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太平山頂,何宅。
何濟生改變了一直以來的習慣,今天不僅沒有在九點鐘趕到中環的辦公室,留在了家裡。但是他寧願自己還在公司裡,最起碼這樣不會面對對面那個煩人精。
他對周遊的瞭解不會比媒體上多更多,因爲他雖然跟周遊從三年前就認識了,但是真正見面的次數還不到十次,由於年齡和身份的差異,加上對周遊的忌諱,所以他也沒有跟周遊深交的想法。
是的,周遊這三年乾的很不錯,用三年的時間就走完了別人的一生,賺到了無數人一輩子賺不到的錢。
但是周遊的草莽和江湖氣息跟他這個大家族出身的文雅氣息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所以,哪怕周遊現在的資產比他還多,但是他仍然沒有太瞧得起他。
或者說,他瞧得起周遊這個人,但是對周遊現在的成就,他沒有太多欣賞。因爲周遊的發展雖然很快,卻得罪了太多人,讓自己處於一個危險的境地。對於擁有老舊思想的何濟生來說,以和爲貴的中庸之道纔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所以,他從來不羨慕周遊現在的發展勢頭,因爲對他來說,只要錢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多一點或者再少一點,對一個人沒有太大的影響。
一個人活在世上,更重要的是個人的生活質量和心態的滿足感,而不是活在別人的仇恨裡。
但是很顯然,坐在他對面的侄女何朝瓊不是這樣想的,因爲在她的眼裡,才21歲的周遊簡直可以成爲快四十歲的她的偶像了。
一大早她就過來了,追問了許多關於周遊的點滴小事,想要在跟周遊的見面之前,徹底瞭解他這個人。
但是何濟生認爲這不可能,因爲媒體上綜合了各方面的信息,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一個對周遊的評價,因爲他這個人的所作所爲,實在太顛覆了,根本沒有一個可以套用的模板。
他本來有條件活的很輕鬆自在,因爲他在藥廠的股份,他在互聯網行業的投資,都稱得上是非常成功,這些也足以讓他過上上等人的生活。
但是他偏偏要跟蘇哈托家族針鋒相對,還執意幹掉了一直跟他作對的普拉博,惹下了蘇哈托家族這個大敵。要不是蘇哈托家族身陷印尼的衆多官司之中,他們的報復,恐怕也是周遊承受不了的。
這還不算,他還跑到了西班牙去虎口奪食,一個外來戶竟然競爭到了三張賭牌,得罪了無數西班牙的本地人。
最誇張的是,他還敢跟英國政府針鋒相對,以一個人的實力跟一個世界強國叫板,這都不叫勇敢,叫找死了。
何濟生一直想不通周遊這樣的人,難道就不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嗎!
有的媒體把他稱作冒險家,還真是沒有叫錯。
可是在何朝瓊的眼裡,對周遊的評價卻比他要高的多。
暫且不論周遊的個人財富有多少,就憑他身爲一個東方人,年僅21歲,就能在歐美社會得到認可,這是任何一個東方人都沒有做到過的。
雖然他跟格拉西亞和帕麗斯的戀情遭到了無數的指責,但是何朝瓊很佩服他竟然能平衡好三個女人的競爭,這甚至比他得到阿德爾森的認可,得到菲爾蒂塔兄弟,得到新加坡政府的認可更難。
何朝瓊也是一個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眼有多小。她當初就是因爲自己的老公花心,就義無反顧地離婚了,可是帕麗斯這樣一個身世不遜於她的千金大小姐,竟然甘心做小,這讓她對周遊的佩服簡直五體投地。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到最後,何濟生只好說道:“我知道你很欣賞他,但是個人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你現在還沒有得到你父親的完全認可,他仍然沒有讓你參與進菠菜行業,你跟埃文周走的太近,也會影響到你父親對你的看法。”
何朝瓊卻搖了搖頭說道:“生叔,你跟我爸一樣,思想老化,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從99年澳門迴歸,不到一年的時間,中央政府就已經做出了決定,打破我爸爸他們對澳門菠菜業的壟斷。在此前的幾十年,澳門一直都是一張賭牌,全部由澳旅控制,現在爲什麼要發三張賭牌出來,還不許澳旅插手?並且,現在還允許三張賭牌能拆分成一主一副!一手遮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中央政府不會允許個人壟斷,百花開放的季節已經到了。”
何濟生也不介意侄女的奚落,問道:“那你父親是什麼看法?”
