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規定,那美女荷官巧手一個蝶花飛舞,翻出扣着的那張牌以後,就要計算自己的點數。
然後她要根據自己兩張牌相加的點數,確定是否需要要牌。
她的點數,不能低於十七點,低於十七點的時候,她就必須接着要牌。
荷官翻牌,兩張牌,一張九,一張六,九加六,一共15點,這是必須要牌的牌型!
這個時候,手握精確匹配的沃野草,有一些小糾結。
是這個時候就讓那個討厭的光頭輸呢,還是先讓他贏一把,釣釣魚,然後讓他輸大的呢?
她也沒花多少時間琢磨,直接就算了,看他關鍵時刻過來找死,先讓他高興一小下!
於是,把一個黑桃小二,給荷官送了過去。
啪的一聲,二!
加在一起,17點!
必須停牌,不能再要!
就此,輸贏已定,荷官開始付錢。
光頭佬心中大樂,一手就得了六百萬。
在這之前,沃野草已經得了她黑傑克的九百萬!
這個結果,搞得沃野草興高采烈,前所未有的大錢耶!耶!!
可是,卻搞得光頭佬哭笑不得。
本來應該高興的,六百萬也不少。
可是這是和沃野草比賽,還是輸了!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整情緒。又一次暴擊打了過來。
“繼續賭,全部押上,1500萬!”
光頭佬的光頭整個都青了!你個死丫頭,幹嘛玩兒這麼大!
不得已,只好跟上!
他的氣魄可以支撐他,可是資金出現了問題,他必須也押1500萬,可是他還差300萬!
不得已,只有求助。
就聽到甲天下的聲音傳來:“給他補足300萬!”
聲音聽不出很生氣,但也絕不是高興的味道。
時間不長,幾個黑衣大漢推着一輛籌碼車過來。
那種車,和那種銀行的運鈔車有些相似,只是形狀小一些。
不過保安措施似乎更強一些,大概是賭場這個環境裡紅了眼的賭徒更多一些,不得不防。
黑衣人搬出籌碼箱,交給光頭佬,又拿出一份文件,指着一個地方,讓他簽了字。
還讓他把手指頭伸進紅色印泥中,在文件上按了手印。
在這個過程中,光頭佬的表情有些蒙圈,似乎對那些簽字畫押的程序有些抗拒。
可是那些黑衣人眼睛一瞪,他也就乖乖照辦了。
然後,光頭佬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將那新來的三百萬籌碼押上賭桌,好似豪傑上刑場一般。
沃野草在旁邊也沒有閒着,給了那個光頭佬做了一個免費的點評:“我說光頭佬啊光頭佬!你跟我叫陣的時候,是何等的氣壯如牛啊!
“可是,一到玩真的,你怎麼就如此上不得檯面呢?難不成就是那個狗尿苔上不了金鑾殿?
“區區三四百萬,你怎麼都不稱呢?
“太讓人大跌眼鏡了,我要是你,早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江一點等人在旁邊聽着,心中也是一激靈一激靈的。
怪不得這丫頭平常說話那麼衝,原來這個口中毒蛇的程度非常之高啊!
幸虧不是她的敵人,口中留情了。
現在看那個光頭佬,腦袋都青中透着紫了。
不過,這個時候,光頭佬已經顧不得琢磨那些難聽的話了。
他正在向那些有的沒的遠的近的各路神佛求告:“各位大神在上,千萬幫我這一把!
“我如果得勝過了這一關,回頭給你們每人燒上十億冥幣,只多不少!
“鬼谷子老祖宗啊,你一個人單獨一百億,天靈靈,地靈靈,鬼老祖你最靈……”
他其實以前不信這些,他寧願相信自己的賭術。
可是今天不行,出師不利不說,剛纔那個文件,等於給他戴上一個緊箍咒。
上面明文規定,他必須還回本金的1.5倍!
否則,就要砍掉他的四肢,然後扔到蛇蠍洞!
在這個關頭,什麼東西他都得信。
“買定離手!”
荷官一聲嬌喝,開始發牌。
聽起來好有氣勢!
