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了就是被封印了,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詭計。”鴆冷冷的盯着桌面,原本修剪整潔的指甲緩緩伸長,前端隨之變的異常尖利彎曲。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鴆的變化已經出賣了自己。
目光儘量避開鴆的雙手,馬山卻發現怎麼也不避開,自己驚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鴆的手上。
緩緩端起一杯酒水,馬山臉上朝鴆擠着微笑:“大人想怎麼做方便透露些信息給小的嗎?”
面對這麼恐怖的存在,馬山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爲好,畢竟鴆一開始就已經說過他還需要自己爲他辦事,所以他並不擔心會被對方這麼快的拉上去送死。但這個時候他又不得不說點什麼,畢竟一言不發終會冷場,他不敢想象現在的場面冷下來會怎樣,起碼不會是自己希望的。
“你也不用這麼拘束,而且說實話,你去也沒什麼用,我打算把你當做我最得力的手下。”自然的朝馬山擺擺手,鴆淡淡一笑。
沒辦法,馬山算是自己目前能瞭解這個世界的唯一依靠,並不是說他真的想培養對方,而是自己沒有辦法,在這個自己一無所知的世界,他需要一個能爲自己提供一切便利的後盾,只有這樣,他才能無所忌憚的挑起那場沒有熄滅的戰火。
鴆很清楚,一旦重燃戰火,那將又是一場持久戰,想要在這場戰爭最後獲勝,必須要有人支援他,這也是在他被封印之後而反思得來的,在這幾千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反思,反思自己爲什麼會失敗,會被對方也那樣屈辱的方式所封印,終於他想清楚了,或者說他一開始就已經很清楚,很清楚的看到陰靈峰身旁站着的那些人,那些雖然對自己很畏懼,卻依然緊緊跟隨在陰靈峰左右的那些人,在那些人的身影下,自己顯得是那樣的渺小。
他鴆沒有敗,或者說沒有敗給陰靈峰,而是敗給了陰靈峰身後的那羣人!
‘砰~’回想着,鴆握在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的粉碎,醇厚醉人的晶瑩液體緩緩順着手掌滴落而下。
識趣的低着頭,馬山唯唯諾諾的將一隻新的酒杯放在鴆的手邊,他很好奇,但不敢問,也不能問。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他也要硬着頭皮挺身而出,因爲此時自己的命,已經不再是自己所掌控的。
食堂裡,冷琳琳坐到鍾發白對面,面色古怪的環視着四周,小聲的說着自己的疑惑:“哎,你們有沒有感覺今天怪怪的,怎麼感覺突然間氣氛就緊張了?”
人的第六感雖然不如動物那麼強烈,但通過修行,那種微妙的感覺,冷琳琳多少還是有的。
“沙木,今天晚上你和陸宇呆在一個宿舍,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大勇,麻煩你陪着他們。”鍾發白默默的分配着大家的行動,也間接的回答了冷琳琳的問題。
這也是他再三考慮的,陸宇和沙木不能這麼連續的行動,尤其是沙木,而且這次的事件,令鍾發白感到危險,十分的危險,而且憑天上的異象來看,這並不簡單,所以他才讓苗大勇留下,一方面和陸宇兩人相比,苗大勇有着對付厲鬼的經驗,自保和保護大家應該綽綽有餘。另一方面,他有必要弄清楚今天出現的到底是什麼,帶上冷琳琳,因爲同道的關係,也可以相互配合。
沒有人提出異議,哪怕是平常對此特別奮勇的陸宇,也默認了鍾發白的分配,畢竟,今天出現的異象,對於真正瞭解這個學校的他們來說,才明白這其中真正意味着什麼。
向鍾發白投去一個放心的目光,陸宇嘿嘿一笑:“發白你可要給拿手機把你的經歷時刻都給我錄下來,我對今天的怪物也很好奇啊。”
相比較大家沉重壓抑的心情,陸宇恰當的調節着,他討厭這種氣氛,當然也不希望這種氣氛影響到同伴。
“我儘量。”明知道陸宇這樣說是爲了緩解大家的壓抑,鍾發白也極力配合着,但那苦澀的笑意還是有些不自然的流露出來。
他,到底還是沒有學會僞裝,那種欺騙,哪怕是善意的欺騙,對他來說,都太難了。
用力撞了下鍾發白,冷琳琳一臉淡然:“別說的跟要死一樣,我們只是去看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們沒有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事,莫名其妙的葬送掉自己。”
最受不了的就是鍾發白這種操心的命,什麼事都說去看看,然後就開始大包大攬。冷琳琳很想問問他‘你不累嗎?’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走了走了,去打飯,不要想了,走了,去吃飯。”苗大勇起身拍拍陸宇的肩膀,目光一直盯着鍾發白。
說實話,他也不想讓鍾發白和冷琳琳冒險,畢竟他們接納了自己,在和他們的交往中,他得到了友情,那是他從山上一直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把鍾發白當做自己的兄弟,但他卻恨自己,因爲他知道鍾發白的身份,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因爲這個關係,他不能出手阻止,哪怕這件事很危險,也不能阻止,因爲這是他們的責任,必須要揹負的責任!
