馳如雪。馬上一大黑胖子咋咋呼呼舞動三棱長矛直衝而來。(當初關羽同張飛沒少切磋。他就發現這位張三爺一大特點。不打則已,一旦開打必滿嘴咋咋呼呼叫嚷不停,讓對手不勝其煩。如同隨時在你耳邊開一80分貝的大喇叭。你別說這也算一門絕技。而且特別管用。自己就被吵得差點想和至尊寶一起自殺了事。關羽嚴重懷疑當初喝斷當陽橋一幕衆人根本不是嚇得,而是被高分貝噪音給整得短暫腦短路)。

張勳覺得今天這一幕有些詭異。烏泱泱上萬士卒刀槍林立嚴陣以待。對面突然殺出個白癡。(廢話!正常人看見這陣勢一個人就敢亂衝亂撞不是白癡是啥?)。這可咋整?放箭?就一個人是不是有些浪費?羣毆?似乎又有些過分。自己上去單挑?我怎麼這麼賤呢?守着上萬士卒玩單打,你當這是拍戲玩單機遊戲那!他正和橋蕤腦回路不夠用的時候,張飛人馬已衝到眼前了。他大喝一聲(這是二哥關羽給提的建議,並美其名曰‘先聲奪人’。張飛覺得特附和自己脾氣秉性便欣然接受了。)震得倆人耳膜生疼。三棱矛先向張勳刺來。張三爺可不是滿腦子都是肌肉。他在飛奔而來時就仔細觀察到這二人似乎以張勳爲主。張勳畢竟久經疆場經驗豐富。在大腦還是一片混亂時本能反應提前發動了。長矛斜尖上挑噹的一聲架開了三棱矛尖。張飛此刻戰馬已經衝到兩人中間。他又是大喝一聲。左手持矛騰出右手嘭得一聲抓住了另一邊橋蕤腰間的盤甲束帶。單膀一較力嘴裡喊道:“你給俺過來吧”。“哎?…哎?…哎?”橋蕤還在蒙圈中。剛纔不是還在打張勳嗎?

張飛可不管你的我的。立刻撥馬便走返回軍陣。士卒上來麻肩頭攏二背就給捆上了。張勳回憶了半天就是沒想明白咋一會功夫人沒了?心中不由得大怒。目中無人嗎?他一擡手四萬士卒如潮水般衝向張飛。張三爺雖然單挑很在行可這萬人羣毆嗎…幸虧手下有夏侯兄弟幫助排兵佈陣。步兵前陣,弓弩後陣,輕騎兩翼側映。擂戰鼓,鼓舞士氣。安排的有條不紊。

萬人大協鬥就此拉開帷幕。這打羣架可是們技術活。講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沒訓練的只能各自發揮想象,隨機尋找目標。結果就是或者羣毆一人或者被一羣人毆。關羽還針對性的訓練過這門技術。平常訓練時自由組合(老鄉好友發小親族只要彼此順眼投脾氣隨便組)三人爲最小單元十人爲最大單元。最有意思的是爲避免各自攻擊目標衝突相互皆用黑話溝通交流。

“這二八不粗不黑某點子啦。”(這個高八尺二又粗又黑的是我們的啦)。

“三點四方向倆點子扎手來仨扁他”。(這句好懂估計不用翻譯)。

“細條子背後放招子”(那瘦子小心背後你他媽眼睛擦亮點)。

“九八猛子風緊並肩字來仨”(這有八九個很猛的弟兄們來仨支援一下)。

這類暗語充斥戰場各個角落。讓袁術士卒不住懵圈。要知道這人的大腦有個自動功能就是對聽到的各種聲音信息自我分析辨別整理後再傳給主人使用。每當有此暗語喊出袁紹士卒就會不受控制的大腦拼命分析思考“什麼意思?他們說的啥?有什麼含義?”雙方正在短兵相接刺刀見紅肉搏到一起了。稍微一走神下場可想而知。其效果不亞於張飛的高音大喇叭。喊不死你卻噁心死你。天秤開始向人少的徐州兵傾斜。高效有組織的羣毆技能開始發揮出巨大威力。袁術軍扛不住了。當第一個逃跑的士卒出現後連鎖反應啓動了。呼啦啦兵敗如山倒。張勳見勢不妙急忙吩咐後軍壓陣弓弩手射殺敢後退者。兩下一夾擊前軍大亂。上萬人四散而逃,局勢已無法控制。張勳長嘆一聲無力的揮揮手率領後陣及部分兩翼人馬敗退下去。

張飛大軍隨後掩殺。這一退就是百里。大軍正潰逃着,忽聽前方又是一陣大亂。‘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阿’張勳暗自腹誹。有士卒來報退路被阻,將旗上是斗大的‘孫’字。孫策與關羽分兵後便馬不停蹄向盱眙方向殺來。來早不如趕巧,這回整個餃子包圓了。孫策見是張勳彼此都是老熟人,而且當初孫策在袁術處日子艱難時,還多蒙張勳橋蕤倆人提攜照顧。孫策有恩必報也沒難爲二人。在其真誠勸說下兩人俯首稱降。至此袁術轟轟烈烈的八萬大軍煙消雲散。只有侄子袁胤和李樂二將帶數百殘部逃回了壽春。不過無妨關羽的五萬大軍正枕戈待發翹首以盼呢。