飛天鳳本來就是一個資質高超的荷官,現在有大姐大當面給她撐腰,她的膽氣更加高漲。
活力爆發,大有睥睨天下的氣概。
不過,她心裡並不知道,她手中的那些牌,都在沃野草的掌握之中。
大姐大想要什麼牌就有什麼牌。
無論什麼牌,她想給誰就給誰,那些牌可以可以按她的命令,自動飛到那人的手中。
她要是知道大姐大有這個本事,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將它學到手。
那麼整個賭場,就成了她隨心所欲暢所欲爲予取予奪的場所了。
順着她飛快發牌的纖纖素手,六張牌各歸三家。
分別是光頭佬的八九一十七。
沃野草紅桃尖兒加K一副漂亮的黑傑克。
荷官的明面一張八,暗釦一張七,合計又是一個15點。
一看這種分佈,光頭佬心中拔涼拔涼的!
自己這副牌,和那個瘋丫頭比,又是必輸的局面!
即使和荷官比,也是難分高下。
如果那扣着的牌是十或者是尖兒,那麼自己就輸了!
一旦輸掉,自己的浮財全部失去不說,剩下的那些東西變賣一空,也不夠還債。
那可是900萬的鉅款。
雖然本金是有600萬,還有300萬利息。
不到一個小時就是50%的利息,簡直比高利貸還高利貸!
那個甲天下不會跟他客氣,還不上的話,他敢立刻將他剁成幾段餵了他護院的藏獒。
既然根據面上的牌可能比荷官的點數要少,光頭佬就頭疼了!
要吧,自己這個十七點,很容易爆掉!
按概率來說,十三張牌只有四張牌可以不爆。
另外九張,就是從五到十三,要到任何一張全都會當場爆掉,立刻輸局已定。
如果這是一個平常的賭局,按照慣例,光頭佬就應該停牌不叫了。
可是不要,荷官在13張牌中,有五張牌的概率可以贏過他,就是從十到尖兒。
尖兒在這個時候,當然算11。
它也可以算最小的點數,不過,它算一還是算十四,要看哪個數字對所有者有利。
目前荷官的明牌是8,如果要到尖兒,必須當11,總點數就是19了。
其實從數字來說,這些都是簡單的數數和加法,光頭佬雖然數學差得很,還是能夠輕鬆掌握的。
可是,如果這幾個數字和1500萬銀子連在一起,就非同等閒了。
那一個個數字,如同泰山壓頂一樣,將他牢牢罩住。
如同老牛拉重車上行一段陡路,讓他氣喘如牛,幾乎無法呼吸。
壓抑之下,他狂喘一口氣,大吼一聲:“哇呀呀呀……”
善於吐槽的沃野草心中一樂:“本來這次想饒過你,可是你這不是找噴嗎?
“沒事你瞎叫喚幹什麼?學那野貓叫春嗎?以爲你是一頭老叫驢呀!”
“我說喂喂喂!你是豬啊!還是一頭蠢豬!
“你說你就是一個決定要還是不要牌,你卻吭吃癟肚難產一樣不上不下了這半天。
“這也就罷了,你說你明明就是一頭豬,還學哪家子驢叫?
“如果學驢叫也行,可是你叫得驢不驢、狗不狗的,實在是難聽死了!”
本來在那裡腦筋不夠用、呼吸也困難的光頭佬一聽黃毛丫頭這驢呀豬的一通亂吐槽,立刻傻了。
頓時感覺胸口發堵,有些氣短,外帶心慌!
你這瘋丫頭也太沒有憐憫之心了,不知道我這裡難過想哭?
心中一個極大的呼吸不暢,外加一個短小的念頭堵塞,脫口而出:“要牌!”
說完就後悔了,後悔得要死!
這個時候怎麼能隨便要!
只見那個荷官耳靈手快,一張紙牌如同閃電飛了出去,落在光頭佬的兩張牌上。
當然,這張牌並非獅子亂點頭,而是沃野草調度出來的。
那張牌因爲速度飛快,落地以後還轉了三個圈。
這下子可要了光頭佬的老命了!
他急於搞清楚那張牌的點數,脖子也跟着轉了三圈!
實際上是兩圈半!剩下半圈實在轉不動了。
那張牌,像五、像四、又像三!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深淵!
可是,轉了兩圈半的時候,牌還沒有停,他的腦袋卻僵在那裡實在轉不動了,脖子糾結在一起,差點兒沒有擰成麻花。
可是這時候牌停了!
