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胖胖看到胡憂居然叫樑玉意做笨女人,整個人都傻了,再看樑玉意那個樣子就更傻。他是樑胖胖的堂弟,雖然離着皇族的血源有些遠,但是他確從小在蒼梧帝國的皇宮裡長大,與樑玉意還算是有一定的交流,對樑玉意的脾氣也有一定的瞭解。
雖然他從來沒有敢告訴樑玉意,但是他心裡知道,所有認識樑玉意的人,都很怕她。因爲她的脾氣很難琢磨,喜怒無常一詞,算是對她就好的描述。樑胖胖就曾經親眼看到過樑如意爲了一點小事,把一個帝國高官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在蒼梧帝國,沒有在敢在背地裡說樑玉意的壞話,就是怕被她聽到,而現在有人當面罵她‘笨女人’,她卻沒有生氣。這事要是傳出去,罵是要引起帝國的震動吧。
胡憂卻是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事,在他的骨子裡,似乎沒有覺得當面說樑如意是笨女人有什麼問題。她本來就是很嘛。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她就一直在做着胡憂覺得很笨的事。
擡頭看了眼天色,胡憂搖搖頭,他是認識路回去。可是現在他在的情況,似乎不太適合趕路了。
背後的箭雖然已經拔了發來,但還在不斷的流血,這讓他的身子有些發虛。而給這兩人指路也不好,前面的路比這些更難走,現在天又已經快黑了,搞不好他們又會出什麼事。
“算了,我們還是在這時休息一晚好了,這裡還算是安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話的時候,胡憂眉頭皺了一下,那是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他可不是鐵人,一樣會痛的。
樑玉意聽胡憂不再說這事,暗自慶興的鬆了口氣,完了她又覺得不憤,她纔是女王耶,他不過是一個小兵而已,自己爲什麼要怕他
似有似無的哼了一聲,下意識的給自己爭回一些面子,卻又小心的偷瞄了胡憂一眼,看他沒有反應,不由在心裡有些不得意。就像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一樣。
胡憂讓樑胖胖去找些乾柴,順便打只兔子什麼的。從中午到現在,體力花了不少,卻什麼東西也沒有下肚子,再不吃些東西,那可是不行的。
樑胖胖到是沒有什麼意見,他就是這麼一個人,雖然有些皇族的身份,卻不會拿出來顯擺。他最喜歡的就是吹一吹自己的本事,可是他卻又沒有什麼本事,所以常常鬧出些笑話。
看樑胖胖離開,胡憂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也不去管樑玉意,自顧的脫衣服。
樑玉意看到胡憂的動作,又在一邊犯嘀咕。這孤男寡女的,他在那邊脫衣服,這是要幹什麼嗎?
下意識的,樑玉意向後退開了幾步,對這個古怪的男人,她的心裡很矛盾,按說應該感激她救了自己,可是他對她的態度,又讓她很惱火。說恨他嘛,又恨不起來,真是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胡憂。
對了,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樑玉意看向胡憂,在心裡盤算着怎麼開口問胡憂這個問題。她此時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態。她可是女王,而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要知道他的名字,直接問就可以了,難道還要找什麼藉口不行。
一眼瞄過去,突然看到胡憂一手的血,嚇得樑玉意想也不想的跑過去。此時她腦子裡閃過的,是胡憂用身體幫她擋下一箭的事。
“我來綁你包紮吧。”樑玉意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睛紅紅的。
“好吧。”胡憂看了樑如意一眼,點了點頭。傷在背後,他自己處理起來,確實不是那麼順手。
“謝謝。”樑玉意居然有些雀悅,如果此時有人問她,怕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高興個什麼勁吧。
因爲強硬的拔箭,和之後的連續戰鬥,傷口已經被撕開了,血肉模糊很是猙獰。樑玉意不自覺的吹了一口氣,等反應過來,又在心裡暗罵自己一聲。
“那個,你有金創藥嗎?”樑玉意的聲音很柔和,不像是女王,到更像一個侍女。
憂遞給樑玉意一個小藥瓶。這是軍中統一發的金創藥,很普通的那種。他手上的戒指裡有更好的藥,只不過他並不知道。
玉意把藥瓶拔開,這種金創藥味很重,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把藥粉撒在傷口上,然後很順手的,就在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塊,爲胡憂包紮傷口。
“雖然手藝不怎樣,不過還是謝謝你。”胡憂淡淡的說了一句,第一次沒有罵樑玉意笨女人。
樑玉意卻是小臉一紅,第一次給人包紮,她的手藝真的很爛,那布條綁得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