正當衆人彈冠相慶打賞士卒之際。前方風雲突變。秉忠將軍太史慈與程普偷襲了莒縣,成功切斷了袁紹五萬大軍的後勤補給線。袁譚得知消息後緊急撤回了分兵圍攻東莞、臨朐、蒙陰等處軍隊回身殺向莒縣。多虧這道手令。再晚點小老頭朱治遺書都寫好了,就準備以身殉職了。縣城被打的千瘡百孔破敗不堪已經不能守了。朱治緊急聯繫了呂範與全柔父子經過協商決定趁此空檔之際,將東莞與臨朐二縣民衆糧草全部撤到偏遠的蒙陰去。朱治估算以三縣之力守衛蒙陰只要敵人數量不多尚能支撐一倆月。況且這裡距離守琅琊的臧霸將軍不遠,也能遙相呼應支援一二。於是兩縣百姓扶老攜幼哭爹喊娘,牛車驢車裝載滿滿生活用品與剩餘糧食紛紛上路了。回望殘破不堪的東莞縣城呂範流下了幾滴渾濁的眼淚。依依不捨漸漸遠去。

此刻的琅琊城尚未遭受攻擊,得知前方消息的臧霸將軍對呂範肅然起敬。急忙派遣部分士卒攜帶少量糧食(自己存糧也不多了)前往支援救急。同時曉諭全境緊閉城門進入一級戒備。

莒縣攻堅戰十分地慘烈。一個借堅城優勢一個靠人多力量大。雙方用盡所能鬥了個旗鼓相當。袁紹大軍整整在此被拖住了七天。

“子萊不能再拖了!下決心吧”。城樓之上程普耐心苦勸着。

“哼…”太史慈心有不甘的狠狠錘了下堅硬的牆壁。皮肉瞬間劃破鮮血流了出來。程普趕忙吩咐邊士卒爲其包紮邊開解道:“此城本非吾等之地,得而復失不足惜之。況吾等已然使其在此耗損七天。達成目的悄然離去正當其時爾”。

“通令全軍三更做飯四更出擊。吾要給袁譚一個深刻教訓”。太史慈雙目精光爆射攥緊雙拳。

半夜子時袁譚大營多數已經熄燈睡下。唯有韓猛坐臥不安心神不寧。他煩躁坐起雙手狠狠撓了撓頭。

“來人”!

“諾…將軍有何吩咐”?一小校入帳回稟道。

“此乃何時”?

“回稟將軍:正當子時”。

“子時?子時…”。韓猛反覆唸叨翻身站起。

“城內可有動靜”?

“回稟將軍: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爲何俺總心神不安?速速叫醒全營着甲備戰”。

“諾…”小校略有遲疑,當看到韓猛銳利的目光後。凌然應允轉身出帳。

正當韓猛穿衣戴甲時,縣城方向咣噹一聲響後,喊殺四起。無數火箭凌空飛來。死傷無數。幾處營帳也同時被點燃。

“夜襲!快…快集合”。韓猛高聲急吼顧不上鎧甲才穿一半提起大槍便衝了出去。

黑夜中無數火炬如同火蛇般在營盤內肆孽。太史慈率領一千敢死隊在奮力衝殺着聲勢造的極大。與此同時老將程普卻悄悄率領主力從另一側城門突然殺出。今夜晴空朗月,黑白格外分明。衆人不舉火把,每人手背捆綁一塊光亮甲片作爲記號。只需面向月亮其反光能照射很遠。如此黑壓壓悄無聲息的衝向敵營。與太史慈衆人形成鮮明對比。

今晚註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今晚註定也是很多人的長眠之夜。天光漸亮東方發白時,戰場喊殺聲漸漸被哀嚎慘叫所代替。稀稀拉拉的餘火仍在頑強的燃燒着。毀壞的營帳與屍體隨處可見。衆人在紛紛搶救傷員,撲滅星火。

袁譚焦急的在大帳內來回跺着步。昨晚損失他其實並不放在心上。對他來說士兵就是消耗品隨時用掉隨時補充便是。他擔心的是昨夜一前一後兵分兩路突圍的劉備大軍去向。如果向南撤回徐州境內到也罷了。可如果是向北進入自己的青州腹地那可就玩笑開大了。此刻正是與二弟袁尚爭寵的關鍵時刻。爲了保住自己儲君地位討老爸歡心,此次他可是孤注一擲,盡起青州人馬。此刻境內防守的皆是老弱病殘新兵菜鳥。越想越怕冷汗直流。

“來人快快請韓猛、淳于瓊兩位將軍前來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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