衆人“啊”就是一聲大叫。
光頭佬一着急,也是啊的一聲,他是最關心結果的一個。
結果一着急,竟然完成了三圈繞脖子轉這個史無前例的高難動作。
這個時候,大家才定睛一看,那張牌是紅桃四!
加上原來的17點,正好湊成一副21點好牌。
不過,這個21點,低於沃野草的21點,因爲相比較而言,它的牌數多了一張。
由此,這副牌雖然也是21點,就不能算Blackjack,當然也得不到1.5倍的賠率。
既然光頭佬得到21點,雖然理論上可以接着要,他也就不要了。
因爲他不傻,最少點數的牌張就是一點,再要不論什麼點數的牌到手,都要爆牌。
到了這時候,荷官才揭開自己手中的謎底。
扣着的那張是七,她手中那副牌,兩張相加的點數是15。
根據規定,她必須要牌!或者要到17或者以上,或者爆掉,才能停止要牌。
飛天鳳順手要了一張,這次運氣不好,第一張牌就來了一張黑桃7!
原來的15,加上新要的7,一共22點,超過最高21點一點!
莊家爆了!
這樣,就是兩個賭客都贏了。
其中,光頭佬贏了1500萬。
沃野草贏了2250萬!
一手贏了1500萬,光頭佬達到了他賭徒生命的最高峰!
他雙手上揚,脖子伸長,敞開喉嚨發出嘯聲:“哇呀呀呀哇呀……”
接着“嘎”的一聲,嘯聲斷了。
原來那邊的沃野草不動聲色,管你嘯叫似狗如豬,嘩的一聲,又下注了。
一共3750萬!
依然故我,孤注一擲,一錘子買賣!
這個響動不大,但是一下子將光頭佬拉到現實。
以前他最喜歡這種愣頭青了,每一次愣頭青上場,都是讓他們輸光自己大賺的極好機會。
今天,風水不對,他卻怕極了這種愣頭青!
他擔心自己,一招不慎,就會導致自己萬劫不復。
其實,光頭佬倒也不是怕愣頭青,那不是實質。
他真正怕的,是那種鴻運當頭的愣頭青。
他這個西南地區的賭界之王,一貫以運氣好著稱。
不僅僅是在賭場裡面稱王稱霸,而且凡是有賭博性質活動的地方,他都是腳面水平趟。
因爲他不僅各種賭術嫺熟,而且更在賭術之外,形成一種威壓,沒有人敢攖其鋒。
比如今天他帶來的那些保膘,實際上只是他的武力的一部分。
他既然擁有一個相當強大的武力,那麼,他們的主要功能是什麼呢?
就是萬一遇到在賭術上和他光頭賭王抗衡的愣頭青,他就讓那些保膘上。
如此,賭術再高的賭徒,也只能乖乖服輸。
因此,到現在爲止,西南地區還沒有出現一個賭術高過他的。
那些實際上比他厲害的,不是收起爪牙,深深潛伏,再也不會嶄露頭角,就是永遠消失了。
這種消失,其實也不是物質消滅,據說他有一個山洞,取名“賭窟”,裡面圈着五名賭術高手,他們的生活不受打擾,而且每天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一天到晚開賭。
裡面的飯食也不錯,有酒有肉又有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天只有一個人可以吃飽飯。
而那個能吃飽飯的人,必須達到一個標準,只有達到了標準,才能免除飢渴。
這個標準,就是每天都贏遍其他四個人。
所以,大家每天做的一件事情,就以賭術一決高下。
每天誰贏誰就吃了那頓飯,輸了的,只能餓着肚子。
據說那些人因爲賭術的提高關係到生死存亡,所以大家的賭術每天都在進步。
單論賭術,這些人放出去一個,就可以橫行世界上的所有賭場。
而從賭術而已,光頭佬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們五個都高。
因爲任何高超的賭技,光頭佬都可以從他們身上不告而取,還取得光明正大。
更加怪異的是,那幾個人費盡心機琢磨出來的秘訣,給了光頭佬還很高興。
爲什麼呢?
