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女醫生就來了,請來的是中醫,把脈就可以診斷出胎兒的狀況。
這樣在葉小北面前就不會露餡。
“她怎麼樣?”宋邵霆的口氣明顯帶着擔憂。
葉小北擡着小臉看到他臉上的神色,他那麼緊張自己,還是有一股暖流浸潤過心房的。
“沒有什麼大問題。”
“沒有?確定?那她肚子疼?”宋邵霆擰着眉,“她臉色也不好。”
醫生拿出了聽診器,在葉小北身上探了探,微笑說:“小姐的心率跳得有些快,大概是情緒上太緊張了所以才導致臉色不太好,身體沒有問題。”
“葉小北,你是不是撒謊了?”宋邵霆後知後覺可能被這小女人給騙了,銳利的目光投向她。
葉小北抱着被子無辜地說:“當然沒有啦,我剛纔是真的肚子疼。”
“那現在?”
“現在……好像真的不疼了。”
“葉小北你存心找打吧?”宋邵霆惡聲惡氣盯着她,他竟然被她給耍了。
葉小北拉着被子將小腦袋往被子裡一縮,甕聲甕氣,“不要啊……”
“……”宋邵霆被她氣到淤血。
他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真是找虐來的。
“葉小北,你給我出來!”
“……”
“沒事當什麼縮頭烏龜?你再這樣我下去把阮嘉麗送人了。”
“等一下啦——”
“葉小北,你太天真了,你是在放虎歸山。”宋邵霆頗爲恨鐵不成鋼。
想他那麼鐵血手腕的一個人,居然會愛上一隻純良的小白兔,她是真的不知道人心可以有多險惡。
阮嘉麗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這次阮老爺的死,這女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對付這樣的人,最好就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阮家都這樣了,她還虎嗎?已經是落水狗了,中國有句古話,不打落水狗。”
“當我是文盲?明明是痛打落水狗,你啊你啊,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經驗不聽,遲早會吃虧。”
“……”
“葉小北,你要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宋邵霆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要不是自己及時出現,阮嘉麗差點就殺死他們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女人?
他的眼中閃現濃重的殺意,這個阮嘉麗,絕對留不得。
葉小北跪坐在牀上,拉扯住宋邵霆的手大力搖晃,“宋邵霆,我答應你,如果她下次再犯決不輕饒,這次就算了吧,放她一馬,她也很可憐。”
宋邵霆順勢捏起她的下顎,“第一次給教訓的時候也以爲她不會再犯,事實證明這種人本性難改,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盡殺絕。”
葉小北搖着頭看他,“這太殘忍了我不能接受,阮老爺已經死了,阮嘉麗是阮家唯一的血脈了。”
“和你有關係嗎?”
“可是他們曾經收留了我和媽媽。”
“他們對你們的恩情你媽媽已經用勞力償還,你們不欠他們家的。”宋邵霆說得斬釘截鐵。
“可……”
“別可是了,好好休息。”
“哎……”
葉小北拉住他,擡起他的手背,果然上面有一小塊烏青,是他硬拔了針頭造成的。
針頭拔掉之後應該及時止血,只要不流血手背就不會留有烏青,只可惜這男人從來都很粗魯,包括對他自己。
葉小北叫醫生,“麻煩你再拿一袋退燒劑來,給他重新輸液。”
“我沒事了,不需要。”
“你手心還是熱的,說明還沒退燒,你不難受嗎?”
葉小北拉着他在牀上坐下,爲了讓他忘記阮嘉麗的事情,也是不遺餘力地討好,“我知道發燒肯定很難受,頭會暈乎乎的,就讓護士再幫你戳一針,你睡一覺起來就輸完液了,燒也退了,不是很好嗎?”
“浪費時間。”他不領情地說着,“我從來沒有在白天睡覺的習慣。”
“可你現在生病了啊,瞧你說話,都有鼻音了。”
說話間,葉小北撩起了他的留海,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來,測試他的體溫。
宋邵霆脊背一僵,忽然伸手推開了她,將她塞進被子裡去,兇巴巴地說:“你就顧好你自己吧,別人的閒事少管。”
他這是一語雙關?在說阮嘉麗還是指他自己?
葉小北眉眼彎彎:“你不是別人吶。”
“呵,那就是仇人咯。”
他略譏諷的口氣讓葉小北蹙眉,“……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宋邵霆,是你讓我多多關心你的,可是現在是你在拒絕我的關心。”
宋邵霆眯起眼,“我沒說不輸液。”
“那就躺過來啊。”
“我去外面。”
“又去外面沙發?你會着涼的。”
“開空調,蓋被子。”
這女人要是早這麼關心他,大總裁也不會凍生病。
“有好好的牀不睡,爲什麼要睡沙發?”他不是最喜歡黏着自己,現在這招不奏效了?沒道理啊。
“你不也要睡覺?”大總裁生硬彆扭地說了句。
“是啊,我們可以一起睡。”
宋邵霆瞪着黑眸,“萬一你又做惡夢?我在夢裡追着你?”
