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靳言沉默的看着她,片刻之後,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你……恨我嗎?”
眸子裡的情緒,溫暖一時之間,竟是不敢和他對視,有時,沉默代表了一切。
既然說不出“不恨”,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恨了吧!
蘇靳言轉身,離開了臥室,屋子裡只剩下溫暖一個人躺在牀上,掙扎了幾下,想要起身,才發覺,渾身早已沒了力氣,如同癱在那一樣。
……
蘇靳言一整天都沒有回到別墅,這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夜不歸宿。
溫暖一個人站在陽臺,仰望天空。天空黑漆漆的,彷彿被墨汁染過了一般,偶爾有幾顆星星劃過天際,留下幾點星光,一切的一切彷彿都籠罩在悽清的月光之下,如時間靜止了一般,似乎別墅裡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又或許是因爲少了某個人的存在。
第二天,溫暖醒的很早,亦或是說,她睡得很不安穩,沒有安全感,她幾乎要忘記了以前的她,需要靠藥物助眠。
她記得,溫母說,今天是溫庭閆出院的日子,讓她一定要去看望一下。
起的很早的她,對着鏡子裡看了一眼憔悴的面孔,這真的是她嗎?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整個人都變得憔悴到了極點。
因爲要去醫院,還要面對溫母和溫柔,想了想,找出平時幾乎不用的化妝品,化了一個濃重的妝。
下樓的時候,管家出現在她面前,恭敬的對她點了一下頭,但是當管家看到她手裡拎着的包,眼神就變了變。
“溫小姐,你這是?”下面的話沒有說完,他記得,少爺離開之前,是不允許她離開別墅的。
“哦,今天我父親出院,我要去看看。”看到管家的臉色,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管家不讓我離開的話,能不能先打個電話給他,他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同不同意她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溫暖咬着脣問道。
“好。”管家微笑着回答,絲毫沒有爲這件事感到一絲尷尬。
溫暖突然覺得,自己上次騙了管家離開,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在看到他打電話的那一刻,對他僅有的歉意也消失了。
管家和蘇靳言打電話的時候,蘇靳言還在酒店裡喝酒,喝了整整一夜,腦子也有些不清楚了。
在聽到管家說溫暖要去醫院看她父親的時候,腦子裡自動忽略了前半句,只聽到了她要離開,帶着醉意的他,說起話來也是不顧後果,想到她恨他,悲傷就無法控制的蔓延。
“要走就走,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蘇靳言幾乎是咆哮着說出來的,站在一旁的溫暖自然也聽到了,那麼大的聲音,想聽不到也難。
身形不可控制的晃了晃,很快就緩過神,果然,她把話說開了,她在這多留一秒都是在浪費時間。
管家還想要說什麼,那邊的蘇靳言已經掛了電話。只有蘇靳言知道,他是在說完這句話,就把手機直接砸到了牆上,整個人醉了過去。
“你聽到了吧,他讓我離開。”溫暖含着笑說出了這句話,清冷的臉蛋上,明明是在笑,可是卻顯得那麼不真實。
管家沒有理由再拒絕,任由溫暖走到了別墅門口,他突然喊了一聲:“溫小姐。”
溫暖聽到聲音,聽到了腳步,但是並沒有回頭。
“溫小姐,是不是和少爺他吵架了,少爺他……”他這個人不會說好聽的話,會不會只是誤會一場。
未說完的話,被溫暖打斷,“管家,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我不是三年前的溫暖。”溫暖有些空洞的視線望着前方。
不等管家再說什麼,一個人率先離開。
管家聞言,怔怔看着桌子上已經擺好的菜,全都是按照溫暖的口味去做的,不禁搖頭嘆息。
蘇家別墅的旁邊就是溫家,剛好也巧了,溫暖出門的時候,就看到溫母和溫柔在門口,正準備上車。
溫母看到了從溫家別墅裡走出來的溫暖,停下了動作,面容慈善,“暖暖,你是不是要去醫院啊,不如這樣吧,你和我們一起去,你父親看到了也會高興的是不是?”
溫暖眯了眯眼,她說的確實很對,還有一會問題就是,她沒有車,如果不和她們同行,她就要一個人走好遠,才能打到車。想來既然有順風車,她又何必讓自己受罪呢!
“好!”溫暖徑直走到了副駕駛座,她可不想和溫柔坐在一起。
“暖暖啊!怎麼就你一個人?靳言他呢?”溫母見溫暖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副駕駛座,而蘇靳言又遲遲沒有出來,忍不住開口詢問。
她和溫柔在這裡特意的等了快一個小時,就是爲了見到蘇靳言,現在,溫暖出現了,卻不見蘇靳言的人影,她怎能不急。
“他不會去醫院的,你不用等了!”溫暖冷笑出聲,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會在一出門口就看到她,原來她早就在這裡守株待兔了。
溫母的臉色垮了下來,似是不相信她說的話,又站在那裡等了十幾分鍾,確定蘇靳言還是沒有出現,她這才坐到車上,吩咐司機開車。
溫柔和坐上車的母親抱怨了一句,溫暖通過後視鏡,這才注意到,溫柔的臉上化了美美的妝。大約是以爲蘇靳言會出現吧,這麼精心的準備着,倒是可惜了。
“喂,你早就知道靳言哥哥不會出現了是不是,那你爲什麼還讓母親站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你安的什麼心啊!”溫柔有火沒處發,尤其是看到溫暖一副高傲的模樣坐在前面,清冷的臉蛋就像是在嘲笑她一樣,她最恨的就是溫暖這副模樣,明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那麼的一個表情,偏偏就能氣死人。
“溫三小姐,你確定我沒有提醒嗎?如果你真的確定自己沒有聽到,那麼你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是不是換了暫時性聽覺阻礙!我那麼大的聲音,你都沒有聽到,萬一是個聾子,還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