就爲一件事。
光頭佬也是比較大方,從誰那裡拿到賭技,就賞他一頓好飯吃。
光頭佬也琢磨了今天的局勢,真的是讓他窮於應付。
他急得直搓自己的腦袋。
結果將他頭上剛剛出來的幾根微毫,又給搓掉了。
這可是他吃了許多奇藥好不容易取得的效果。
弄得他好不懊惱。
可是,別說搓掉了那幾根微毫,就是把腦袋搓掉,依然是沒有辦法。
動手吧,此路不通,一來就被打了個下馬威。
那個最能打的對手不是對方一合之將,現在也是生死不知;其他人上,還不如那個隊長。
除非在兩方面升級。
一個就是調來大批人手,給他們來個蟻多咬死象。
將那些人男的打死,女的活捉,不但解決眼下問題,而且留下後手。
另外一個方法,就是在武器上升級。
讓他的手下動用長矛大刀,強弓硬弩,甚至開槍放炮。
不過這樣的動武方式,在別處他自己就可以做出決定,在這裡不行。
這個太平樂園是甲天下的核心產業,甲天下自己坐鎮的地方。
動武升級非同小可,他不允許任何人亂來。
所以沒有甲天下親自授權,光頭佬不敢跨雷池一步。
他也想過,從那個賭窟裡調來一兩位高手,估計就可以將那個野丫頭壓得死死的。
可是他也不敢輕易動用這手棋,那些老賭徒一出來,就很難控制。
鬧不好,小的沒有制服,老妖怪倒興風作浪,給他增加新的麻煩了。
還有一個擔心,如果那些老妖怪顯示出高超的賭技,吸引了甲天下,就會走到另一個方向。
甲天下見獵心喜之下,就可能將那人招募到麾下。
立刻或者最終取代光頭佬的首席賭業大師的稱號,當然那也是職位。
還有一點,時間上也有些來不及。
爲了保險起見,那處賭窟遠離城市,坐落在高山峻嶺之巔。
即使用最快的速度,也要二天時間才能運送過來。
到了那個時候,他褲衩都輸光了。
左思右想,發覺今天似乎陷入了死局,四面八方都給困住。
如同一隻蠓蟲,陷入了蛛網的層羅疊嶂。
既然沒有辦法逃避,他也就放下了紛亂的念頭。
反正是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他就激發了充沛的賭徒心態。
乾脆伸出腦袋,而且脖子伸出老長,跟對手拼了!
可是一看對方那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他又氣餒起來。
覺得有勁兒是不上,專長也無法發揮。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輸牌,不在技術上,而是在運氣上!
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丫頭邪了門一樣,連得五手Blackjacks!
別說這個極爲罕見的黑傑克出現率,就是任何形式的贏牌連贏五把也很難出現。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這丫頭的運氣天強,簡直逆天!
跟逆天的運氣較勁,就是跟老天較勁,哪裡有一絲一毫勝過的可能?
簡單一句話,那就是壽星老上吊——嫌活得命長。
他以前都自吹自擂,說自己的光頭就是福星高照的象徵,一顆光頭四處晃,鴻運亨通亮堂堂。
可是今天,別說只有一個光頭,即使是全身光,也沒有用!
面對這種情況,光頭佬還有一個窘境,就是騎虎難下。
如果是平常,別說光頭佬這種特別懂得趨利避害的高手,早就全身而退了。
就是出生牛犢不怕虎的新手,也知道該收手了,時不利兮奈若何!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光頭佬的大光頭裡面,這位賭王就猛然一驚。
兩隻眼睛驚悚地看向喬直!
看着喬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讓他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就是開始的時候,那個小子提出的條件。
條件之一,就牌局需要一直打下去,直到他們一方提出停止才能結束!
原來最陰的一招預設,是在他的要求裡。
就是這招,將他的後路都給堵絕了。
如此一來,那條他開始並沒有在意的條款,現在他才知道,那個原來是一條致命的絞索。
緊緊地勒在他的脖子上,直到勒死纔算告一段落。
如此看來,那個運氣爆棚的黃毛丫頭固然可怕,如同一頭小老虎吃人。
那個在後面籌謀這個賭局的人,纔是真厲害!
那就如同一個老妖,非要把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留。
這些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如此厲害?
那個老大甲天下,是不是注意到了這些,是不是已經有了對策?
如果沒有,那就麻煩大了!
我光頭佬的光頭今天有點軟,馬上就頂不住了!
天靈靈,地靈靈,鬼祖師最靈靈……
“該你押注了!”
荷官提醒,也是氣勢磅礴。
她平常當然不這樣,今天大姐大蒞臨,而且親自下場。
而且展現出一貫如此的一往無敵的滔天氣勢,就知道自己的大姐大今天老牛逼了!
