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們往那邊跑了。”
耗子越藏心裡越是沒有底,乾脆還是跑出來和王憶憂匯合也許還好一些。他趕過來的速度慢了一點,只看到齊齊和丫丫跑過,並沒有和他們一起。
“你怎麼跑出來了,別說那麼多了,快走。”這時候也不是說話的時間,王憶憂拉了耗子一把,加快離開的速度。
齊齊抱着小白,丫丫又受了重傷,自然無法跑得太快,王憶憂和耗子一陣猛追,趕到了他們的身後。
“我來揹你。”王憶憂不容分說的一下把丫丫給扛到肩膀上。軍人揹人的方式,也不是戀人之間的那種小浪漫,在揹人的時候,他們還必須得讓自己依然有戰鬥力,所以稱爲扛要更準確一切。這樣被扛在肩頭上決定不是一種很舒服的享受。
丫丫的傷很重,能保持不暈倒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被王憶憂扛到肩膀上,才應該過來自己的情況。
“你放開我。”丫丫的聲音非常的虛弱,除了她自己之外,連齊齊都沒有聽到,想要掙扎下來那更是不可能了。
“我們快離開這裡。”王憶憂對齊齊道。他是聽到了丫丫聲音的,不過他這會當作聽不到,這會把丫丫放下來,除了死跑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活路。
“嗯。”齊齊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王憶憂,在不久之前他們兩邊還打得你死我活的,而現在王憶憂卻又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他和丫丫。事情的轉變太過突然,讓他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麼反應。
好在齊齊也知道,這會除了聽王憶憂的,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有了王憶憂的加入,幾人的速度得到了提升,而身後的黑俠似乎受到了某種指令的約束,慢慢的停止了追擊,如此又跑了半個小時,幾人的小命算是暫時沒有危險了。
“呼。”齊齊放下小白的時候,整個人差點跟着一塊趴到地上。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麼玩命的跑。這會幾乎是連最後一絲力氣都使光了。
“看來我們暫時安全了。”王憶憂的情況要比齊齊好不少,不過他也是全身汗溼,體力消耗很大。
“謝謝你救了我和大姐。”齊齊畢竟也算是名門之後,應該有的涵養一點不會少,王憶憂雖然是漢唐的敵人,可這次是確確實實的救了他和丫丫,他總不能開口就罵人,甚至兵刀相見吧。
王憶憂笑笑道:“這沒什麼,相信換過來,你們看到我有事,也會出手幫忙的。”
齊齊動了動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如果情況反轉,是王憶憂有事,他真說不準自己是不是會幫忙。也許會坐山觀山斗都不一定。
王憶憂看了齊齊一眼,就猜到了他的心在想什麼,齊齊畢竟還是太嫩,把什麼全都寫在臉上,跟本無法騙得了他。
“你大姐的傷很重,我們必須找一個地方讓她靜養。”王憶憂把話題扯到了丫丫的身上,丫丫這會已經處於暈迷之中,就算是不會醫術的人,都可以看出來她的情況不是那麼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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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俠的事,我必須馬上回報紅葉媽媽。”齊齊這會是真的爲難了。小白和丫丫對受了重傷,軍情又那麼緊急,王憶憂又是敵我難分,這讓他一時拿不準主意要怎麼決擇。
王憶憂道:“原來你們管那種怪物爲黑俠。你大姐的傷,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再趕路她怕是會直接沒命。而你……”
王憶憂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道:“據我所知,你們的軍營離這裡有一百多裡,你的體力絕對無法支撐你趕在那裡黑俠之前回去報信。我看不如讓耗子去幫你傳信,這讓你就可以留下來陪着你大姐。”
“這……”齊齊猶豫着。王憶憂提出的辦法,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這樣不但可以把情報傳回軍營,齊齊也可以留下來陪在丫丫的身邊,就不用擔心王憶憂會對丫丫不利。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齊齊考慮了一會,還是答應了王憶憂的提意。因爲他無法再想出比王憶憂更好的辦法。
王憶憂點點頭,轉身問耗子,道:“耗子,你沒問題吧。”
“少爺,我沒問題,只是……紅葉將軍會相信我的話嗎?”耗子功力不行,腳力還是不錯的,到目前爲止,他都沒有太大的體力消耗,要對百里外報信,他還可以做得到。他擔心的是漢唐那邊不相信他的話,畢竟他是王憶憂的人,而王憶憂和漢唐是死敵。
“這個不是問題,我給一封親筆信給你,你只需要把信交給紅葉媽媽或是朱大能將軍就可以了。”齊齊也擔心耗子到漢唐軍營會亂編故事,寫信讓他帶回去給紅葉要好很多。
王憶憂對齊齊的決斷心中暗點頭,胡憂的兒子果然不是常人。雖然還很年輕,卻可以在危急的時候拿出過人的魄力,這個人,加以時日,必定是一個大才,也許還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呢。
耗子拿了齊齊的信,馬上前去報信。王憶憂爲了安齊齊的心,並沒有另外對耗子說過任何的話,所有的話都是當着齊齊的面說的。
“真沒有想到你會救我和大姐。”齊齊給丫丫喂服了藥,這纔多少鬆了口氣。因爲胡憂對藥有研究的關係,他們姐弟的身上通常都會備有各種的藥物,而傷藥又是胡憂爲爲拿手的,齊齊相信對丫丫的體質和藥力的幫助,只要能得到好好的休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生死有時候就是一個關口,如果王憶憂不出手幫齊齊姐弟一把,那齊齊就算是身有靈丹也幫不到丫丫,而有王憶憂的幫助過了那一個關口,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
王憶憂笑道:“這也許是老天的安排吧,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那裡遇上你們姐弟倆。”
王憶憂這會心情多少有些複雜,對丫丫,他從來都沒有能真正的放下,不能見面的時候還好一些,見了面他就更想了。而他又知道,他和丫丫之間有一條很大的鴻溝,除非他可以放下一切,又或是胡憂放下一切,不然他和丫丫永遠都無法走在一起,就算是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然而他可以放下現在的一切嗎?