何朝瓊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他也知道澳旅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時代了,但是卻也不肯直接面對現實,還想利用我們的固有優勢來打擊新入場者。所以,我才說他跟不上時代了。靠打壓是絕對不行的,不管我父親,還是鄭伯伯他們,都不可能跟政府對抗,也不能跟時代對抗。我已經跟新濠談好了,將會從他們的手裡購買一張副賭牌,不依靠我父親,我也能直接進入菠菜行業,並且我不一定會做的比他差。”
何濟生這一下還真的被自己這個侄女嚇到了,坐直了身體,問道:“這件事你父親知道嗎?”
“我會跟他說的,但不是現在。”
何濟生這才嘆了口氣問道:“那你今天想見埃文周,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何朝瓊笑了笑,撒嬌着說道:“生叔就讓我先暫時保密吧……”
她雖然已經39歲了,但是仍然貌美如花,加上她是何濟生的侄女,所以當着他撒嬌,讓何濟生也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周遊叫醒了貪睡的樂瑤,換上了樑母已經熨好的襯衣,休閒褲,腳上仍然穿着來香港時穿的平板跑步鞋。
現在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身價十數億的大亨,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畢業生模樣。
樂瑤衣服也不穿,就光着身子撲在了他身上膩歪。“哥哥你真是太有魅力了,我都喜歡死你了。”
雖然作業已經在她的小嘴中發泄了,但是被她這樣一逗,錘子又有擡頭的跡象。周遊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說道:“老實一點,快去穿上衣服,你再這樣,我可不保證今天晚上會放過你。”
她卻不管不顧,湊上了小嘴說道:“不是人家不肯,是你不肯而已,你要是想,今天晚上我就給你。”
“小妖精……”周遊無奈地親上了她的小嘴,給了她一個熱吻,才說道:“白天我就不陪你了,要是回來的早,我就帶你們去吃飯,要是回來的晚,我會給你打電話。”
“嗯,可是人家不想跟你分開,明天我也陪你一起去內地好不好?”
周遊想了想,這次去內地只是去蔡阿九那裡見一見他訓練出來的一百個保安,帶上她也無妨。自己把她一丟開就是半年多,也是該好好補償一下她。
“好……”周遊又親了她一下。“但是要記得,在外人面前不能跟我太親熱,你還是太小了,我可不想被別人罵禽獸。”
她倒在了牀上,嘻嘻笑了起來。
送了周遊剛一出門,樑母就飛快地返回,衝進了樂瑤的房間。見到還在穿衣服的樂瑤,就興沖沖地問道:“瑤瑤,昨晚周生要了你沒有?”
小丫頭有些害羞了,嬌嗔道:“媽……”
樑母不等她回答,飛快地掀開了牀單,卻沒有看見預料中的落紅,登時就大失所望,坐在了牀邊。“他真的是心疼你纔不要了你嗎?還是他那方面不行?”
樂瑤羞笑了起來,得意無比。“哥哥當然很厲害,只是他心疼我。每次他親我能讓我飛上天,可是我很笨,一晚上都不能讓他滿足。”
樑母這才又開心了起來,確認道:“你把我教你的都用在他身上了嗎?”
