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傑卡爾德以前見過微微,不過那是在非正式的場合之下,他只是遠遠的見過微微而已,微微並沒有見過他,所以裡傑卡爾德認識微微,但是微微並不認識裡傑卡爾德。微微認不認識裡傑卡爾德並不重要,因爲她現在處於暈睡之中,就算是她認識裡傑卡爾德,也不可能醒過來與裡傑卡爾德說話。
裡傑卡爾德住在這裡已經有幾天,不時能看到胡憂走進這個房間,不過胡憂並沒有說過,他也沒有問過,所以他並不知道這裡睡着的是微微。
說起來裡傑卡爾德對微微還是很有興趣的,一開始裡傑卡爾德並不知道胡憂的身邊有微微這麼一個人,那時候的他還身在暗中,在暗中他發現胡憂的不死鳥軍團不時總能弄出一些新式的,從來都沒有在天風大陸上出現過的武器。裡傑卡爾德是戰場出生的人,對有關於武器方面的東西他都是非常敏感的,怎麼可能對這些新式的武器沒有興趣呢。
正是因爲裡傑卡爾德敏感的知道這些武器的威力,所以他開始在暗中查這些武器的來源,最開始裡傑卡爾德查到的是魯遊,魯遊這個人裡傑卡爾德自然是知道的,全能成功的建立曼陀羅帝國與魯遊的霹靂車關係很大,不過也正是因爲了解魯遊這個人,裡傑卡爾德才覺得以魯遊的才情並不足以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發明發那麼多強力的武器,於是他命人繼續查下來,最後就查到了微微的身上。
一開始裡傑卡爾德真是不太相信這麼一個結果。裡傑卡爾德到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在曼陀羅也同樣有女將軍的存在,這都是很正常的事。裡傑卡爾德不相信微微有那樣的能力主要是因爲微微的年紀,那時候的微微真是太年輕了,裡傑卡爾德真是怎麼都不敢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居然能有那麼多奇妙的創意。
裡傑卡爾德決定暗中去見這個神奇的女孩子。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裡傑卡爾德見了微微一次。那一次見面。裡傑卡爾德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因爲只那一面,裡傑卡爾德就相信了微微真是那麼新式武器的研發者,她的眼睛充滿了靈氣,只有她那樣的人,纔有可能創造出那麼多威力強大的武器呀。
現在,裡傑卡爾德又再一次見到了微微,可惜微微已經再沒有了當年的靈氣,她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如紙。如果不是每天都看到胡憂走進這間房,而這間房裡也沒有什麼白蠟燭、輓聯之類的東西存在,裡傑卡爾德怕要以爲自己走進的是靈堂呢。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裡傑卡爾德喃喃自語道,這時候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毒癮發作的痛苦,更想知道的是微微躺在這裡的原因。
有些困難的,裡傑卡爾德一步一步來到微微的牀邊,那裡有一張椅子,應該是之前胡憂來裡坐過的,此時正好給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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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在地板又反射到牆上,使得整個屋子非常的明亮。裡傑卡爾德在椅子上喘了好一會氣,這才慢慢的回過氣來。這副被長生草吞噬的身體真是太弱太弱,給裡傑卡爾德帶來的是常人跟本無法忍受的痛苦。裡傑卡爾德不知道自己還可能忍受多久。他只知道現在的他還暫時強忍得住,哪天要是忍不下去了,他也就完了。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回過氣來的裡傑卡爾德試着和微微說話。
微微如以往一樣,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好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像一個熟睡的公主。也許此時她正在做好夢吧,在她的夢中,已經成功的向胡憂表白。兩個人正過着王子和公主一樣的幸福生活。
“看來你是聽不到的。”裡傑卡爾德搖搖頭,嘆了口氣。當年因爲對微微非常的好奇,所以他暗中查過不少有關於微微的事,對微微的情況也還算是比較瞭解的。他知道微微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製造武器並不是因爲她喜歡戰爭,只不過是因爲她想幫胡憂而已。
不知不覺的,裡傑卡爾德伸手在微微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着。他的撫摸與男女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論年紀,微微的爺爺都得叫裡傑卡爾德爲爺爺,兩人真是相差得太遠多,再說以裡傑卡爾德現在的情況,活過今天能不能再活過明天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去考慮男女之情呢。
裡傑卡爾德輕撫微微,完全是出於對微微的關愛。說起來,裡傑卡爾德是一個對親情看得很淡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眼看着艾薇兒出問題而不插手,可是對微微,這纔是第一次見面而已,他卻有種割捨不去的關心。