她看到的賭局比那個光頭佬多多了,能夠連着兩手出現黑傑克絕對是鳳毛麟角的現象。
可是大姐大今天連續五手黑傑克,試看天下誰能敵!
跟着這樣的大姐大,想不氣焰囂張、趾高氣昂都不行!
所以那個平常如同鯨魚一般龐然大物的光頭佬,今天卑微的如同一直蟑螂。
怎麼看怎麼又骯髒又猥瑣。
看他發愣,沒有第一時間跟賭,不由呵斥出聲。
這時候,光頭佬腦袋裡面高度緊張,聞聽押注這個提醒,猛然一炸!
老子的錢不夠!
這個時候別無它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也不管是多麼丟臉,鬼哭狼嚎般一聲嘶喊。
“老大!救命,支援幾百萬……不是!不能少於750萬,多多益善!”
還是原來的那個冰冷的聲音:“丟人丟到家了!繼續給他750萬,讓他用妻子和女兒抵押。”
一聽這話,光頭佬眼睛立刻就變得通紅!
他的那些保膘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避開光頭佬蓬勃噴涌的怒火。
他們都知道,這位光頭老大其它方面還算大度理智,唯獨老婆和女兒,是他的禁臠。
別人絕對不能染指半分。
功夫不大,一輛更大一些運鈔車相似的籌碼車過來,押運的警衛增加到了八個人。
其中的頭領拿出一個文件,指出需要簽字的地方,放在光頭佬面前。
看到抵押品一欄出現他妻子和女兒的名字,光頭佬大嘴緊緊閉合,卻有一滴眼淚淌下。
因爲氣氛緊張,眼淚掉落文件上的聲響清晰可聞。
人們順着聲音望去,發現那不是眼淚,而是一滴鮮血!
圍觀的衆人,看到這個情形,無不心有慼慼焉。
那個躲在背後的人,爲了造成一種有進無退的局面,將相關的抵押公開透露出來。
目的就是讓當事人,尤其是那個光頭佬無可逃避。
就連沒心沒肺的沃野草,都有些於心不忍了,這個光腦袋的腦袋不小,可怎麼那麼傻啊!
你怎麼能接受那樣的條件,將你的妻子和女兒拱手送人?
妻子也就算了,好些人視同仇敵,可是女兒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即使是抵押出去,起碼也給我呀!
我可以讓她們參加我的野草亂飛姊妹羣組,保證比活在你的淫威下快活!
她在那裡嘀嘀咕咕,對方的手續已經辦完。
光頭佬眼睛通紅,臉上滿是猙獰,能看到肌膚的地方一片青筋暴露。
他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把那些籌碼搬到下注位置,也是3750萬!
搬運過程中,還不時瞅一眼沃野草。
那神情,明擺着的意思,就是恨不得上去咬她幾口,不管生熟,吞下肚去,方纔解恨。
因爲現在自己的慘狀,都拜這個臭丫頭所賜。
沃野草當然不怕他,他的賭技、他的武功她都不怕,目光兇殘怕他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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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對他的妻子和女兒擔憂。
不過,那是光頭佬和背後支持他的人二人之間的事情,她也操心不上,也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她還是心裡糾結,如果是她的野草亂飛姊妹淘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鐵定要管!
否則叫什麼野草亂飛?
心裡不平靜,她就要想辦法讓它平靜下來,心中平靜的野草,纔有最大的戰鬥力。
突然,她心裡一動,一個念頭出現在她那個從來不會安分守己的小腦袋裡。
“停下!一會再發牌!我有話要說!”
這個要求也屬於正常之列,荷官一般會問一下她有什麼事情。
尤其現在的荷官是飛天鳳,對大姐大的要求,別說符合規矩,即失逾越規矩,她也會聽從。
飛天鳳立刻停下已經伸向牌庫的手,問道:“請問尊貴的客人有什麼話要說,就請說來。”
沃野草說:“賭局開始的時候,我們提出了三條要求,與此同時,我們提出如果還有,以後再提,這個大家都記得吧?如果忘了,那個正在忙着沒事的我大哥,可以提醒你。
“不管你忘沒忘,我們說話算數,所以我們在任何時候都有提出新的要求的權力!
