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軍帳,胡憂馬上上牀休息。今晚安融人看來不會有什麼動作,不過明天肯定又了一天的苦戰。在胡憂看來,這些人都是一幫戰爭狂人。
出呼胡憂的意料,第二天安融人居然並沒進攻。從山上往下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少的安融人都在搬石頭,誰都看不明白,他們在搞些什麼。
朱大能一臉不解的問胡憂道:“大人,這些安融人真是奇怪,難道他們要在這裡蓋房子嗎?”
胡憂暫時也不知道安融人想要怎麼樣,搖搖頭道:“別管他們幹什麼,總之進攻我們是肯定的。讓弟兄們抓緊時間,挖戰壕,修陣地,別的事,不需要理會。”
“是,大人。弟兄們一直按着你的命令在做,並沒有偷懶。只不過........”朱大能說到這裡,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不太好說出口。
胡憂皺眉道:“你什麼時候給我整出這種毛病,有什麼話你就說,別給老子裝娘們。”
朱大能靠近一步,小聲道:“大人,整個第五路軍裡,只有我們先鋒軍在備戰,其他的部份都在一邊看着,也不幫手,弟兄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是你心裡不舒服吧。各隊有各隊的任務,你別給我整什麼花花腸。記住,命是自己的,誰也幫不了你。快去做事吧,一會我要去檢查。”
“是,大人。”
看着朱大能離去的背景,紅葉對胡憂說道:“你錯怪朱大能了,他並沒有不滿意,之前我還聽到他在訓下面抱怨的士兵。”
胡憂點頭道:“我知道朱大能不是那樣的人,不過他生爲我的人,有時候就得受些委屈。先鋒軍裡,大部份人相互認識的時間都不長,除了一起經歷了幾場仗外,幾乎都沒什麼瞭解。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教他們。只能把朱大能豎起來,讓他們看看,我是怎麼帶兵的。”
第三天,隨着安融人隊部裡推出的近百輛投石機,胡憂終於知道安融人爲什麼要收集石頭了。投石機和魯遊的霹靂車相比,簡直可以稱得上簡陋。霹靂車用的是百斤重的巨石,一經發射,那真是地動山搖,草木橫飛。而安融人的這種投石機,最多也就是用到十斤左右的石塊,威力差得太遠。
不過霹靂車的主要任務是攻城時,用來破壞敵方城牆的,非常的笨重,在這樣的山地戰中,跟本用不上。而安融人這種投石機,雖然簡陋,卻很輕巧,四個士兵,就可以扛起來,甚至可以扛着發射,威力也不可小看。
安融人這一招,可讓第五路軍吃足了苦頭。他們把投石機作爲主攻力量,百十輛組成方陣,由士兵扛着往前頂,每一輛投石機的左右前後,還跟在不少的士兵。有的專事保護,有的專事發射,有的什麼也不幹,就抱着石頭跟着,隨時補充彈藥。
海碗大的石塊,對城牆構不成半點威脅,但是要砸破腦袋,卻是足夠了。安融人這招一經使出,防衛第一線的曼陀羅士兵,立刻受到了極大的損失。天上下着石頭雨,頭都擡不起來,這仗怎麼打。
林正南此時可謂是威風八面,他的人馬本就幾倍於曼陀羅人。現在有了這批投石機,他有信心,可以把躲到山上的這幾萬曼陀羅人,全都給一口吃掉。他此時甚至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勝利班師的場面。
相比起林正南,第五路軍的日子,就有些不好過了。陳一遲在會議上大拍桌子,但是卻也得不到一個破敵的辦法。安融人藉着投石機之利,一點點的往上攻,一線交戰路軍,損失慘重。
“大人,滾木擂石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再這讓下去,我們頂不了多久了。”
朱大能滿頭大汗的跑到胡憂的身邊,彙報着現在的戰況。
這山上的樹木本就不多,大樹更少,巨石收集又困難,加上安融人進攻的這一面,坡度落差不是太大,平時用來往城牆下砸的滾木擂石,收效很低,所以這兩天收集來的滾木擂石,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消耗的大半。
“頂住,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安融人從我們這邊突破。我去軍部看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些箭矢。”胡憂把話扔給朱大能,轉身就走。
胡憂的這五千人,被調防第二戰線,頂在第一戰線的後面。安融人的攻破第一戰線之後,直接就是衝着他們來了。接戰還沒有多久,胡憂的先鋒軍損失已經過千,他的心在滴血呀。
“胡憂,你上哪去。”
半路上,胡憂遇上迎面而來的紅fen軍團鎮守特麗莎。
胡憂回道:“回稟特麗莎大人,我要去主帳面見陳一遲城守。安融人的進攻太猛了,我們先鋒軍武器箭矢嚴重不足,損失太大了。我必須請求城守大人給我調配箭矢武器。”