“嗯……”小丫頭害臊了,推着她媽媽往門外趕。“媽,你別問了,哥哥對我很好的,你就別操心了。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周遊來到了花園臺的管理處,叫上了一輛這裡物業的免費接送車,讓他們送自己到了山頂的旋山餐廳。
香港的物業一般都有免費的接送車,每家住戶每個月可以享受一定次數的免費接送服務。但是周遊不是這裡的註冊住戶,所以享受不了免費服務,但是費用也只是比出租車稍貴,還很方便,所以周遊還是選擇了他們。
周遊對衣食住行的要求都不算高,只要不是太差,都可以接受。
他也不想別的富豪,出門的時候隨從,保鏢跟一大堆。這主要是因爲周遊前世就一個人行動習慣了,如果沒有必要,不願意帶一大堆人跟着自己。
現在有林薇幫他安排行程時間,訂購機票,他更是省了不少心。
至於保鏢,他自己的身手就無人能敵,不認爲帶保鏢有什麼用,反而還是累贅。
車子抵達了旋山餐廳,周遊看了看時間,剛好十一點半。從口袋裡掏出了樂瑤給的一千港幣付了車費,司機抱怨了兩句,將所有的零錢找出來也不夠。
半山到山頂,車費只要幾十塊,周遊給個一千的,他當然要抱怨。
周遊也沒有跟他計較,沒有讓他去換零錢,接過了他翻出來的八百多塊,說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給你當小費。”
這一下,司機開口笑了起來,連聲感謝。幾十塊錢就能人一個人的態度前後大變,周遊也有一種操控人生的滿足感,心情愉快地下了車。
旋山飯店就位於山頂道的綠樹叢中,從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是這裡能夠被何濟生作爲款待他的地方,想來也不會太差。
走進了飯店,發現這裡果然別有洞天,這裡不像一般的飯店,有一個大廳,然後是包廂。主樓不大,容納的客人不多,但是後院有一個個閣樓隱藏是樹林之中,每一個的風格都不一樣,由於都是獨立的閣樓,所以也確保了私密性。
侍應生將周遊帶到了一棟泰式的小樓旁邊,由於下雨,閣樓的窗子都在關着,但是何濟生和他今天要見的何朝瓊顯然知道他來了,都在閣樓的屋檐下等着。
“埃文今天的裝束,看起來可要比我那孫子還像一個大學生,讓我越發覺得自己老朽了。”
“何董老當益壯,怎麼算得上老……你好,何小姐,久聞大名,今天才得以相見。”
何朝瓊伸出手跟他相握,卻發現自己的手似乎還沒有他一半大,說是握手,簡直都像他的手包裹住了自己的手。
而且他的身高也不像一箇中國人,已經超過一米九了,不要說在南方,就是在北方也是少見的。自己這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站在他的面前,很有壓迫感。
“你好,周先生,對我來說,你更是一個傳奇人物,許久以來,我都想要親眼見一見你這個傳奇締造者,今天才算得償所願。”
何濟生笑着說道:“我們進去再談,今天的主角就是你們兩個年輕人,想聊多久都可以。”
周遊點了點頭,微微彎腰,伸手引路。“何董,何小姐,請……”
這個亭子雖然不大,卻也分了兩層,樓下不高,是餐館的備菜間,沿着木質的樓梯上了二樓,纔是客人們進餐,休息的地方。
從背後看着何朝瓊這個魅力熟女,周遊忍不住暗歎命運莫測,前世的她只能讓自己仰望,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平等相交的機會。
她在澳門的美高美金殿賭場酒店建成後,周遊也曾經去玩過,耗資十二億美元的酒店絕對金碧輝煌,雖然不如威尼斯人的規模龐大,但是卻別有個性。
讓人奇怪的是,這個賭王最看重的女兒,她的個人財富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父親。這樣一個掌控了集菠菜,航運、港口、酒店、房地產等領域的龐大業務羣,上市公司超過二十家的女強人,卻從來沒有人叫過她女強人。
大家坐定了之後,一個青春貌美的服務員給周遊沖泡了一杯熱茶,何朝瓊就說道:“按照原計劃時間上菜,在次之前,我們不想被打擾。”
“是的,何小姐。”
服務員退下之後,還幫着關上了門,透過鏤空的木質牆壁和玻璃,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閣樓的四周,這裡的環境還隱秘確實很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