“這個我要強調一下,以免有些人健忘。
“尤其是輸牌的時候,不怪自己,諉過於人,趁機言而無信。
“不過,我現在提的這個問題,跟這個沒有關係,而是發現我的對手,在借款的時候違法操作
“我特意提出來,制止他們的違法行爲,保證無辜人的生命安全。”
野丫頭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所有關注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江一點反映最快:“小看這丫頭了,這個關鍵抓得太好了,否則,難免鑄成大錯。”
喬直幾乎就在同時想到:“這丫頭不不簡單,本來應該是我的責任,卻被她搶先一步。”
月亮公子:“誰說女子不如男?這個野性的妹妹比她哥哥沃鮮花厲害多了!”
詫紫嫣欣慰地說:“這位動不動就讓人騎的無知小妹終於開始懂事了,以後不用我拉着了吧?”
精靈妹妹則驚奇於各人的反應:“得了我精確匹配大獎,難道想通這樣一件事,很難嗎?”
那個後臺指揮的甲天下也是一驚!
這事辦得有些夾生飯!
雖然自己沒少辦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可是沒有一件是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幹出來的!
剛纔也是自己一時大意,只想震懾那個光頭佬了,沒有想到那些扣人抵押是嚴重違法。
幸虧這個小丫頭提了一嘴,讓事情可以在沒有發生之前就被制止,否則真有可能留下無窮後患。
不過,要說震動最大,誰也大不過最是利益相關的光頭佬!
他那近乎死掉的心有開始正常跳動起來!
難道那這個黃毛丫頭能改變我妻子女兒的命運?
反正大家現在不管是什麼心思,都是一個狀態,啞口無言!
看大家都不說話,沃野草大度地揮手:“算了,看你們一個個廢物點心一樣,也指望不上你們。“指望你們能想出什麼高招,被指望母豬上樹難多了!我一併代勞了吧!
“剛纔帶走借款合同的那幾個大哥,將那個合同給我拿回來,算了,你們自行撕毀就行了!
“關於借款那個七百五十萬,算到我沃野草的名下。
“我的抵押條款就簡單多了,如果你贏了,就還給我,如果你輸了,就一筆勾銷。
“但是我有條件!那個條件,就是你的女兒來到我的野草亂飛,打一年工。
“乾的活嘛,很容易,其實她原來幹什麼就可以還幹什麼,只是在我的野草亂飛羣組裡掛個名。
“如此,你就不用擔憂你的妻子兒女了。
“對了,這件事就是對你的妻子女兒的最後決定。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膽敢打她們二人的主意了。”
聽了這話,光頭佬眼睛又紅了,這次不是氣的,是被感動的。
“如能如此,我光頭佬願意此生報答,作牛作馬,任騎任跨……”
沃野草心中鄙夷,從我這裡抄襲?太低級了。
趕緊擺手:“別別,我纔不騎不跨,又臭又硬的一堆骨頭架子!”
說吧,唰唰幾下寫出一個條子。
上面七扭八歪一行字,寫明賭王鄧小閒欠沃野草750萬。
如果不能馬上償還,抵押品鄧小閒之女鄧小晾,就要爲沃野草打工一年。
光頭佬拿過去看了一眼,二話沒說,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又是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按了一個手印在上面。
這個條款,比甲天下的那個好了千八百倍!
搞定這些,二人都是一陣神清氣爽,挽挽袖子,同聲說道:“好,再來賭過!”
喬直等人旁觀,心中好笑,你個光頭佬,怎麼有這樣一個名字?鄧小閒?很怪,你不知道嗎?
還有那個鄧小瓊,名字很優雅,除了和她爸聽起來像哥兒倆以外。
第1538章鄧小閒託孤路盡途窮
沃野草隨後用自己的透支能力,從賭場借來750萬,碼在光頭佬的賭注上。
這種透支能力,是賭場給賭客的優待,是根據那個賭客參賭的歷史紀錄,鼓勵賭客積極參賭的手段,當然這只是鼓勵的手段之一,讓當事賭客可以更大規模的參賭。
賭場在這方面是很靈活的,知道賭客的歷史以及家庭財務狀況,對於沃野草,他們當然很清楚。
現在沃野草既然能一次投注3750萬,賭場給她的透支額度也自動提高的2000萬,所以透支750,沒有問題。
加上了這個750萬,加在了光頭佬的賭注上,就使得雙方的數額對等,符合雙方約定的條件。
二人搞好這些,然後一同示意荷官發牌。
這次,沃野草的“精確匹配”繼續強大地發威,給自己弄來一個尖兒一個老K,讓自己再次得到一個黑傑克。
不過,光頭佬的晦氣卻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擴大了,他以兩張牌都是9共計十八點的牌面點數,輸給荷官的三張二十一點;她的初始兩張一明一暗各是一張七,補牌那張也是七,一共二十一點!