“原來是這樣。你不用去找陳一遲了,我從紅fen軍團給你調配一些箭矢。”特麗莎說着馬上吩咐手下,從自己的部隊裡,給胡憂調配箭矢,並抽兩千人馬,協助先鋒軍抗敵。
胡憂看特麗莎不請示陳一遲城守,直接下令,就知道軍中肯定出了什麼事,他甚至可以猜到,陳一遲肯定是利用那條小路,帶人做了逃兵。不過表面上,他卻半點沒有表露出來,做一臉的茫然狀。
特麗莎下完了領命,左右看了一眼,對胡憂說道:“胡憂督將,你跟我來一下。”
胡憂點點頭,也不多問,跟着特麗莎回到她的軍帳之中。
特麗莎的軍帳是鎮守級別的,要比胡憂的大上不少,乃是特麗莎平時開會和休息所用的地方。胡憂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女人特有的脂粉香,這氣味比他那滿是男人汗臭的軍帳要好得太多了。打仗期間,十幾天不洗澡,那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身邊有紅葉,他的軍帳更是要不得。
特麗莎進到軍帳,馬上揮退了左右,直接了當的開口道:“現在軍情緊急,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有件事,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陳一遲和克林斯曼那幾個混蛋,帶着親兵,扔下部隊跑了。”
“這怎麼可能?臨陣脫逃可是死罪,他們怎麼敢?”胡憂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臉吃驚的說道。似乎把小路告訴陳一遲的事,與他無關一樣。
特麗莎嘆了口氣道:“這是事實,我已經派人查過,他們是從山後的一條小路跑的。現在第五路軍裡,你和我已經是最高級別的指揮官了。”
胡憂心中冷笑一聲,道:“特麗莎大人,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胡憂之所以告訴陳一遲小路的事,就是要給陳一遲一個推手。像陳一遲這種指揮官,留下軍中,只會壞事,越早走越好。至於特麗莎,胡憂是算準了她肯定不會走的。
果然,特麗莎的回答和胡憂想像中的一樣:“我已經下令毀掉了那打小路,今天就算是要戰死在這裡,我也決不能給紅fen軍團丟臉,給西門玉鳳元帥抹黑”
“特麗莎大人,我願與你共抗安融人”胡憂大義凜然的說道。
特麗莎如男人一般,重重的拍着胡憂的肩膀道:“好樣的,我就知道,你是一條漢子。從現在開始,讓我們同心協力,一場漂亮的。”
胡憂道:“末將願聽特麗莎大人差遣大人,這城守離開的事,會不會對軍中產生影響。還有這指揮方面,會不會有問題?”
特麗莎道:“這個你不有擔心。按帝國律,我現在已經是第五路軍的最高長官,指揮方面不會有問題。至於士氣,現在後退已無路,投降安融人也不會比戰死好得了多少,除了拼死一戰,誰也沒有退路。在我看來,沒有了陳一遲,我們的士氣,反而是更高。”
特麗莎說這話,是因爲她有絕對忠心於她的紅fen軍團爲依仗,和她在軍中的威信。這是胡憂所不具備的,他雖然在中軍也打出了不死鳥的名氣,但是相比特麗莎,他的資歷還太淺。胡憂知道,自己還需要努力。
和特麗莎說的一樣,在宣佈陳一遲等一衆將領臨陣脫逃之後,特麗莎藉助紅fen軍團和西門玉鳳的威名,很輕易的就接管了第五路軍的指揮權。而士兵的士氣,也沒因此受到很嚴重的打擊。
任誰都知道,陳一遲他們之所以敢跑,是因爲他們有所依仗,就算是被抓,他們也不會被處死。而普通的士兵則不會有那樣的好命,除了拼命,他們是沒有半點選擇的。
特麗莎接管軍隊之後,一面重新部防,同時招開軍事會議,這一次,胡憂也有參加會議。不過有一點,胡憂不是很明白,爲什麼特麗莎會點名讓紅葉也參加這個會議。
會議時間非常短,沒過多久,特麗莎就直接拍板胡憂提出的突圍提議。這效率要比陳一遲在的時候,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
其實胡憂早在被安融人圍困之初,就已經在計算着怎麼利用這裡的山坡地形,實施全軍突圍。他之所以從來沒有提出來,是因爲他知道,陳一遲是沒有這種膽量,反其道而行之,正面衝擊安融人的。說了也等於白說,還不如不說。
特麗莎雖然身爲女兒身,但是她的軍事能力和果敢決策遠遠要高於陳一遲,胡憂剛陳述完他的計劃和可行性,特麗莎就同意了胡憂的計策。
曼陀羅人衝鋒號吹響的時候,林正南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真不敢相信,連山頭陣地都快守不住的曼陀羅人,居然還敢向他發起反衝鋒。他用了四個字來形容此時曼陀羅的行爲——自找死路
安融士兵也沒有想到,曼陀羅人居然會在他們離勝利越來越近的時候,給他們來了這麼一手。他們低估了曼陀羅人拼命的決心。
下達衝鋒命令之後,特麗莎親帥她的紅fen軍團,衝在了最前後。紅fen軍團的士兵,幾乎是用填命的方法,以肉身之軀,沖垮了安融人的投石機陣。
