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可知罪?”封舟的聲音突然在他們頭頂響起。
“陛下恕罪。”一衆羌人首領身體顫抖,連連叩頭。
他們很明白,馬超征服涼州之後,立刻將他們招來,帶他們去見大漢皇帝,在這上邽城中,他們就是大漢皇帝砧板上的魚肉,皇帝若是想要殺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再說了,他們能成爲羌族首領,本身就是聰明人,按照他們往常見漢人官吏的經驗,知道他們喜歡一上來就給個下馬威,這個時候只要趕快表現的誠惶誠恐,說不定日後就會得到大把的賞賜。
現在季漢的皇帝也給他們來這一招,羌族首領們自然心領神會,連連磕頭,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不少人心中卻在想:“傳說中的大漢皇帝乃是戰神,可現在看來,還不到二十,能有什麼本領?只怕傳言有誤。”
“我羌族只跪拜英雄,眼下的大漢皇帝看似強大無比,但卻是一個少年,卻不知道到底有何能耐。”
“只要跪拜磕頭而已,等我活着回去之後,管你是不是大漢皇帝。”
封舟見他們一個個表現的誠惶誠恐,一個個都是心驚膽戰,膽小如鼠的模樣,哪裡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能成爲一族首領的,有幾個是膽小鬼?
若不是有神威天將軍馬超的涼州逞威,哪裡有他們現在恭順的模樣。
這幫羌胡,一個個鬼精鬼精的,果然是畏威而不畏德。
“恕罪?爾等叫朕如何恕罪?”封舟冷聲道:“自光武中興,重建大漢,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年,爾等說說,這雍涼之地一共安定了幾年?爾等羌族,什麼時候安生過?我大漢又有多少兒郎,在這兩百年間與爾等作戰而壯志殉國?
昔日我大漢衰弱,你們聯合豪族,三番五次的造反,折騰的我雍涼一帶,胡族人數竟多過漢族。當初曹魏坐鎮北方,你們依舊死性不改,與我漢人爲敵,跟着那個叫做演的羌王造反,若非蘇則果斷出兵,只怕河西之地也不復我漢家所有。這次朕令丞相出兵隴西,你們居然隨徐邈與漢家爲敵,你們說說,朕該怎麼處置你們纔好?”
“陛下恕罪啊,這皆是前人的罪過,與我等無關啊。”
“陛下,演已經被魏人殺了啊!”
“我等皆是受徐邈逼迫,委實不想與陛下爲敵啊。”
“是啊,我們沒有想與陛下爲敵啊,還請陛下饒命,我等發誓永不反叛。”
“還請陛下饒命啊!”
“請陛下寬恕啊。”
一衆首領連連叩頭。
其實他們心裡也隱隱明白,漢人官員喜歡恩威並施,大漢皇帝肯定也要來個下馬威,這個時候只要不停地磕頭,嘴裡不停的求饒,保證皇帝會順着他們給的臺階下來,最多貢獻一點牛羊馬匹,照樣回去做首領,照樣優哉遊哉。
封舟冷哼一聲道:“這種話你們不知說了多少次,然而回去之後,還是反叛,劫掠我漢家財帛子女,反覆無常,你們叫朕如何信得過?”
“陛下……”
封舟擺了擺手道:“你們觸犯了朕的威嚴,朕如何相信你們!”
說着,封舟猛然一拍桌案。
“咔嚓!”
龐大的桌案頓時被一拍兩斷。
羌胡首領頓時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要知道桌案是硬木做成,十分堅固,永昌人用刀砍,都未必能一刀兩斷,大漢皇帝卻是一掌拍斷,這力量當真了得!
有人在想:“不對啊,接下來不是應該給我們一條活路麼,難道這次不走尋常路,要……”想到這裡,許多人的臉頓時嚇白了。
這次是真怕了。
封舟大踏步走下臺階,圍着這羣羌族首領開始走路。
“轟!”
“轟!”
“轟!”