因爲這份責任,哪怕在危險,他苗大勇都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這就好比不會游泳的自己只能看着對方掙扎在水裡,四周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輔助自己將對方救生,一切,都顯得那樣無可奈何。
沒有多說什麼,鍾發白緩緩起身朝衆人淡淡一笑:“走吧,怎麼也不能餓着自己,我們和它們不一樣,所以我們更要吃飽,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迎接它們。”
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而且更多的是不要讓大家擔心,從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樣杞人憂天的想法早晚會拖垮自己。
悠悠起身,冷琳琳朝食堂餐口走去,說到底她是女生,而且又是今晚的主角,本想讓鍾發白那個笨蛋來安撫大家,卻發現不如自己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大家該怎麼做,像他那樣把吃飯只是放在嘴邊能起什麼效果?
不僅安撫不了衆人,還會令大家更加的惶恐。
一天過得很快,哪怕衆人乞求太陽一直升起,可最後還是迎來了夜幕的降臨,隨着黑夜的來襲,原本祥和的校園一時壓抑無比,伴隨着陰冷的晚風,給人一種冬季來臨的感覺。
輕巧的翻過學校的圍牆,馬山下意識看了眼站在圍牆上的鴆,經過兩人的商討,鴆同意一旦進入學校,如果遇到裡面的學生,就由馬山來施法將其送回宿舍,畢竟,現在的世界,人不是那麼隨便就可以死亡的。
對於這些學生,鴆沒有任何的興趣,殺於不殺其實沒什麼區別,他的目的就是找陰靈峰報仇,其他的,一概不管。
“來了!”手裡捧着一杯咖啡,老闆椅上的人聲音異常冷靜,他不敢私自利用法術進行查看,因爲他很清楚,鴆,一直都在找自己,爲了自己的生命考慮,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等待,不,期待明天清晨陽光的到來!
希望今晚,一切都能如期進行。
吹着涼爽的夜風,冷琳琳站在樓頂那着一副望遠鏡向下瞭望:“沒想到宿管這麼鬆懈,我從寢室打個逛就出來了。”
一想到今天晚上順風順水的離開寢室,冷琳琳就一臉無奈,她原本想的是被宿管發現,然後在逃出來,這樣好歹途中還能有個調劑心情的樂趣環節。
坐在樓沿上,鍾發白將雙腿伸在外面,警惕的環視着四周,聽着冷琳琳的抱怨一臉無奈:“她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從四樓的窗戶裡跳出來吧。”
一想到冷琳琳從窗戶裡跳出來,鍾發白就倍感無奈,她之所以從四樓跳出來,就是因爲學校怕學生外出,所以在下面的三個樓層都裝了防盜網,可有誰想過他們這些從小就受到各種訓練的高中生呢?
任何一個職業都不會輕易的消失,哪怕你看不到它,它也不見得會消失,也許,它在什麼地方用另一種形式來生存下來,就像他們一樣,儘管看上去和網上那些跑酷選手沒什麼兩樣,但這矯健身手的背後,你又能瞭解多少?
“不要大意,有什麼發現嗎?”鍾發白提醒着對方,目光更加警惕的環視着四周,不知道爲什麼,今晚的學校顯得格外寂靜,寂靜的讓人後背發涼。
“安靜算嗎?”冷琳琳放心望遠鏡目光轉向鍾發白,一臉的鄭重嚴肅:“十分的安靜。”
要知道這裡是學校,哪怕就算是學生就寢了,也不可能這麼安靜,不,應該說寂靜,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解的望着冷琳琳,鍾發白一頭霧水:“雖然是這樣,但有什麼問題嗎?晚上不都這樣?”
明知冷琳琳話裡還有別的意思,可鍾發白就是想不出是什麼,在他看來夜晚不就是這樣?大家又不想自己這樣在外面像一個獵人一樣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