這種情緒說起來真是很難說得清楚,以裡傑卡爾德現在的情況,真是不太應該再去管他人的事,連自己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還去關心人家的情況,那不是笑話嗎。
裡傑卡爾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笑話,他些時跟本就沒有去想那麼多其他的事,他只是想和微微親近一些而已,這也許就是生命的本能吧。
“你應該並不知道我是誰,我關注你卻已經很久了。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看到你製造的那些作品之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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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柳飄飄進來的時候看到裡傑卡爾德在微微的臉上摸來摸去差點沒嚇暈過去。裡傑卡爾德臃腫的身體和微微那纖細的嬌軀對比鮮明得就和美女遇上野獸,要不是柳飄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是裡傑卡爾德,她怕直接拔槍就給裡傑卡爾德一槍。
柳飄飄的身上可是有槍的,胡憂在第一次發現大量槍支的時候就給了柳飄飄一支做爲防身之用,多年來那把槍一直都在柳飄飄的身上。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對人開過,但那並不表示她不會用。事實是柳飄飄的槍法可是非常準的,要不是知道柳飄飄會玩槍,胡憂也不可能把槍給柳飄飄了。武器這種東西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玩不好的人,不但是傷不了人,反而還會傷到自己。
裡傑卡爾德沒想到柳飄飄會突然出現並大喝,聽到聲音本能的跳起來往後竄。這樣的動作對於以前的裡傑卡爾德來說並不難,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則不是身體可以做得到的。他這一竄沒有竄成,整個人重重的撞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子的翻倒在地。
柳飄飄現在最擔心的是微微的情況,跟本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理會裡傑卡爾德的摔倒,三兩步的就跑到微微的牀邊。要知道微微現在可是和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分別,要不是因爲心口還有一點點溫熱。她可就真算是一個死人了。如果被裡傑卡爾德弄出什麼事,柳飄飄真不知道怎麼跟胡憂說呢。
柳飄飄急急過來本是想檢查微微的情況,可是當她的手無意中碰到微微的手,她頓時整個人如被電到一樣的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柳飄飄不相信的又去摸微微的手,結果是和之前一樣的,那證明了並不是她的錯覺,可是她解釋不了這事。
“你究竟對微微做了什麼?”柳飄飄幾乎有些氣急敗壞的轉頭問裡傑卡爾德。
裡傑卡爾德此時纔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對什麼事都不是那麼清楚,應該說他跟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柳飄飄逼問,他只能傻傻的回道:“我只是跟她聊聊天而已,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
“只是聊聊天怎麼可能這樣,你快告訴我你對她作過什麼。快,這對她很重要!”柳飄飄這會急得幾乎抓狂。剛纔她無意中碰到微微的手,發現微微的手是溫的。
溫的也就代表微微的手有溫度,這可是多久沒有發生過的事了。從微微出事到現在。她的身體除了心口是暖的之外,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的溫度,幾乎可以說是死人什麼情況她的身體就是什麼情況。而現在她的手居然是暖的,這怎麼能不讓柳飄飄激動。
對一個重病人,特別是像微微這樣的病人來說,身體出現異常反應的可能有兩種,一種是變好一種是變壞,微微的情況幾乎已經是壞到了極點,再壞一點點就直接去見閻王,她的身上已經沒有變壞的可能性,唯一的可能就是變好。冰冷冷的手突然變得有溫度,那不是變好的象徵嗎。
“我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我只是輕撫了她的臉而已。”裡傑卡爾德被柳飄飄的反應嚇到了。這怪不得他,因爲柳飄飄激動的樣子,任何人看了都會感覺怕怕的。
“只是這樣而已嗎?”柳飄飄對這個結果有些失望。如果說裡傑卡爾德給微微吃了什麼或是喝了什麼,那就真是太好了。只要依着再繼續給微微吃喝那種東西,說不定就可以幫到微微。
只是輕撫臉,這真是有些太不靠譜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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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微微怎麼了?”
胡憂纔剛剛回到前院處理事務不久,就被柳飄飄派人急急的找來,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他一進門就馬上問柳飄飄,等話全出了口,他才發現裡傑卡爾德也在微微的房間裡,不由又奇怪的問裡傑卡爾德道:“你怎麼會也在這裡的?”