樑胖胖回來了,抱着大堆的乾柴,卻是有些垂頭喪氣的。他沒有打到野物,到是有發現一隻兔子,可惜他沒有那個水平,連射了三箭,卻連兔子毛都沒有射中。
胡憂沒有罵樑胖胖,交待了讓樑胖胖升火,自己拖着疲憊的身子,進了樹木裡。胡憂離開之後,樑玉意把樑胖胖給大罵了一頓,弄得樑胖胖無比的委屈。他卻不知道,樑玉意看胡憂帶傷去打獵,那心痛得要命。當然,這樣的情感,樑玉意自己也沒有發覺。小女人家家,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心動了。
爲一個男人,怕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吧。
“拿去處理一下。”胡憂很快就回來了,把一隻七八斤重的大兔子,丟到樑玉意的面前。
樑玉意麪有難色,想告訴胡憂自己不會,卻又怕胡憂又罵她笨女人。不知道怎麼的,她很怕胡憂說她笨。還好樑胖胖接全文下了這活,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過這關。
月亮出來了,樑玉意吃着胡憂烤的兔子肉,雖然無鹽,卻覺得很美味。
第二天天沒有亮,樑玉意就被叫了起來。昨晚胡憂讓她睡在火堆燒過的地方,很溫暖,她睡得很好。
在胡憂領路之下,三人走了大半天,這纔回到了軍宮中。
任寶林聽士兵來報,女王已經安全的回來,一下跳了起來。女王失蹤的消息,他已經飛報帝都,聽說帝都那邊已經出動了最精銳的師團,皇家禁衛軍。
胡憂把樑玉意交給任寶林的親兵又離開了,樑胖胖想了想,也跟在了胡憂的身後。他的真實身份,軍中知道的人並不多,他還不想暴露出來。
營房裡空空如野,看到同隊的士兵,全都派出去找女王了。胡憂爬上自己的牀,就趴在了上面,背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躺着並不現實。
“嘿,我說,你這次肯定會升官,信不?”樑胖胖躺在胡憂的身邊,一面的興奮。胡憂救回女王,那可是大功一件,他也跟着很有面子。
“別吵我,我要睡會。”胡憂丟下句話,懶得理會樑胖胖。昨晚樑玉意和樑胖胖都好好的睡了一覺,他卻是坐了一夜,現在真是累得不行了。
樑胖胖撇撇嘴,也不敢再開口。暗自在心裡嘀咕着:升官都不見開心,也不知道他當兵幹什麼。
樑胖胖哪裡知道,胡憂之所以來當兵,是想找回自己的記憶而已。
“屬下無能,讓女王殿下受驚,請治罪”任寶林等五人縱隊長,全跪在了樑如意的面前。在他們的身後,還跪着一大片的各級將領。這一次的事件,把這一地區的所有部隊全都驚動了。
聽着成片的請罪聲,樑玉意皺了皺眉頭。經過梳洗,她已經換了身衣服,現在可不是落難女王,威勢又散發了發來。
“都起來吧,這次事,錯不在你們。本王累了,要休息一會,你們各自散了吧。”
淡淡的說了幾句,樑玉意就回到了新給準備的軍帳,對於那些山賊的事,她也懶得過問,下面的人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那要他們也沒有什麼用了。
任寶林把想派人去把胡憂給找來,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暫時不要去的好。樑如意回來的時候,裙子明顯被撕掉了好大一塊,要是從胡憂那裡,得到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那他這個縱隊長怕是要有麻煩。甚至怎麼獎賞胡憂,那是女王的事,自己最好還是不要管的好。
胡憂一覺醒來,已經天黑了。睜眼看到隊友都已經回來。樑胖胖正小聲的跟他們在說着什麼。
看胡憂醒來,那些平時跟胡憂關係不是很好的隊友,全主動過來巴結。胡憂救回女王的軍,全軍都知道了,隊員們全都知道,現在胡憂還和他們平級,不過很快就會被升。弄不好任寶林以後都累看他的眼色。
救了女王耶,怎麼着也得連升三極吧。
失去記憶的胡憂,不是太喜歡交際應酬這方面的事,隨便敷衍了幾句,就出了軍帳。肚子正呱呱的叫,他得去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吃。
來到飯堂才知道,自己晚了很多,晚飯時間早就過了。胡憂知道軍中的規矩,除非有別特任務,否則晚飯一向是過時不候的。
睡覺過點,顯然不屬於什麼特別任務,胡憂嘆了口氣,看來今天晚上,又沒有飯吃。正琢磨着是不是溜出軍營,打點什麼野物填肚子,食堂的負責人卻跑了過來,說是給他留了晚餐。
胡憂懶得去想他心裡那些小九九,也不客氣,就跟他去了小飯堂。這裡是軍官吃飯的地方,士兵平日裡是不可以進來的。
晚飯的級品,是按縱隊長的配給,有肉有菜,居然還有一條魚,比普通士兵的強上太多。胡憂吃得慢條斯理,不像那些士兵,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別說是上肉,就是上盤白菜,都是轉眼就完。
其實胡憂吃飯一向都是這樣,只是平時沒有什麼人注意而已。以前陪在他身邊吃飯的,不是公主就是大官,他怎麼可能用搶的。雖然現在失了憶,但是身活習慣卻是不會變的。
樑玉意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她在想着這兩天經歷的事。
