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陰鬱的天氣,醫生這個時候不禁又開始抱怨了:“老爸,當年幹嘛非讓我做醫生,什麼醫生這樣好那樣好?幹了大半輩子還呆在這,被人罵被人警告不說,整天這麼壓力山大不說,現在居然......
哎,誰說命運是公平的啊?自己放棄了少年時的目標選擇了這個穩定的職業,努力了半輩子還是碌碌無爲。
而剛纔那個少年即使是擁有上天所賜的不可思議的外表,不也是在環境的泥澇裡苦苦掙扎麼?
而且,還尤似有着輕微的雙重人格?
所以啊,有所得,必有所失啊”!
不錯,那個少年正是邵祈,而他母親的名字也正是林枼。
話說邵祈到底有沒有精神分裂呢?
而於他而言,精神分裂又是福是禍呢?
那些,又是後話了......
而另一邊, 林枼正拿着掃帚打掃着院子裡的衛生。
昨天晚上不知怎麼居然颳了一陣風,房子旁邊的竹林裡的葉子被颳得到處都是,青石板鋪成的院子地上盡是竹子散落的葉子。
真好,邵祈就要高考了呢?
她最寶貝的兒子,他一定可以順利考上一個好大學的,然後順利的畢業,找一個踏實的好工作。
過去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很久了,對與錯,誰又能說的清呢?
她又何必強求呢?
正想着,不防突然有人走進了院子,她怔了怔,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那人的身形十分的康健有力,因爲是揹着光走來,他渾身有着一層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林枼就這麼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單親家庭的家境大部分都不會太好,而過得去的也算是不少。
但這個世界總是無所不有的,悲催的,苦情的劇集永遠不會消失。
就像邵祈每次看到自個兒家那十寸見方般的老窩,看着那本來應該是紅色的粘土磚,已然變成是灰色的蒼白模樣那樣。
他同樣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莫名的憤慨,彷彿心裡不知怎麼就突然出現了一道閘門,那股情緒就像關押已久的洪水一般氾濫了出來。
這個時候......
樹上的綠葉嘩嘩的從樹上掉下來,殷紅的血液淺淺的飄在滄桑的樹皮上,空氣中也似乎飄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明明是手心被指甲深深地刺了進去,但卻似乎是腦袋裡鑽進了倒刺,女人潔白的額頭有青筋猙獰的凸起。
“阿枼......”
“你認錯人了......先生!”她的聲音即使努力控制着,亦是有些顫抖。
她靜靜的看着他,他的身影一如當年,合體的西裝顯得他高大而挺拔,變化的只是昔日光潔的皮膚已然有了細細的褶皺,鬢角亦有了稀疏的雪花。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認錯你啊,我知道是我的錯......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他下意識的問了問,突然一瞅這狹小簡陋的房舍,便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話實在有些離譜。
可是她卻突然微笑了,也不再掩飾,而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他,落落大方的承認了道:“是麼,既然如此,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心裡似乎是一滯,“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林枼心中暗痛,她在想他找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他當年是愛着自己,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當年他就不曾爭取和改變過,那麼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畢竟過去的都過去了,她和他都已經不再年輕,再也沒有年輕時候的情不自禁和情難自已,況且他們從來都是不適合的。
於是她拿起掃帚,自顧自的繼續掃着地。
任由他就這麼看着自己,聽着他就這麼在自己面前自顧自說。
“阿枼......”
“你走吧,邵廉天先生,亞晟集團的當家人,這兒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淡淡的陰鬱天氣裡,他們似乎很近,卻又是那麼的遠。
“見到她了!”不是疑問,肯定的語氣涼涼地從車窗裡冒出來,隔着車窗他之類看到男子機械冰冷的下巴。
“你怎麼來了?”中年人皺眉,語氣微怒。
車內的那個聲音不再說話,只是瞅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裡一片妖異的森冷,彷彿看一隻螻蟻一般,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你會這麼好心告訴我她的消息,你有什麼目的?”他厲聲呵斥道。
男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略微上揚的脣角帶着絲絲嘲諷。
身邊另一個聲音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別忘了,是主人告訴你她在這裡的,我們能找到她,也能讓她永遠消失!”
“有你說話的份麼?你她媽是個什麼東西?誰養你你就跟誰?”中年人氣得青筋直冒,狠狠的瞪着他,“你不過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狗?”
嚴斐走到他面前淺淺一笑,“那麼您現在是養不起狗呢,還是你自己其實連狗都不如啊?”
“你!”不知是被人說到了痛處,還是被嚴斐的氣勢所嚇到,中年男子氣得頓時啞口無言。
“再怎麼說,他可是我的父親大人呢?嚴斐......”
那個磁性十足的聲音又響起了,明明是警告,卻帶點輕快愉悅的味道,似乎也再不介意他一罐牆頭草的處事方法。
“是!”嚴斐的聲音立馬恭敬非常。
“你還當我是你的父親麼,邵華!”中年人的聲音立刻又高了八度,氣沖沖的走到車窗前,言語中的諷刺毫不掩飾。
“您老了,該在家修養了,以後沒事就別出來見些有的沒的閒雜人等了。”男子轉過頭看着他,線條優美的脣線輕輕上揚着一個和諧的弧度。
嚴斐瞭然的使了一個眼色,跟隨而來的手下,立刻就拿出一隻鎮定劑,扎向了中年人。
“你這個逆子......”掙扎着,中年人撕心裂肺般地對他吼道:“畜牲,我不准你動他們!”
輕輕打開車門,男子有着罌粟一般的妖嬈,他看着越來越沒有體力的人,綻放近乎妖孽般的一笑,“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他們的,尤其我的那個好久不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