答案是不可以。
王憶憂和胡憂一樣,都無法放下手裡的權力。因爲這並不是關係他們個人的榮辱,而是無數希望的加乘。王憶憂和胡憂都不是一個**的人,他們是兩股勢力的代表,身上揹負着太多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你。”齊齊真誠的說道。說心裡話,一直以來齊齊不是那麼喜歡王憶憂,因爲王憶憂給丫丫帶來的傷痛遠遠要大於快樂。
丫丫爲王憶憂流過多少淚,齊齊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能感受得到。爲了讓丫丫能快樂開心,齊齊一直都支持唐渾追求丫丫,他能看出來唐渾是真心喜歡丫丫的,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應該會幸福快樂。
在漢唐和色百交戰,而唐渾又不時有機會和丫丫接觸的這幾年裡,丫丫和唐渾之間雖然沒有成爲戀人,但可以看出來丫丫對唐渾也有了一定的好感,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他們成功的可能性應該不會小。
可這時候,王憶憂又跑了出來。不但救了齊齊,還救了丫丫,這筆帳又得怎麼算呢?
齊齊在抓頭,他突然發現王憶憂事實上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壞,而唐渾又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至少在丫丫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是王憶憂而不是唐渾。
“你看起來已經很累了,休息一會,這裡我看着,不會有問題。”
王憶憂的話打斷了齊齊的思緒,齊齊回過神來,定定的看了王憶憂良久,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又一條通道。”胡憂拍拍手上的泥土道。
在胡憂和秦明的合力之下,打碎了山壁的石塊,露出山壁之後的通道。陣陣寒氣從通道灌出,解釋了這片山壁爲什麼會稍冷的原因。
“裡邊會有什麼?”西糖對開出來的不是一個出口感覺略有些失望,還在新的通道帶來的也是新的希望,有發現總比什麼發現都沒有要強。
“不知道。”胡憂搖搖頭,這條通道也許是一條出路,也許什麼都沒有。在沒有查看過之前,什麼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秦明的回答就要比較直接了,他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往那個通道鑽。說得多不如做得多,要想知道里邊有什麼,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在這裡猜跟本就是浪費時間。
“這個秦明,還真是心急。”胡憂搖搖頭,對西糖笑道。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西糖見秦明已經進去,這會也有些坐不住了。正常人誰都不願意被人關起來,被關起來的這幾天,她都快瘋了。
胡憂搖搖頭道:“不用急,有發現秦明會告訴我們的。”
爲了打碎山壁,胡憂消耗了不少的力氣,這會他需要一些時間回力。至於通道里有什麼,秦明已經進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
“我還是進去看看。”胡憂坐得住,西糖可是做不住,讓她在這裡坐等消息,還不如殺了她來得乾脆。
“隨你。”胡憂擺擺手,慢慢閉上眼睛,不在理會西糖。
西糖深深看了胡憂一眼,也鑽進了通道。才往裡走了幾步,西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這裡要比外面冷很多。這會雖然已經是深秋,可因爲穿黑行衣的關係,西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很厚實,寒風一下穿透了她身上的衣服,直接吹在她的身體上,那種感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穿一樣。
“啊嚌!”西糖打了個寒顫,她突然發現胡憂也許是對的,在外面等消息比自己親自走一趟要好。不過坐等消息不是她的性格,搓了搓手,西糖深吸口氣繼續往前走。
前邊的亮光越來越亮,在一個小拐彎處,西糖看到了先一步進來的秦明。秦明舉着燈站在通道邊,目光在山壁上看着什麼。
“有什麼發現嗎?”西糖問道。她很奇怪前邊明明有路,秦明爲什麼不繼續往前走。和胡憂、秦明兩個人相處越久,西糖就越是看不懂這兩個人。似乎他們的想法永遠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嗯。”秦明應了一聲算是回答西糖的話,並沒有進一步說明他在這裡有什麼發現。
西糖也知道秦明就是這麼一個人,他除了對胡憂有些話說之外,這幾天和她的對話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還多是‘嗯’‘啊’之類的單字。與其等待他的答案,還不如自己看好了。
藉着秦明手中的火光,西糖的視線也轉到山壁上。最先印入她眼簾的是一幅壁畫,畫裡畫的是什麼,西糖一時無法看懂。
“一大片什麼東西,又好多的線條,這有個圓的又是什麼?”