葉小北才反應過來,大總裁是在彆扭些什麼。
臉上出現了恍然的不可置信,“餵你等等,你之所以睡沙發……是怕影響我的睡眠?”
“……”
“你是這個意思嗎?”葉小北追問一句,眼裡點着某種亮光。
“……”
“所以宋邵霆,你跑出去睡根本不是生氣,而是在關心我對不對?”
是怕她做惡夢睡不好。
“……”一個晚上纔想明白,她好長的反射弧!
葉小北被他的體貼細心給打敗了,又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撲到他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腰,撒嬌道:“好吧,那看來這次真的是我錯了,是我太任性了,我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宋邵霆冷冷推開她,黑亮的眸子彷彿能洞察一切,“你是爲了阮嘉麗求情吧?”
“我不是。”這一次她對天發誓,是真的對宋邵霆感到愧疚了。
就算他是一隻刺蝟,刺傷身邊所有的人都無動於衷,他也永遠只會拿肚皮對着她。
他把自己最柔軟的一面呈現給她看,而她卻在責怪他拿刺對準別人,如果是這樣,
宋邵霆就得爲了她把所有的刺都拔掉。
那對他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他有他的生存法則,她也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來的。
葉小北再次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肚子上。
心裡對他真的是涌起了萬分歉疚。
大總裁還是冷着臉,傲嬌到底,他就是心軟太多次,纔會給了這女人越來越大的膽子。
“別裝了,你自己都說了,你是不會接受我的,既然這樣還說這些好聽的幹嘛?”
“宋邵霆,不可否認,我的確覺得我們的相處有問題,但你也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有問題我們可以再想辦法解決,你看,好好的一袋子就被浪費了。”
“我有錢!”現在是該心疼輸液袋的時候?
這女人,要哄他就好好哄,別兩三句就把注意力轉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好好好,你有錢,你不差這一袋,但是你看看你的手,上面會多個針孔。”
“你會心疼?”宋邵霆挑起濃眉。
“……”葉小北擡起臉就看到他傲嬌的表情,昧着良心說,“對對對,可不把我心疼壞了,所以,你要乖乖輸液,跟我一起睡?”
“不了,還是去外面。”他緊繃的下顎終於有了鬆動。
“爲什麼啊?我都這麼哄你了?誠意不夠?”
“我感冒了,你這幾天離我遠點。”他的手抵在嘴邊,不想把自己呼出的空氣灌輸到她嘴巴里。
葉小北驚奇地睜大眼睛看着他,哇塞,這男人真是轉性了哎。
宋邵霆受不了葉小北這樣熱乎乎的目光,他會忍不住想要抱住她親一親的,而她現在是非常時期,絕對不可以感冒生病。
他故作瀟灑地離開,“我出去了,別太想我。”
“噗……”這纔是宋邵霆厚臉皮自戀的本性啊。
葉小北躺下後纔想起來,被阮嘉麗的出現一搞,都忘記了要去給炎哲哥哥傳話。
他還在擔心卓珊珊呢,得讓他知道珊珊平安無事纔好。
可是昂起脖子看了看外間,宋邵霆在外面,如果她要出門他肯定會追問。
葉小北轉動眼珠子,沒辦法,今天只好先讓奎林娜幫忙轉交一下信件了。
不過她肯定得找機會去勸勸炎哲哥哥,別跟上官老爺太對着幹,這樣對他們沒有丁點好處。
葉小北不知道的是,此時在許炎哲的臥室,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炎哲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阮嘉麗一身護士服,站在許炎哲的書桌前,美豔的臉上掛着兩行淚珠,看上去楚楚可憐。
原本還是阮氏千金的阮嘉麗喜好大濃妝,但自從家道中落,她的妝容發生了改變,真實情緒加點小演技,便很容易營造出這種柔弱需要保護的感覺。
許炎哲坐在書桌後看着她,面前放着筆記本電腦,臉上的表情是驚疑不定的。
“我說的全是真的,炎哲哥哥,你來到澳門之前是一名警察,我以前呢年輕不懂事喜歡開快車,你剛去實習的時候是交通警,有一回攔住了我的車,一來二去的我們就走到一起了。”
阮嘉麗泫然欲泣地說着,回憶到以前的事情,帶淚的臉上還會勾起幸福的笑容,看得真假難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