光頭佬徹底失望!所有的籌碼,不管是自己原有的,還是後來借到的,以及自己前兩手贏來的,一股腦全部輸光!
萬分沮喪之餘,他還有一點點欣慰,起碼自己的夫人和女兒沒有賠進去。
只不過是女兒給那個表面上兇實際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打工一年,這個他是可以接受的。
夫人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和自己共患難。
以後賭博這碗飯也不能再吃了。
因爲根據甲天下的條款,自己以前跟他借的錢還不上,自己的手指要被剁掉的。
沒有手指,還怎麼賭?
一看這個結果,光頭佬立刻吩咐那個保膘隊副隊長,去把他的女兒鄧小晾領過來。
領來以後,直接交給沃野草。
他也是擔心夜長夢多,中間出什麼半路截胡的。
那個保膘副隊長,是他的忠心親信,這個時候,是爲數不多可以靠得住的人手之一。
不過,事情的發展,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他自己的錢輸光了,他就以爲今日的賭局到此爲止了。
可是,這件事情的發展,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只聽沃野草輕喝一聲:“9375萬,繼續賭!”
喬直等人的目標是甲天下,怎麼可能打翻了一個光頭佬就罷手?
所以沒有人發出停止的指令。
沃野草也是正在興頭上,江南草長,羣鶯亂飛,方興未艾。
她啪的一聲,押上賭注。
衆人一看,原來是沃野草把原來的賭注和新贏來的一倍半賠付,全都摞一起,押了上來!
看到這個勢頭,光頭佬不出聲了。
他手頭上現在已經一分錢都沒有,自然沒有資格出聲。
而且他和那個甲天下也不好再開口借錢,因爲他屢借屢輸,無顏見債主了。
別管甲天下是砍手指還是押妻女,那都是他自己願意答應甲天下的條件。
甲天下不管是苛刻也好,良善也好,畢竟是在他光頭佬需要的時候,幫助了他。
借給了他需要的款項,幫助他度過了那個難關。
至於接着又陷入更大的難關,憑良心說,那個和甲天下無關,是他自己無能。
所以,這個時候,光頭佬真的不好意思再向甲天下開口借錢。
正在沉默中難堪,穩坐釣魚臺的甲天下說話了。
“光頭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好自爲之!
“這次,我也不要你的抵押了,就是給你裸貸。
“我估計你也沒有什麼東西是我看得上的,可以和我給你的東西相抵。
“我只要你知道,這件事情的重大!你給打起百分之一千的精神來!
“來人,給光頭佬將9375萬籌碼送過去!”
江一點在那裡冷眼旁觀,聽到甲天下的這番安排,對這個人高看了一眼。
果然,稱霸一方的人沒有簡單的!
對光頭佬的策咯來說,在這之前,他還有潛力的時候,甲天下是用一切手段壓榨他的潛能。
直到將他壓榨一空,讓他人盡其力。
可是一旦沒有潛力可挖的時候,他立刻就轉變了策略。
只是單純地將光頭佬當作一個簡單的工具,通過他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因爲這個幾乎沒有止境的賭局是他甲天下定下來,靠光頭佬肯定支撐不下來。
所以,這個時候他直接接管過來,用自己強大的財力和對方對賭!
如此一來,這9375萬一出,賭局的性質就從光頭佬變成甲天下,對賭沃野草!
而這個變化看似由甲天下決定,實際則不然。
因爲開始的時候,喬直就提出了條件,說賭局只能由他那一方終止。
鬼使神差的,甲天下親口應承下來。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作爲個人,光頭佬財盡出局,甲天下跳進坑來。
他跳了進來,實質上,就是將他的整個王國,全都投入這個賭局,補上缺口。
這個賭局已經做好,慣性就能把相關人等帶進來,甲天下也是逃不掉的。
這就是這個賭局衍生變化到此的實質。
就在這個時候,兩撥人馬同時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