投石機被近身之後,戰力就大大的減弱了。衝在最前面的紅fen軍團士兵,如虎入羊羣一般,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砍向這些殺死他們兄弟姐妹的安融人。光是衝擊這個投石機陣,紅fen軍團就至少有兩千士兵,永遠的倒在了這裡,成了命喪異鄉的亡魂。
胡憂的先鋒路軍,是緊跟着紅fen軍團之後,衝殺下山的。先鋒軍裡有半數以上的士兵,來自奴軍。打仗衝在最前面,對他們來說,本就是家長便飯,何況前面已經有紅fen軍團的人開路,所以他們打得很從容。
胡憂揮舞着白蠟槍,在朱大能,哈里森等人的保護之下,衝下山坡。他很擔心跟隨紅fen軍團衝在最前面的黃金鳳,可是現在整個戰場已經是一片混亂,他跟本就不知道黃金鳳在什麼地方。
對於紅葉,胡憂則是做了現條件下能做到的最好的保護。紅葉被他安排正了中軍陣裡,派荊無命,陳大力他們保護她的安全。胡憂知道,紅葉對陳大力,荊無命他們有贈藥之情,這情陳大力幾個,一直都記在心裡。荊無命平時更是自動的保護紅葉,所以他纔會有這樣的安排。
“二王子,我們的前線部隊被曼陀羅人沖垮,現在已經崩潰”林正南的親信一臉焦急的跑來稟報。
林正風正氣急敗壞的織織隊伍反攻,聞言一馬鞭抽在親兵的臉上,大聲罵道:“通知各路將軍,不惜一切代價,給本王攔住曼陀羅人,要是讓他們跑了,本王第一個砍了你。”
眼看着到手的勝利弄着這樣子,林正南恨得眼睛都紅了。要他就這麼承認失敗,他怎麼能甘心。
親兵來報言,卻無故捱了一馬鞭,臉上拉開了一條半尺長的血口。那血口上的皮肉,向兩邊翻着,直接就破了像。
親兵心裡恨的要命,卻不敢向林正南表示什麼。忠心耿耿辦事,卻落到這麼一個下場。林正南還說什麼曼陀羅人跑了,第一個砍他。他不過是一個報信的,憑什麼要他來揹負這個責任。出得營帳這親兵是越想越氣,乾脆給幾路將軍傳了放行曼陀羅人的命令,自己找機會換了身曼陀羅士兵的軍服,混入曼陀羅人的部隊裡,跟着一起跑了。
特麗莎衝入安融陣營裡,頓感覺四周的壓力非常大。這一路從山上衝下來,連匹馬都沒有,體力消耗非常的厲害,安融路軍又是陪數於他們,要想真正突破,並不那麼容易,而且之後還有斷後的問題。
突然特麗莎發現,西南方向的安融人有撤開的跡象,也來不急細想原因,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從西南方向往外突,終於打開了一條缺口。
林正南在高處看得清楚,看着馬上能再一次成功的圍住曼陀羅人,居然有一支部隊給曼陀羅人讓路,氣得他差點吐血。他哪裡知道,正是因爲他剛纔拿親兵出氣,使得親兵假傳了他的命令,纔給了特麗莎一個突圍的機會。等他查清楚原由的時候,特麗莎和胡憂,帶領着第五路軍,早就已經成功突圍了。
第五路軍突出安融人的包圍,馬上向西門玉鳳元帥的中軍靠攏,這是特麗莎之前和胡憂商量好了的。其他四路軍隊的情況,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只有先向西門玉鳳靠攏一條路可以走。
“紅葉,你沒事吧?”趁部隊暫時休息的時候,胡憂馬上到中軍找紅葉。
“我沒事。”紅葉勉強的給了胡憂一個笑臉。這一路跑下來,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體力消耗非常大。
“沒事就好。”胡憂鬆了一口氣,伸手擦去紅葉臉上的血漬,這是突圍的時候,沾上去的,現在都乾結了。
之前他已經在特麗莎的隊部中,看到了黃金鳳。黃金鳳在突圍的時候,受了些刀傷,不過並不是很嚴重,經過處理,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
兩個關心的女人,都成功的突圍出來,胡憂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我們現在已經擺脫安融人了嗎?”紅葉邊上下打量着胡憂是不是有傷,邊問道。
胡憂搖頭道:“還沒有,現在我們用逐次阻擊在跟安融人遊鬥。你快抓緊時間休息,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稍事休息,馬上就得上路。”
安融人不甘心失敗,追得非常緊。他們第五路軍已經沒有戰馬,長時間的奔跑,體力消耗非常大。爲了保留一定的休力,不至於遇到突發事件,無力還擊。胡憂這才逼不得已的下令讓部隊原地休息。
紅葉道:“嗯,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的,我會照顧自己。”
紅葉知道胡憂現在的擔子很重,不想他爲自己擔心。實事上,胡憂能夠在這個時候還抽時間來看她,她已經很高興了。
“荊無命,保護好紅葉軍師。”胡憂囑咐了荊無命一聲,帶人離去了。他現在可不單單只是先鋒軍的統領,第五路軍的許多事,他也得做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