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的威力和魔性並存,想要發揮它的強大威力,就必須得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
如果到時我用了燭陰,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受他蠱惑,那結果仍然是一樣,無法幫助師孃得到掌教天師的職位,甚至還有可能被人當成魔頭,羣起而攻之。
原本對於燭陰我是非常忌憚的,他的強大的蠱惑力,我根本無法抵擋。
但想到昨晚上聽到的老和尚的聲音,卻又有了一絲希望,若我能找到那位大師,請他指點於我,我就有可能控制住燭陰。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如果妙真道的面具女子也在這兒,只需要請她以琴音幫我,我同樣能控制住自己,不受燭陰的蠱惑,但那面具女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他。
唯一的希望就是再去龜峰,尋找那位不知名的大師。
想到這兒,我的一顆心就急切起來,拉開窗戶,從窗戶裡躍了出去,跟着運起鐵馬星遁·玄空術的身法,一腳踏上對面一棟大樓的樓頂,跟着又是一躍,跨過十多座大廈,到了另外一棟大廈的頂上,跟着一路往龜峰方向而去。
沒用多久的功夫,我就到了龜峰羣峰的上空。
身處於高空上,龜峰的全貌盡收眼底,卻是忍不住再一次讚歎它的壯觀雄奇,特別是整座山體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烏龜,那種仿似上天的手筆刻畫而成的巧妙,非一般的山能比。
那駱駝峰就在腳下,徒步攀登,它似乎高不可攀,七道天險使得人望而卻步,但在此時,它卻像是臣服在我的腳下。
我舉目四望,搜尋任何有可能的一點那位大師的蹤影,但夜幕之下的龜峰除了黑,唯一有的可怕就是“靜”了,哪裡又有那位大師的影子。
也許那位大師只是碰巧路過而已,我這次來只是在做無用功。
但哪怕是隻有一點機會,我也想要爭取。
我落在駱駝峰的峰頂,然後順着通往駱駝峰峰頂的道路往下找了起來。
下了駱駝峰,又在周圍的山峰尋找,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
到了午夜時分,我已經差不多將龜峰找了一個遍,但還是沒有搜尋到那位大師的蹤跡,當下不免失望起來,難道那位大師真的只是路過的?
絕望之際,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那位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似乎不願在外人面前露面,但卻在見到我要大開殺戒的時候出手點醒我,由此可見,他必定是一位菩薩心腸的人,假如我施展侵略如火這一招,再次被燭陰控制,他會不會出來呢?
這個念頭極其瘋狂,風險極高,一旦那位大師沒有出面,我被燭陰控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也許我就要遁入魔道,變成一個嗜殺成性的狂人。
但爲了能控制燭陰,我也顧不得了。
當下取出那個沉香木匣,暗暗一個深呼吸,隨即緩緩打開小木匣,看着小木匣中的沉睡中的燭陰,喃喃道:“大師,你可一定要出現啊。”
說完一咬牙,毅然以意念驅使燭陰飛上高空。
燭陰在飛上高空後,劍體的花紋立時展現光澤,那燭陰的雕紋栩栩如生,彷彿燭陰活了,等着擇人而噬一般。
尤其是那口中銜着的蠟燭,忽明忽暗,彷彿代表着兩種截然不同的境地,天堂和地獄。
“侵略如火!”
我厲喝道,在施展出這一招的時候,登時感覺身體內像是有一道火雲轟然爆炸開,蔓延至全身,將我全身的熱血都點燃起來,沸騰不已。
那是一種高亢的狀態,我彷彿已經感覺到自己仇恨這世間的一切,想要以一己之力將天地毀滅。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那完全是一種近乎於瘋子般的念頭。
“哈哈哈!小子,你主動用這一招,是想通了嗎?那些所謂的仁義道德全都是狗屁,只有殺才能證道,也只有殺才能讓你成長爲雄中之雄!”
燭陰一顯露出來便張狂地道。
“燭陰,廢話不要多說,我只想問你,要怎麼樣才能幫我師孃奪得掌教天師的職位?”
我說道。
“沒有其他辦法,只有殺,殺死一切對你師孃有威脅的人,沒有人能和她競爭,那就自然可以得到了!”
燭陰說道。
我聽得燭陰的話,心中涌起一個念頭,燭陰的說得不錯,我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殺了他們,可是可以暗殺啊,這樣的話不就可以穩超勝券了?何必自尋煩惱,想這想那?
“你師姐全是因爲你而死,你怎麼忍心讓她在黃泉路上受苦?現在天快亮了,你快下決定吧,只要你點一下頭,我可以幫你將那些人全部解決掉。”
燭陰又道。
我正想說話,天空中忽然想起了一道慈祥和藹的聲音:“孽海茫茫,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豈不聞今日之因便是他日之果?昔波羅倷國有屠兒名曰廣額,於日日中殺無量羊,見舍利佛,即放下屠刀,受八戒,經一日一夜。以是因緣,命終得爲北方天王毗沙門之子。衆生平等,羊是人,人亦是羊,可比那屠兒,今天
施主放下屠刀,他日也必得福緣。”
這些話若是平時說來,換作另外一個人說出,絕難有這樣的說服力,但經大師口中說來,卻似擁有無窮的說服力,使我無比的信服。
那心中的惡念漸漸消去,我的靈臺一片空明,那燭陰也幻化成了寶劍,除本身的墨綠色光芒外並無奇特之處。
睜眼一望,只見一個老和尚端坐在前面的一塊大石板上。
那老和尚身上穿着一套寬大的青色僧袍,僧袍上補丁無數,看上去倒像是叫花子的衣服,但卻和叫花子不同,洗得發白,一塵不染。
他身形消瘦,骨瘦如柴,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材棒,那僧袍更是顯得寬大無比。
但他雙目微閉,端坐在那兒卻有一股世外高人的脫俗氣質。
這和我預想中的一樣。
我看到大師,登時大喜,說道:“大師,你終於肯現身了。”
老僧睜開眼睛,目中陡然綻放一抹精光,彷彿霹靂閃電,隨即光芒盡斂,趨於柔和,說道:“我若不出來,只怕要有不少人因我枉送性命了,那豈不是罪過?”
我聽到他的話已是知道,他看透了我的把戲,當下撓頭乾笑幾聲,說道:“大師,我也是爲了救人,情非得已。”
“若是不知你是爲了救人,我也不會在這兒和你說話了。救人是爲善念,但爲救一人,而殺更多的人,便是惡念了,你要切記。”
老僧說道。
“但若所殺的人是壞人呢?”
我問道。
老僧說道:“人性本善,即便是再惡的人也殘留一絲善根,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方法而已。況且,何謂壞人?何謂好人?”
我不由得無從辯解,好壞確實無法界限,但心底總覺得他的話也不一定全對,說道:“大師,我來找你是想請你教我怎麼控制我的這把極有魔性的寶劍。”
老僧看了一眼燭陰,搖頭道:“此劍非比尋常,除非你自己頓悟,否則旁人無人能幫你。”
我聽到大師的話不由心中一緊,心想他該不會是怕我以這把燭陰逞兇,所以故意不幫我?當即說道:“大師,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濫用這把劍殺人,求您教我控制他的方法。”
老僧還是搖頭,說道:“方法我在昨夜已經教你了,能不能領悟全看你自身,善惡皆在你一念之間。”
我更是着急,說道:“大師,如果我不能幫我師孃取得掌教天師的位置,也就無法取得朱履,就沒法救我師姐,求大師幫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