西糖看了好一會,完全無法看懂,忍不住喃喃自語着。
“這應該是海,嗯,應該是水纔對。”胡憂的聲音傳到西糖耳朵裡的時候,把她小嚇了一跳。她一直在全心思考,都不知道胡憂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後。
“想嚇死人嗎,你不是說要在外邊等的,又跑出來幹什麼?”西糖沒好氣的白了胡憂一眼。
“外面就我一個人,我怕怕。”胡憂還給西糖一個笑臉。秦明和西糖進來老半天都沒有消息,他自然得進來看看了。
“去。”西糖懶得理會胡憂的話,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知道要鬥嘴,她一定不是胡憂的對手,最後吃虧的只能是她。
“你剛纔說這些是水?”想起胡憂剛纔說的話,西糖想到了什麼,又看向胡憂。人和人真是沒得比,她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東西,胡憂才一來就已經有了眉目。相信那個一直不出聲的秦明也肯定看出了什麼吧。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一面水紋代表的是湖水,也就是……”
“也就是我們來時的那個湖。”秦明接下了胡憂的話。
“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水流圖?可它爲什麼會在這裡,如果是在這裡,李雲興又是怎麼拿到水流圖的?”西糖平時自感還算是有智慧,這會突然發現腦子不夠用了。太多的東西,她都無法想明白。
胡憂皺眉道:“從這圖的年代來看,至少有幾百年的歷史,也許李雲興的家族並不知道這裡有這個圖。”
秦明此時收回一直放在山壁上的目光,搖頭道:“這應該就是最原始的流水圖,不過我無法解開。”
西糖也泄氣道:“無論這是不是流水圖,我都看不懂,還是你來吧。”
西糖說着給胡憂讓出了位子,解不開就算是站進山壁裡都沒有用。
“那就讓我來好好看看吧。”胡憂很有信心的笑道。
其實這幅圖要解開並不是很難,秦明和西糖看不懂,是因爲他們都忽略了右上角那個圓盤樣的東西。胡憂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一個羅盤,它是不起眼,卻是解開這個流水圖的關鍵。
“我去查看別的地方。”秦明自知自己無法看明白這個線條,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既然是發現了壁畫,那就說明在他們之前有人來過這裡,有人來過就已經有出去的路,找到出去的路纔是重點。
“我也去。”西糖也不想在對山壁發呆,她感覺自己在這裡越久,就越是體現出自己的無能。
胡憂沒有理會秦明和西糖在說什麼,此時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壁畫的博大精深之中。按着羅盤的指引,胡憂感覺所有的線條都在動。這種動不是隨意的,是有某種規律的。
如果胡憂不知道湖下的暗涌,那麼他也許也無法看懂地些線條所代表的意思。正是因爲有來時的經歷,胡憂才能更容易的解開這個壁畫所暗藏的含義。
他這會正在把每一條線條想像成一道湖底的暗涌。以羅盤的指引爲引線,讓所有的線條都在順流而轉……
“原來是這樣,畫這個圖的人一定是一個天才,居然能在那麼複雜的暗涌中發現並利用其中的規律,借天之力行人之事,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呢。”
胡憂回想起和秦明上岸的經過,他發現他們最初來的那條船,並沒有完全按這個圖上的走法行船。如果完全按圖上的行進方法,至少可以少用一半的時間不說,靠岸的時候也並不需要利用漲潮的衝力把船給硬推到岸邊,而是完全可以很自然的靠岸纔對。
“是李雲興不知道,還是他有意的?”
胡憂越想就越是覺得這裡邊有問題。如果是李雲興的水流計算方法錯誤,那他不應該能畫出可以通行的水流圖,如果說是他有意爲之,故意把回城的路弄得更難走,那得需要對暗流有多麼深刻的瞭解才行呀。
胡憂希望是李雲興的方法不全面,對導致這個問題的出現,因爲如果是後者,那這個雲城,將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可怕,不,應該說李雲興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