他每踏一步,頓時發出轟轟的響聲,整個大廳都在震動。
這羣羌族首領感到從地板上傳來的顫動,開始以爲是地龍翻身,但偏頭看去,都是心神一震,頓時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噤若寒蟬。
不少人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可以塞進一個胡瓜。
只因爲眼前發生的一切,非但顛覆他們的認知,還震撼住了他們的心神。
他們跪着的賣女,乃是鋪的方磚,堅硬密實,縱然有刀槍猛戳,也未必能戳多深。
但封舟每踏一步,都將地板踏出一個深深地足印。且以他們淺薄的見識,發現腳印之間,距離完全一致,深度以惡事相同,差不多有兩寸深。
一瞬間之間,大漢皇帝踏在方磚上的腳印,比他們用刀子刻的還要精細整齊。
大漢皇帝,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難怪他殺了張郃,嚇退了曹真,驚跑了魏國皇帝。
大漢皇帝之強,竟恐怖如斯。
想到這裡,這羣強人首領頓時嚇住了,一個個的心驚膽戰,面色蒼白,額頭汗水冒出,滴滴落地,只覺得之前對皇帝的輕視,都不過是井底的青蛙罷了。
“他若是一腳踏來,我哪裡還有命在?”
“神威天將軍已經這麼厲害了,大漢皇帝卻比他更強!”
不只是他們,兩側站立的季漢羣臣也是震驚無比。
像諸葛亮、馬謖這樣的文臣也就罷了,他們只知道武人之勇,卻不知道勇在何端。
而馬超、魏延、高翔這等將軍,卻是一臉震驚,甚至有人如那幫羌人一樣,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心中震撼,無與倫比。
皇帝是被峨眉山上的方士傳了神通嗎?
竟然在方磚上踏出一排排腳印。
而且這腳印,竟然敢股如此之深。
這是何等的偉力才能做到?
只怕當初的楚霸王項羽,也做不到吧。
難怪陛下敢於率領精騎,親冒矢石,衝鋒陷陣。
難怪能說出:“朕執弓矢,伯約持槍相隨,雖百萬衆奈我何?”
別說有姜維助陣了,就算沒有姜維,皇帝一個人也能嚇退那幫魏國騎軍了吧?
封舟沒有理會大家的想法,站在衆羌人首領前面,昂然而立,淡淡的道:“朕現在給你們兩條路。”
一個羌人首領鼓起勇氣道:“陛下請說。”
封舟說道:“涼州地廣人稀,你們想要活命,那改遊牧爲農耕,朕會根據你們現在的財富發放相應的田地,從此以後納入我大漢戶籍,成爲我大漢百姓,徹底歸屬我大漢統治,朕派遣官員等級治理,收取賦稅,提供徭役,如此一來,你們成爲大漢的忠臣,真月可以得到你們的效忠,皆大歡喜,你們想必不會反對。”
羌人首領們聽了劉禪這話,紛紛變了臉色。
他們是遊牧部落,曹魏在五年前的河西之戰之後,他們勢力受到不小的摧殘,實力已經十分弱小,但卻自由,逐水草而居,平日裡喝酒吃肉,自由自在無比快活。
不管是大漢還是曹魏,雖然設置了護羌校尉的官職,但這是用來防止他們反叛的,並管不到他們日常。
可納入漢籍,成爲大漢子民,其性質就不一樣了,最根本的變化,是羌人首領,貴族會失去現有的權益。
而牧民本就窮困,一旦爲漢朝提供賦稅徭役,那麼給這些貴人提供的就少了,他們的富足生活,就會受到大大的限制。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如今劉禪一開口就剝奪他們的利益,他們怎麼可能願意。
“陛下,我等習慣了放牧爲生,逐水草而居……”
封舟眉毛一揚,說道:“這麼說,你們反對朕的意思了?”
這些羌人首領頓時一陣寒顫,一個首領咬了咬牙,拜倒在地:“我們部落願意上貢良馬一千匹,牛羊三千頭,請陛下開恩。”
旁邊一個首領聞言,眼睛一亮,立刻說道:“陛下,我部落願意上貢良馬一千五百匹,牛羊四千頭,請陛下開恩。”
我們部落願意……”
“我部願意……”
封舟冷冷一笑,這些牛羊算什麼,朕要的是你們的整個部落盡歸我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