胡憂問裡傑卡爾德的語氣多少有些不滿,微微怎麼說也是女孩子,裡傑卡爾德一個大男人隨隨便便進微微的房間,這無論從哪方面說都不是那麼好呀。
“胡憂,你先別管他,快過來。”柳飄飄在胡憂進來之前一直守在微微的身邊,時不時的就去摸摸微微的手,感受着微微手上的溫度。
“哦。”聽到柳飄飄的話,胡憂暫時放過裡傑卡爾德,轉身來到微微的牀邊,問道:“老媽,究竟出了什麼事?”
柳飄飄指指微微的嫩手,道:“你先來摸摸看。”
胡憂疑惑的看看柳飄飄。又看看微微的小手,點了點頭,輕輕的把手搭在微微的小手上。
“很正常……咦,怎麼會這樣,老媽,你找到醫治微微的辦法了?”
胡憂的手搭在微微溫暖的小手上,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手細細滑滑暖暖的,和歐陽寒冰的手也沒有什麼分別呀。可是瞬間胡憂就感覺到了不對,因爲剛剛在前不久。他還摸過這隻手,當時這隻手冷冷的並沒有任何的溫度,這是微微身體轉好的徵呀,胡憂自然把這個功勞記到柳飄飄的身上。這裡是能治微微的就只有柳飄飄一個人,那不是她,難道還是裡傑卡爾德不成?
胡憂這次還真是猜錯了,只見柳飄飄搖搖頭道:“這與我沒有關係,是他。”
順着柳飄飄的手指,胡憂就看到了裡傑卡爾德。裡傑卡爾德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我有罪’的樣子站在那裡,等待着黨和人民的審判。
“你?”胡憂對這個答案真是非常的意外,裡傑卡爾德自己都是那麼鳥樣子,他有什麼能力幫到微微?
“我真沒做什麼。”裡傑卡爾德感覺自己真的是很無辜。他只是輕撫了微微的臉而已。微微又不是豆腐做的,怎麼可能這樣就有什麼問題。
胡憂對裡傑卡爾德的反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他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呢。爲了讓裡傑卡爾德放下心中的包袱,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胡憂只能先把微微的情況告訴裡傑卡爾德,這纔再一次道:“現在你可以老實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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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只是摸了微微的臉?”
裡傑卡爾德再一次給出的答案讓胡憂有些失望。和柳飄飄一樣,胡憂也是希望從裡傑卡爾德的嘴裡聽到他確實是對微微作了什麼。才使得微微的身體發生變化。可是裡傑卡爾德說的和沒說真是差不多呀,只是摸臉就可以幫到微微嗎,那樣的話,胡憂都已經不知道摸過多少次,爲什麼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真的只是摸了她的臉而已。”裡傑卡爾德都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了。他自覺每一次都說得非常的認真,可是爲什麼無論是胡憂還是柳飄飄都不相信他的話呢。
“好吧。”胡憂嘆了口氣道:“我相信你是說真的。”
“我確實是從一開始說的就是真的。”裡傑卡爾德哀怨的說道。這年頭,要說點真話還真是難呀。
“老媽,你看這事怎麼弄?”胡憂不再理會裡傑卡爾德,轉而看向柳飄飄。幾年了,微微的病情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這一次也許是微微唯一的機會,他真是不希望就那麼錯過。錯過,弄不好就錯過一生呀。
柳飄飄搖搖頭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着,柳飄飄的目光又轉到了裡傑卡爾德的身上,想了想,道:“你能把從你進屋到現在所作所說的事,從頭再來過一次嗎?”
胡憂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柳飄飄的意思。微微的身體多年來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裡傑卡爾德才進來一次,就馬上有手心發熱,這也許是巧合,也許和裡傑卡爾德是有關係的,柳飄飄這是想借裡傑卡爾德再來試試微微,如果微微再有什麼反應,那這事絕對就是和裡傑卡爾德有關係了。
裡傑卡爾德會是微微的靈藥嗎?
這一想法在胡憂的腦海裡升起的瞬間,胡憂就感覺很荒謬。裡傑卡爾德和微微跟本就是風馬牛不想及了兩個人呀。可是這會,胡憂還真是很希望裡傑卡爾德可以幫到微微,微微已經沉睡太久太久,也是應該醒過來的時候了。
“可以的。”裡傑卡爾德在回答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現在他的小命都在胡憂和柳飄飄的手上,沒有他們兩個的幫忙,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讓他把剛纔的事重新再做一遍也不算是爲難他,他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胡憂和柳飄飄對視了一眼,對裡傑卡爾德道:“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只當我們不存在就可以了。從你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儘可能的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全都重來一次就行。”
裡傑卡爾德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着,裡傑卡爾德轉身出了房間,又從外面進來。這只不過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要重來一次,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