不知不覺之中,她又想到了胡憂。想起那個傢伙,居然感罵她笨女人,樑玉意不由咬緊了玉牙。人家哪裡笨了,哼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軍營裡也恢復了平靜。訓練,出操,吃飯,睡覺,這是胡憂這幾天的生活。他自己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可是就連樑胖胖都感覺很奇怪,因爲對胡憂的獎賞,一直沒有下來。
樑玉意不是不想賞胡憂,而是不知道賞胡憂些什麼好,爲這個問題,她已經頭痛了好幾天。
這天一大早,胡憂本想和往常一樣,參加訓練,卻被任寶林派人叫了去,通知他準備一下,明天跟大隊回帝都灕江。
這是樑玉意最後決定的結果,既然想不出怎麼賞胡憂,那就把他先帶回灕江去,等想好了再告訴他。
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樑玉意也就開心了起來,有宮女居然聽到她在唱歌。其實樑玉意自己都不知道,她不是想不出怎麼賞胡憂,而是怕賞了胡憂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胡憂了。不封賞他,那這個關係就一直都不會結束,她也就有了隨時見胡憂的理由。
護送樑玉意回灕江的,是皇家禁衛軍。胡憂混在這裡面,無論是軍職還是軍齡,都是最底的。不過卻是最輕鬆,什麼事也不用做。胡憂也不是那種非得給自己找事做的人,沒有事做,落得個輕閒,他也樂得享受。
對於樑玉意要他回灕江的事,他是無悲無喜的。他入伍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回自己的記憶。去哪裡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
胡憂在軍中什麼事也不做,到沒有人會反感,不過妒忌他的人到是不少。不少人都絕得胡憂普普通通,只不過是走運,才救了女王,跟本沒有什麼本事。
因爲妒忌,他們也就不願意和胡憂交流,加上胡憂的性情變得有些冷,也不喜歡去找人聊天什麼的,弄得自己很孤獨的樣子。
這一路上,樑玉意都沒有找過胡憂,像是跟本不知道他也在隊伍中一樣。不過跟在樑玉意身邊的人卻都知道,樑玉意不時回借顧在胡憂的營地附近轉轉,如果能遠遠的看到胡憂,她就是很高興,如果見不着,她回來的時候,脾氣就會變得很不好,而這個時候,也就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樑玉意大罵。
二十多天之後,女王的隊伍回到了灕江城。相比起其他國的都城,灕江城要顯得差了一個等級。蒼梧帝國的國力不足是一個原因,樑玉意不願拿大筆的錢來做面子工程,卻是主要的因素。
這天,胡憂感覺很不爽。來到灕江城之後,他被安排進了皇宮一個角落。這裡的環境不錯,獨門獨院,三餐也豐富,按說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胡憂卻很不喜歡。因爲在這裡,他不可以隨便的走動,和坐牢沒有什麼分別。
胡憂當兵的最大目的,是想到找回自己的記憶,他不覺得對着這麼一個房間,能讓他想起什麼。於是他決定離開這裡,大不了不做那個笨女人的兵了,再想其他的辦法,找回自己的記憶。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回到房間裡去,雖然你是女王的客人,但是你再這樣胡鬧,我們可以對你不客氣。”宮廷侍衛長有些惱火,居然有人敢在皇宮裡吵事,他真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胡憂生氣道:“我說了,我不是胡鬧,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又不是你們的犯人,你們憑什麼關我”
胡憂纔不管他是什麼侍衛長,女王他都敢罵,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裡。不行他就用武力打出去。他剛纔已經試探過,這裡的侍衛也不是很強,要打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侍衛長聽到胡憂的話,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這個叫年輕人的傢伙,膽是也真夠大的,居然敢說皇宮是鬼地方。
要換了別人,他非把胡憂給砍了不可,可是現在確不行。雖然女王一次也沒有來見過胡憂,可是他卻知道,女王每天都要過問這邊的生活情況。這幾天胡憂吃的飯菜,可是從女王的御膳房裡出來的。
他現在不敢對胡憂怎麼樣,只能先拖着胡憂,等女王怎麼處理這個事。
樑玉意聽說胡憂吵着要離開皇宮,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這幾天她沒有去見胡憂,一是因爲國事太忙,二是因爲這裡畢竟是皇宮,人多嘴雜,不太方便。再來就是她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胡憂說些什麼。
樑小意看到樑玉意皺眉,不由有些奇怪。她剛剛從前線巡視回來,還不知道樑玉意微服出訪出事的事,更不知道那個名叫‘年輕人’的傢伙是誰,居然敢在皇宮裡吵,樑玉意不但不罵他,卻在這裡皺眉,這讓她很是不明白。暗想着,這難道是女王的情人?。.。