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的手被他突然用力的捏住,這對於她來說,幾乎是一個襲擊。
她看向自己被他捏住的手,繼而仰頭看向他,忐忑問,“怎麼了。”
她處於疑惑中,不知道爲何薄靳晏會突然捏緊了她的手。
而且,兩隻手的相貼,她能夠感受到,他手心裡捏出了的冷汗。
冷汗,來源於他,而不是她。
男人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她的手一鬆,使喚她,“自己走。”
“我……”喻悠悠無辜又莫名,她看向自己被他撤開的那隻手,忍不住對着地面鼓了鼓脣。
什麼呀,她沒讓這男人非拉着他的手呢。
她疑惑不解,回神就看到,男人拽拽着走在了她的前面。
他這是,真的把她給放在一邊了?
就這樣撤了?
喻悠悠無奈的撇了撇嘴,驀地突發奇想,就小跑着追上前去,從後面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跟他的手環環相扣,甜甜的對他笑起,“那換我拉你吧。”
男人低眸,迎上她甜到嘴角的笑意,眼神諱莫如深。
他緊緊的凝視着她,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
一直有她。
她手心的軟軟觸感,將他的大手包裹住,溫襲了他的內心。
他很想,一直被她牽着拉着。
即便是在他身上的暴戾因子最壞的情況下,她都能拉着他的手。
想到這裡,男人的眼神裡,多了一份黯淡的凝滯。
喻悠悠仰頭看着男人,卻沒有等到他的迴應。
她只看到,男人的墨眸深邃如海,讓她無法深入的探究下去。
“薄……薄靳晏……”她輕輕地喊了他一聲,就喊着他的全名。
聲音刻意放得很輕,她很謹慎,還怕打擾了他。
因着她的輕喚聲,男人這纔回神,他的眸光攫住被她握住的小手,反手將她一握,“還是我牽你。”
“嗯,好啊。”她乖乖順順的,就由着他牽着。
……
佳苑的夜晚,夜涼如水。
熄了燈,兩個人都躺在牀上。
喻悠悠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睡不着,可能是在打球的時候,運動了下,太過於興奮了,晚上就調節不過來。
睡不着,思想就是天馬行空的。
她又開始琢磨今天在高爾夫球場上的那些經過,最主要的,還是今天嚴漠臣那複雜的眼光。
嚴漠臣想對她說什麼呢?
她自認和嚴漠臣,沒有什麼交集。
唯一有的交集,就是薄靳晏和佟嫣然。
可是嚴漠臣那性格,也不是能爲佟嫣然出頭的。
喻悠悠百思不得其解。
正胡思亂想,一隻胳膊從她身後伸過來,悉悉索索的一陣動靜,那手停在她胸口。
“睡不着?”他的身體貼過來,喻悠悠明顯得感到一團熱源向自己逼近。
她伸出一隻腳蹬了下被子,側了側頭,“我在試着要睡覺。”
薄靳晏笑了下,沒再說話,只是抱緊了她。
過了一會,喻悠悠覺得越來越熱,後背上都出了一層薄汗,又被他緊緊的貼着,那股子熱意怎麼也散不去,偏偏又不能動,不然他又要問自己是不是睡不着。
一整晚她像是枕着烙鐵睡似的,耳畔聽着窗外的蟲鳴,也不知過去多久了,夜靜靜的她卻一點都睡不着。
忽然被人一撈,薄靳晏翻身撐到她上面,盯着她沒有絲毫睡意的明眸,脣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適當運動有助睡眠。”
喻悠悠白他一眼,“我已經夠了,今天打球已經費了我不少力氣。”
“我還不夠!”
“那你去做俯臥撐好了……”
“行,就在你身上做。”薄靳晏壞壞的一笑,把她兩隻手拉到頭頂,利落的把她扒個精光。
“你還要不要睡覺了?夜都這麼深了……”
喻悠悠還想說什麼,被他壓下來的脣堵了個嚴嚴實實,徹底發不出聲音來了。
半晌,薄靳晏鬆開她,喘着粗氣,“夜深了才更要好好睡……轉過頭來,好好看着我,我只讓你看我……”
喻悠悠一陣羞惱,將頭往旁邊一側,就是不要去看他。
男人可不喜歡她這樣,硬掰着她的下巴,讓她把她轉過來。
“不要。”小女人有自己的小脾氣,就是不要扭頭回去。
男人微微勾脣,索性伸出只收擰開了牀頭的壁燈,捏了捏她的小臉,“幹嘛不要,這些天我百分百的時間都在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喻悠悠聽着他的話,看着檯燈下他無比英俊的面容,一時也有些酸楚。
“我當然想你了,你離開的那麼突然,我特別接受不了,你……你當時都把我弄哭了……”想到自己在他臨行前,纏着他的情形,小女人的鼻間就是酸澀難當。
原來,離別的愁苦是這種滋味。
出於對對方的擔心,當時就只能在心裡憋着,過後才能發出來。
薄靳晏聽着小女人的語氣就這樣倏地變了,在她的字裡行間,都有了傷感。
他怔愣了下,大手擱在她細滑的肩上,語氣溫柔的道歉,“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這次確實是使事出匆忙,我沒有來得及對你說……”
喻悠悠聽着他的話,怔住了。
薄靳晏主動跟他說了對不起,還說以後不會這樣?
這事情擱在旁人的身上,是平平常常,沒有什麼賣點,但是發生在薄靳晏的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不一樣了。
他是薄靳晏呀,一個從來不肯認錯的男人。
如今,竟然這樣主動跟他說了對不起。
其實她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什麼,這男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改變,從歷來的唯我獨尊,他從來不會犯錯,到現在的“對不起”。
喻悠悠是又驚又喜。
最大的感動,不是來自於他的保證,而是來自於,他的改變。
一時感慨,喻悠悠忍不住伸出手臂,緩緩的勾住了他的脖頸,就這樣傾斜在他的身上,朝着他低語,“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留點空間會比較好,可是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恨不得一直黏在你身邊,你說我……我是不是有點兒作呀。”
人有時候就是很矛盾。
她就這樣對他低低的說着,免不了一陣嘆息。
“不是你太作,那證明我太好了,讓你一點兒都離不開。”男人攥着她的小手,勾着脣,顯然他的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